翌日晌午,周旺们都到了。
董庆堂不怒自威,虎目一扫眼前众将,沉声问道:“你几人,可将这次兵变,各自写成折子,不得有任何疏漏。”
众将领闻言,不敢丝毫怠慢。
不一刻,每人都就自己经历的兵变,写在纸上署名后又盖了印鉴。
“好了!”
董庆堂视线,又移到未经这场兵变的吕宁脸上,缓缓又道:“此后,一切调防部署的军事行动,你尽可听命于九殿下军令。”
成了!
董庆堂这一表态,证明是把这北防线的军事指挥权,以朝廷的名义,交给了永康。
“董大都督,这!”
永康急眼了,一撇嘴就站了起来,苦哈哈望着董庆堂。
“殿下!”
董庆堂摆摆手,笑道:“你可不能忘了,当初圣上封你征虏大将军一职,在老臣眼里,放眼我大昌朝,从文治武略来看,还真找不出殿下你这么个将才!”
董庆堂心中,自有考量!
带着一千府兵的九皇子,不但招顺了北凉四大盟之一的乌特昭部,又收复了河套和阳明两处前朝失地。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份能力,当应刮目相看。
眼下雁门关兵变,郑继业又死了。
而圣上对郑继业这多年的做法,已经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如此之下,加上雁门镇驻军将领们,力推九皇子上位,并且他们之间之前并无交往。
这就说明,九皇子能堪此大任。
起码,将领们都服从,军心稳定,就是带兵的最大优势。
治军严,带兵慈!
这二者之间并不矛盾,九皇子做到了。
甚至,董庆堂在心里还有一丝成就感,这些治军要领,当初还是在九皇子府上,喝酒时他教给九皇子的。
至于那些排兵布阵的战术,更是他的亲弟弟董庆尧,在永康去虎贲军大营学习时的结果。
顺势而为,难道不好吗?
军中不可一日无主,眼下众人里面,除了九皇子,谁还能堪当这份重任?
望着永康一脸的紧张,董庆堂又鼓励道:“殿下莫要焦虑,打上几场硬仗,什么都会了。”
这话没错!
好钢,就是千锤百炼才出来的。
铁匠们都懂的道理,永康哪能不懂?
好了!
适可而止!
切不可再演过头了。
想到这里,永康双拳一抱,向董庆堂礼道:“末将,遵大都督令。”
再是皇子,再是王爷。
可眼下,是五军都督府大都督,兵部尚书董庆堂在履行军政。
安排完军务,酒饭已经上桌。
席间,自然聊到了眼下的一些其他事情,永康思忖一番,道:“大都督,本殿还有个想法!”
“哦!”
董庆堂笑道:“殿下又有何高见!”
“是这样!”
永康站了起来,离开席桌,走到大厅墙上挂着的一幅地图前面。
“我大昌疆域所有防线,就数这雁鸣关,雁门关,雁翎关三处险要。”
“而辖下落雁滩、河套、阳明,还有新归顺的乌特昭境内,地广人稀,但这些地方雨水充沛,适合农耕。”
“近二年来,南河省,西山省,灾害接连,尤其今年南涝北旱,饥民遍地,家园尽失,由于受灾地域甚广,再是朝廷极力补救,那也是杯水车薪。”
“依本殿看,可将后续赈济银两,用来开发这些地方,从灾区移民到此,不出几年,这边关不毛之地,定会变成塞上江南。”
永康说完,目光炙热望向董庆堂。
董庆堂不语,沉思良久。
突然,董庆堂抬起头来,欣赏道:“殿下可将此想法,写成折子,由老臣转奏圣上。”
“呵呵!”
永康面上一尬,讪笑道:“大都督你看,就本殿那字……”
还知道自己的字臭?
有点自知之明也好,免得你尾巴翘到天上。
“那好!”
董庆堂摆摆手,笑道:“老臣的字勉强能看,可为殿下代写,如此民生大计,岂敢在老臣手里蒙灰?”
待喝下一杯酒后,董庆堂捋着胡须笑道:“待老臣润色后,若殿下无异议,那老臣回去就面呈圣上,移民之事,就可上朝会当做一项国政来议了。”
“有劳大将军了。”
永康举起酒杯,又向董庆堂敬了一杯。
待酒饭后,又上功夫茶。
品茶期间,永康又在桌上铺开地图,指着内地一些标记的地方。
“当初本殿部署赈灾,户部拨运灾区的粮食、被褥、还有钱款,主要集中在受灾面较小的两处郡县设库。”
“水涝较为严重的南河省,物资主要集中在大车店郡。”
“旱灾严重的西山省,赈济物资主要集中在大榆树县。”
“可由朝廷各部,暂且成立一个移民督导部门,从灾情较为严重的村子,向无力重建家园的灾民,讲明移民的大好前景,移民所需钱款,均由朝廷承担。”
“如此一来,我大昌边城,不再是苦荒之地,各种物产也会丰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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