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天牛九牌打下来,钱虽然赢了不少,但困意也就随即来了。
“殿下,你还泡桶吗?”
春桃一脸关切,别有用心地瞅着永康那张萎靡不振的脸。
“算了,让顿珠给搓搓脚吧!”
永康想了想,还是打消了泡桶的念头,这人,要克制,不能总是没个够!
再说,身边几个人都来那个了,也没个寻常路可走。
再是欲火焚身,当忍也得忍忍!
总不能老给人一种历上刑一样的感觉吧?
说完,永康回到寝殿,直接往躺椅上一躺,春芬拿过来一条薄毯,轻轻盖在永康的小腹上生怕他着凉。
就在乌银顿珠搓脚,春芬捏肩的时候,永康已经在躺椅上打起了鼾声。
这还没睡上一会,宫里的人就早早到了,此时,还是半夜,就是准备朝会,也是有点早了。
“九殿下还没醒?”
立在寝殿门口带头的一个老宫女,低声问着候在一旁打盹的春芬。
“回嬷嬷话,殿下他睡了没多久!”
“这……”
老宫女一脸焦急,回头看着身后提着箱子,端着各种化妆盘子的宫女们说道:“都轻点,别弄出声响来,准备好了候着,让九殿下再小睡一会!”
“不用了,开始吧!”
永康从躺椅上缓缓睁开眼睛,一骨碌坐起来后,向着寝殿门口说道:“你们都在边上这样瞅着,本殿下还如何睡得?”
见永康醒了,老宫女面上一喜,悦色道:“九殿下醒了?恕奴婢打搅之罪,时候不早了,得提前收拾,待会还要进宫呢!”
永康摆摆手,他还真不爱听这些客套话。
在乌银顿珠和春芬的服侍下,洗漱完了的永康,坐在一面铜镜前,开始接受宫女们的捯饬。
“粉饼、绞线、胭脂、丝带、发簪、皂角油……”
老宫女站在永康身后,麻利地行动了起来,嘴里不断地跟身边打下手的宫女们要这要那……
一帮宫女们,围在永康周围,开脸的开脸,梳头的梳头,挂配饰的挂配饰。
永康就在这种摆治中,差一点又昏昏睡去。
娘的!
这牌还是要少玩,玩物不但丧志,关键还误事。
婚典是大事,这可万万耽误不得!
人生两大幸事,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这贵为皇子,金榜题名可以不要,但洞房花烛夜却不能错过!
一帮宫女们手脚麻利,和上次去太庙时一样的打扮,半个时辰就收拾停当。
春桃安顿膳房的饭食,已经端了上来,永康草草吃了几口,就跟着宫里的人去拜见皇帝老子和皇后娘娘。
内宫,大昌皇帝和皇后娘娘。
也是盛装在身,比平时的仪表多了一份喜庆色彩。
皇后娘娘极力保持着一份祥和的微笑,在等待这个没娘的孩子来行礼。
她知道,过了这茬,用她来装饰皇家门面的作用,就算了完结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种薄情寡义的制度,她更是心知肚明的,废后的冷宫,就是她了此残生的最终归宿。
往后的日子,和永康生母住观澜院没什么区别。
“儿臣,见过父皇、皇后娘娘!”
“起来吧!”
大昌皇帝抬抬手,面带威仪,还真是一副皇帝老子的样子。
“老扒灰!”
永康心里暗骂一句。
“前边过来!”
皇后娘娘笑意盈盈,向永康招招手。
这是几个意思?
永康一愣,自己虽然没了娘,皇后娘娘只是个替代礼仪的摆设,露个面就行了,这是要干什么?
大昌皇帝也是一样,不禁把目光斜向身边的皇后娘娘。
永康心里踌躇一下,但还是低着头上前两步。
皇后娘娘伸手入怀,从怀里拿出一枚带着她体温的长命锁,缓缓挂在永康的脖子上。
“我儿大婚,为娘的也没什么大礼可送,这个锁留着也没用,还望你不要嫌弃为好!”
一看那吊在胸前的黄金小锁,造型就是小儿之物,永康不由得心头一抽。
这不只是一枚长命锁,而是一种母爱的延伸和寄托。
“儿臣谢过皇后娘娘!”
此情此景,大昌皇帝面上一尬,缓缓说道:“看你无精打采的,熬夜熬得眼睛赤红,难道是彻夜没睡?”
望着永康,大昌皇帝又道:“今天,是你大喜是日子,打起精神来!”
“谢父皇,儿臣知道了!”
永康挠挠后脑勺,讪讪又道:“昨晚,儿臣是高兴了些,没睡上几个时辰……”
大昌皇帝微微颔首,这娶新娘入洞房的美事,遇谁,谁不高兴?
“完婚了,你就不再是形影孤独了,是大人了,凡事都以家为重,切不可再由马信缰,该收收心了!”
“儿臣明白!”
“还有!”
大昌皇帝一手捋捋下巴上的胡须,语重声长地又道:“夫妻之间要互敬互爱,以后有了孩子,还要教导好他们如何做人,朕老了,操不了太多的心了,做好你的一家之主,就够了!别有太大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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