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召集将领们一起商讨吗?”安尔干问道。
“不必了,佩提特一会就上来,卡尔斯还在拉西奇领,来回不便。我们几个商量就好了,我的军务相、政务相。”汉博轻松的道。
安尔干心头一喜,又强压喜色,抬头时见到了殿下那双温和清澈的眼睛,顿时心头平静了很多。
阿勃勒和汉克的信里提到,他们回到雪山准备带领族人们下山之时,本来一切顺利,却在即将启程之时,出现了意外的变化。雪山大首领普瓦尔和他的儿子提出了一个新的要求,希望阿勃勒的家族,也就是雪山上唯一的王族格兰德家族,能够获得在瑞德国修建生池的权力。
这个要求,当然被阿勃勒拒绝了。然而阿勃勒家族身体虚弱的族长却没有反对,而族长是阿勃勒·格兰德的父亲!
雪山上共有三支势力:格兰德家族、普瓦尔家族和新来的罪人。格兰德家族是具有特殊血统的王族,能够制造雪山弩箭兵。普瓦尔家族原本是山下的贵族,上山后最初服从“土著”格兰德家族,后来随着平民被押送上山的越来越多,而格兰德家族的先王曾经残暴统治,而这些罪人们则大多对王族有着刻骨的仇恨,因而被普瓦尔家族煽动,推翻了格兰德家族的雪山统治权。但雪山上严酷的环境又离不开特殊兵种,故此,普瓦尔家族动员上山的罪人们孤立了格兰德家族,并通过多次血腥斗争获得了雪山的实际统治权。格兰德家族则被迫被限制在一片较小的区域内,除了可以获得稳定的食物供给延续血脉之外,就是要不断的进行“启识”仪式来制作雪山弩箭兵。
新进罪人群体,也就是“第一代罪人”则成为了第三支势力,地位最低,对雪山的适应性最差,却因为带来了新鲜的血统而成为了优先通婚的对象。他们对雪山事务没有发言权,包括他们的子女都是一样的,但他们却享受优待。
只有在雪山上重新犯罪的,才能被划归到奴隶的范畴中去。而许多罪人们到了极为恶劣的雪山上,二次犯罪太常见。所以,新进的罪人们,其中一少部分受到了优待,而大部分则沦为奴隶。
汉克就是新进罪人的第三代,而他所带领的雪山大斧兵,也并非是王族血脉的特殊兵种,而是挑选的身高力大的奴隶兵!
所以两人回到山上后,阿勃勒多少还能提出意见,而汉克只能闭嘴,重新开始每天繁重的捕猎工作。
一张树皮可以书写的字数有限,阿勃勒只是寥寥介绍了雪山上的形势之后,就匆匆表示他一定会劝说大家遵守约定,并代表他自己表示绝不会听从他人的劝说,去修建生池。
但在汉博和利威、安尔干的讨论中分析出了阿勃勒的言外之意:他的家族中还是有人支持修建生池,恢复王族身份的,这样一来,格兰德家族恐怕要面临着分裂的危险。
而且汉博也不敢保证沉默寡言的阿勃勒留在书信上的文字一定是真实的。
而现在最要紧的是,罪人们反过来拿捏住了汉博的短处:天平条约!
罪人们会为此提出在瑞德国修建生池,实际上搞国中之国的过分要求,就是因为随着阿勃勒和汉克的回山,他们听说了天平条约以及八国联合调查团的事,并滋生出了野心。如果他们将罪人们参与了汉博的复国战争的消息散布出去,将对新生的瑞德国构成重大威胁。即便阿勃勒本人忠诚,可他的手下,随同汉博参战的弩箭兵们却不一定和他一条心,只要有一个人站出来向各国使节表示自己曾经参加了某次战役,在实际上本就心存怀疑的白高国的指认下,汉博几乎没有搪塞的可能。
“真要答应他们的要求吗?”安尔干沉重的问道:“这样,我们的国家就更加复杂了,本来就有贾黎国的占领军。”
“绝不能答应!”利威重重的敲打了一下桌子:“我们的国土怎么可能白白的送给他人?大不了我们不接收这批罪人就是了,我看离开了我们,谁还能庇护他们,给他们温和富足的生活!”
“可他们以散布我们违背天平条约作为威胁我们的条件呢?”安尔干皱眉道:“我们的国家刚刚经历了一番战乱,刚刚有点恢复,根本经不起再一次的战争,何况是十几个签约国可能的联合讨伐。”
“政务官,我倒是觉得,即便有联合讨伐也没什么了不起。”汉博身旁的佩提特突然道。
“哦?佩提特,你有什么好办法?”汉博饶有兴趣的道。
“我计算过,白高国兵力最鼎盛的时候达到了一百队唐克,但是在我们的连番打击之下,现在最多不会超过三十队,那么大的国土面积,也就勉强防守不可能来打我们。如果要恢复到五十队的常备军配置,正常情况下至少要两年。而即便两年后出现联合讨伐,能够出动的兵力也不会超过二十队。同样,贾黎国最多能出十队,而弗兰国、拉玛国、佛森国,也能各自出十队,这才多少?五十队而已。最多再算上赫尔兰国以及里兰国、当哥国,他们三国加一起能出二十队。其他签约国最多再出二十队,这加起来不过是九十队。”说到这,佩提特兴奋的道:“可我们的复国战争,就打败了五十队的占领军!现在我们重新建国了,防线也修筑了,打九十队也能打赢的!”
利威、安尔干听罢失望的摇摇头,当初的五十队占领军,林妖就消灭了一大半!虽然瑞德军后来以一敌五还能取胜,也足以自豪,但林妖又不是汉博养的,只要对方不再次纵火焚林,林妖们根本不可能再次出现。库萨尔说的好:“森林不会干涉鸟儿的战争。”
汉博倒是有耐心:“佩提特,别忘了我们在战争中获得了大量平民的支持。没有他们,我们赢不了。但是,之前我们是卫国战争,我们是正义的,人民愿意追随我们。而现在,我们是不正义的,因为我们违背了天平条约,总之,我们在这件事上,在政治上很被动,恐怕会失去人民的追随。”
佩提特的脸色白了:“那,那我们要答应罪人们的条件吗?”
“不!”汉博站起身,坚定的道:“当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