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尊,瘦猴镇的人很少外出经商,就是因为他们在外人眼中不只是身材消瘦,还让人有一种会带来疾病、灾难的感觉,每每对上城里人的眼神,鄙夷嫌弃比比皆是,他们在外谋生所对面的除却温饱,更多是的心理上的压力。
“那时真的做不下去了。”兽人有些心酸,但脸上突然浮现一抹笑意,不是苦笑,更像是发自内心的,继续说道:“万事万物,也不尽然,有个小孩子很喜欢我卖的香药,但是家里环境不好,我便封成香囊送给他,这之后他也总来我这儿玩,饿了我就给他买点吃的,我当时就在想,虽是个孩子,也算有了个安慰,每天来给他带点吃的就成了我来城里的动力。”
“你是有时候会给他买饼么?”婉儿突然问道。
“你见过那孩子?他过得怎么样?”兽人有些激动地问道。
“嗯我们今天刚见过,那孩子脸上脏兮兮的,站在城里一个墙角边,说有个大哥哥会给他好吃的,大哥哥是个好人,但是有几天没来了。”
“是我不好…他现在一定很饿吧…”
“放心,我们拜托饼摊儿的老板了,每天饿了让孩子去那里吃。”婉儿这才知道那个好心的大哥哥就是眼前的兽人,轻身问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而且小孩子说也就几天没见你,兽人的事情也不是这几天才有的,难道还有别的兽人?”
兽人眼睛有些湿润道了声谢,摆摆手又说道:“像我这样的怪物,这周围就我一个,但其他地方怕是还有,之所以时间对不上,是因为前几天我还能变成人…”
说话间,兽人左手用力纂成拳头,手上长毛慢慢褪去,露出皮肤,很快又布满长毛,喃喃道:“我身上的事情得从半个月前说起。”
“有一天,我从城里回去,遇到了一个穿着白袍子的人,那人袍子上秀着一只翅膀,手腕上带着一串像是野兽的牙齿,从那天开始我的整个世界就翻天覆地了…”
半个月前,裴多之城的城外:
“瘦子,你叫什么?”一个身穿白袍的男子和一个醉汉拦在面前。
“我叫道似里,有事么,没事我要走了。”道似里头都没有抬,便从侧面绕过二人,快步离去。
“道什么里,你就想一直这副样子么?不想和城里人一样么?不想让你们整个瘦猴镇的人都变成常人模样么?你就成了镇上的英雄不是么?”那白袍子的人看着很壮,一脸邪魅的问道。
道似里停住脚步,转身说道:“我不想当什么英雄,但若是能将镇上的人都变成正常人样子,不再消瘦,受人嘲讽,我当然想但是这怎么可能?”
“在遇到我们之前当然不可能,但是这事能不能成还得看你有没有胆量,只要你有胆量,就能变得像正常人一样强壮,不,会更强壮!如何?”
“对,强壮得多,咯~”旁边的醉汉搭话道。
道斯里眼前的两个人都很壮实,虽说醉汉看着一直迷迷糊糊的,但是旁边的白袍子却是清醒着,若是真有一线希望能拯救村子,为何不试?
“你要我做什么?”道似里转过身子,向二人问道。
那二人相视一笑,“果然没有找错人,有胆子,有气魄,这事儿已经成了一半,对吧,酒仙?”
“对对对,对极了,嘿嘿。”
“跟我们来吧。”
二人转身往旁边的森林走去,虽是看着走得不快,但是道似里费了好大劲也就将将能看到两人的背影。
跌跌撞撞,穿过一条小溪,眼前的二人总算停了下来。
“到了么?跑…跑不动了…”道似里弓着腰活像一只虾米,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嗯,到了,给你。”那白袍扔了一颗药丸给道似里,又继续说道:“这药还不稳定,敢不敢吃,若是这事成了,你带着药回镇上,若是不成,七日之后再试下一粒,如何?”
“只是吃一粒药丸?那跑这么远干嘛?这不是多此一举么?”道似里接过药丸,每天过着让人瞧不起的日子他虽是习惯了,但是若是有幸能为镇子做出贡献,改变镇上人的命运,就算是死他也要一时试,只是他死了就没人再给那孩子捎吃的了…
“对不起…”
道似里轻轻说道,便将药丸吞下,突然之间他觉得身上肌肉暴涨,骨骼也变得粗大,长长的毛发从皮肤下钻了出来,那是一种全身撕裂重组的感觉,让他痛不欲生。
“啊啊——”
道似里双目通红,疯狂得击打着周围的树木。
“破坏力还是有的,不知道速度如何…”道似里突然转向在旁边观察自己的白袍,白袍侧身闪过,一脚将道似里踢飞,又继续说道:“速度一般般,袭击一般人没问题,抗击打能力合格。”
道似里撞到大树上很快就站了起来,又发疯一样锤着大树。
“这智力嘛,好像有点问题。”白袍子看着四处发飙的道似里,摇摇头。
不多久,道似里所化的怪物才安静下来,逐渐也恢复了意识,望着自己的双手,眼中尽是恐惧。
“这是我么?这个长着长毛的怪物是我么?我…我成了什么样子?”道似里本来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是没想到自己会变成怪物,边冲向小溪边。
河水倒映着道似里的影子,一个长着獠牙,满脸褐色毛发的“人”出现在眼前。
“这么看来,算是失败了,怎么?怕了?”那白袍说道,“但是每天你还是能变回人形一段时间,但这时间会越来越短,直到最后你就会永远这个样子。”
道似里望着自己的样子,感受到身体里的力量,悠悠得说道:“好,下周我再试下一粒药…”
“诶呀,你是不是记错了?嗝——”那醉鬼问道:“已经变身的人是不能再试药的,对不对?”
“好像是,那怎么办?我怎么忘了呢?”那白袍应道。
“你们耍我?”道似里一双大手深向白袍,却抓了个空,被一掌拍到地上。
“耍你?”那白袍冷哼道,“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