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很平静,平静的看着张氏无能狂怒……
最终,张氏沉默下来。
朱厚熜这才开口道:“寿宁侯、建昌伯是否有违律法,又是否鱼肉百姓,并不重要,朕 也不在乎这个。”
张氏冷冷道:“你真以为自己赢定了是吧?”
“我不觉得我会输,当然,您若是肯帮忙,我会赢得更轻松。”朱厚熜笑了笑,道,“您当也清楚,朕之所以如此,也是为巩固皇权,为的是我朱家的千秋万代,不是吗?”
张氏一滞,转而冷哼:“我凭什么相信你?”
“您当然也可以相信那群人!”朱厚熜微笑道,“您有选择的权力,不过,在做出选择之前,希望您三思。”
“您现在或许觉得朕不讲信义,可莫要忘了,您是什么身份,张氏兄弟又是什么身份,当然,您依旧可以选择外臣,只是……”朱厚熜语气冷淡下来,“那样的话,朕也就不会再对两位前国舅优待了。”
张氏沉默。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不会再出尔反尔?”
“皇家体面!”朱厚熜说,“朕登基这几年来,对您,对张家可有苛刻之处,当初先帝那会儿……呵呵……正德朝时,寿宁侯、建昌伯的处境可有现在好?”
张氏哑口。
朱厚熜继续道:“无论是继子,还是侄子,都无法撼动您皇太后的地位,受礼法所致,朕又岂能苛待了您?”
顿了顿,“您姓张,然,从您进宫的那一刻,您就是朱家人了,这个账并不难算,不是吗?”
张氏愤懑又纠结,可却无法反驳朱厚熜。
许久,张氏认命般的说,“这便宜娘我不做也罢,可我只能代表我自己,至于孝宗皇考之事……我没办法帮你,也不会帮你,这个没商量!”
朱厚熜沉吟少顷,颔首道:“可以!”
“那你可否先行放了寿宁侯、建昌伯?”
朱厚熜轻轻摇头。
“你……”张氏气郁:“你说个时间吧。”
“越快越好。”朱厚熜道,“现在群情汹涌,已然影响到了朝政。”
“我帮了你,你亦要守诺。”张氏咬牙说。
朱厚熜轻笑点头,“不过我话讲在前面,两位前国舅之事……必须得等风波彻底平息之后,这其中原因朕不说,您当也明白。”
顿了顿,“昭狱您也去了,好吃好喝好招待,他们并未受苦。”
“被关进大牢还不叫受苦?”
“……”朱厚熜都气笑了,咕哝道:“朕算是明白他们为何嚣张跋扈,总是有恃无恐了。”
“你……!”张氏怒极,“你在说讽刺哀家?”
“不敢。”朱厚熜语气淡淡,“所以……您做好选择了吧?”
“呵呵,我有的选吗?”张氏讥讽。
“呃……”朱厚熜干笑笑,认真道:“不论发生什么,有一点绝不会更改,您是孝宗皇帝皇后,正德皇帝生母,嘉靖皇帝伯母!”
张氏嗤笑:“这你要都能改变,那大明可真就国将不国了。”
“正因如此,您才应该站在朕这边啊!”朱厚熜也不生气,“朕是皇帝,您是皇太后,咱们是皇室,他们是外臣,不是吗?”
“……那就明日吧!”张氏说。
朱厚熜呆了呆,却没想到张氏会这么爽快,欣然颔首:“最好不过!”
张氏轻哼了哼,低头品茗,不再多言。
见状,朱厚熜起身一揖,“朕就不扰皇伯母清闲了。”
听到‘皇伯母’三个字,张氏面皮陡然难看了几分,可终究没能说什么。
走出坤宁宫,朱厚熜的愉悦再难压抑,不可遏制的上扬……
突然,腹中肠胃蠕动,发出‘咕噜噜’的响声。
“这个黄锦,该不是把这个给忘了吧……”朱厚熜表情有些许无奈,不过,好心情并未受到多大影响。
……
御书房。
朱厚熜叫来张永。
“外面情况如何?”
“还好吧……”张永悻悻道,“国子监、翰林院情绪高涨,不过……侍郎及以上的大员,却没来几个,让皇上回心转意的呼声也不大。”
“杨慎呢?”朱厚熜问。
“杨慎许是在家养伤,并未来跪宫门。”
朱厚熜笑了,有快意,也有不屑,鄙夷道:“敢情这状元郎也是外强中干啊,不过……事儿闹这么大,岂是收手就能不被追究的?”
张永干笑笑,再不发表看法。
个高的人已然入了皇宫,他犯不上再冒头惹皇帝不悦。
“说说那些个翰林院学士、国子监学子怎么个情绪高涨法。”朱厚熜心中有了底气,腰杆也硬了起来。
张永讪讪道:“那些人一根筋,皇上何必……呵呵……”
“说!”
“呃……”张永谦卑道,“就是些……从犄角旮旯处找出的论点,从孝道、礼法攻击皇上,都是些妄言之语,奴婢怎敢复述?”
张永也是服了:这小皇帝难不成还有受虐的癖好?真想挨骂自己去听啊!
朱厚熜得意忘形之后,也意识到自己有点那啥了,遂改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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