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
辰时末,朱佑樘换上龙袍,精气神儿较之前段时间,明显好了不少。
“先生,朕这气色是不是太好了点儿啊?”朱佑樘照着镜子,心情舒缓的同时,也有些担忧。
他怕群臣促请他做回皇帝,也怕如此让诸王失去了惊惧心。
李青轻笑道:“那我让你脸色难看点就是了。”
说着,从针盒中取出一根刚清洁过的银针,上前就是一针。
朱佑樘:???
“如何?”
“感觉……不太好。”朱佑樘觉得不得劲儿,可也无太大不适。
李青道:“那就这样吧,放心,这对身体没什么损害,一个时辰后便会恢复,不会再有不适感。”
“……好吧。”朱佑樘苦笑,道:“先生也去赴宴吧?”
“不了。”李青想去吃席,可又怕被宁王瞧出端倪,“我不喜热闹,还是去东宫吧。”
他面部已做了细微处理,将自己肤色弄黑了些,瞧着成熟了许多,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犯不上为了吃席,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朱佑樘也没勉强,道:“先生可缺花销?”
“东宫什么都有。”
“东宫什么都有,东宫之外呢?”朱佑樘失笑道,“瞧先生也不是能静下心的人,出去走动,总要用到钱。”
李青拱拱手,“那就多谢了。”
白给干嘛不要,他又不嫌钱烫手。
~
奉天殿广场。
诸王云集。
无论心中如何作想,谁也不敢不来赴宴,同时,也都想了解一下太上皇的近况,以及如何安排他们。
等了约莫两刻钟,二帝联袂而来。
诸王起身行礼,见弘治走路都需要人搀扶,心中的担忧不禁又加重几分,满心惴惴不安。
“臣等参见太上皇万岁,皇上万岁。”
朱厚照深吸一口气,淡淡道:“平身,诸王请坐。”
“谢皇上。”
诸王谢坐,眼巴巴的看着父子二人,他们可不是催促父子动筷子,事实上,根本没人在乎吃喝。
只见朱厚照给弘治帝夹了一筷子菜,随和道:“不必拘束,用膳吧。”
“哎,谢皇上。”诸王象征性地动了下筷子,却无人品滋味儿。
朱厚照将这些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冷笑连连,清了清嗓子,道:
“张永。”
“是,”张永一礼,走到宴席中央,“诸王听旨。”
“臣等听旨。”诸王起身离席,既紧张,又放松。
终于不用再煎熬下去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初御极,却已深感国事之艰难……”
一阵场面之后,
“诸王受国恩重,亦是国君之臣,诸王以为然否?”
诸王已然心中有数,暗叹一声,恭声道:“皇上英明。”
“臣民是否有纳税之责?”
“是!”
张永清了清嗓子,继续威严道:“既如此,那朕……准奏。”
说实话,他都觉得皇上有些……不要脸。
张永受过专业训练,他并没有笑,淡淡道:“钦此。”
接着,立刻恢复了奴婢嘴脸,谄笑道:“诸王请起,请回席位用膳。”
诸王心头郁闷,可被软禁十王府这么久,且间接导致大明改天换日的他们,再不敢表达不满。
事已至此,他们只得接受藩王交税的国策。
想想诸多宗室都交税,谁也跑不了,心中倒也好受了些,尤其是南方的藩王。
藩王纳税,就此定下!
如此,虽不能杜绝藩王兼并土地,却能在一定程度上遏制兼并速度。
朱厚照自觉总算办成了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心中欢喜,自然也有了笑脸,说话都随和许多。
他举杯道:“诸位王叔、王爷,能如此体谅朝廷,朕心甚慰,这一杯酒,朕敬你们。”
“皇上客气,这些都是臣等的本分。”诸王捏着鼻子扮笑脸,心中苦闷。
…
王宅。
李青扣响大门,待小厮开门,问:
“我找王伴读,他在家吗?”
“大人刚从衙门回来,请进。”
“我就不进去了,让他来见我吧。”李青道,他有些怕王华,怕再跟之前似的,聊着聊着聊到诗词。
李青没什么文采,且这不是架空古代,没法抄诗。
可比不了人家王状元。
“稍等。”
不多时,王守仁走来,见来人是他,热情道:“走走走,进家。”
“还是去外面吧。”李青问,“有空没?”
“有空。”王守仁笑道,“皇上现在几乎不怎么上课了,我也清闲下来了。”
“那成,走着。”李青揣着皇帝赏的一大沓宝钞,腰杆邦邦硬。
~
酒楼包厢。
酒菜上齐,伙计退下后,两人边吃边谈。
“先生,你这次回来不走了是吧?”
“我倒是想走,可情况不允许啊!”李青轻叹摇头,“本来寻思着传播汉文化,开辟新商路,现在只能暂且搁置一部分了。”
王守仁笑道:“在朝堂也不错,新君刚继位,正是需要人辅助的时候,如今你做了太子太师,正好可以对他言传身教,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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