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浩浩荡荡地出了京城,直奔乐安。
蹇义、夏原吉、杨士奇等人也在其中,他们隐隐明白皇上的深意,所以即便浑身被颠散了架,也没人叫苦。
朱瞻基没有刻意赶路,不疾不徐地挺进。
他倒要看看,谁敢妄动。
大军连续行进三日,事实证明,一个敢动的都没有。
所到之处,地方州县立即前来拜见,并送上补给。
朱瞻基暗暗得意:“二叔啊二叔,别怪侄子心狠,都是你自找的。”
……
乐安。
朱高煦有些慌,他收到了朱瞻基出兵的消息。
他没想到这位大侄子竟有如此魄力,直接自己上阵。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朝中那些称要暗中帮他的人,一个也没露面,甚至连个回信儿都没有。
娘的,一群混账……朱高煦咬牙切齿,但事已至此,再抱怨也没用了。
不过,他并没有完全失了方寸,他坚信,自己仍有机会。
老爷子能做到的,我一样可以做到……朱高煦目光坚定。
召集来诸多儿子,然后学着当年的老爷子,逐一画饼,最后让他们帮着联络乐安知州,青州卫指挥等人,准备和朱瞻基决一死战!
朱高煦自信,论打仗,自己绝对比大侄子强。
“呵,他来了也好,只要擒住了他,直接就赢了。”朱高煦咧嘴一笑,取出封存的宝刀,磨了起来。
嘴里还哼着小曲儿,恍惚间,皇位就在眼前。
朱高煦傻乐,刀磨得更卖力了。
小子,真以为跟着老爷子去过几次漠北,就会打仗啦?
老子从小就在军中混,又岂是你一个后生能比?
朱高煦暗暗得意:大侄子啊大侄子,别怪二叔心狠,都是你自找的。
……
一晃数日过去,朱高煦的诸多儿子也赶了回来。
“父王,青州卫指挥说身体抱恙,无法出兵。”
“父王,乐安知州病重,无法提供援助。”
“父王,千户盛坚也病了。”
……
朱高煦傻眼,好半晌才回过神儿来,气急败坏道:“娘的,玩儿我是吧?”
“父王,现在咱们怎么办啊?”一众儿子心惊胆战,都快哭了。
造反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虽是同宗,但在这样的大事上,皇帝怎么会轻饶。
一旦失败,必将万劫不复!
“一群没出息的玩意儿。”朱高煦怒骂道:“人还没打上来呢,你们就吓着了?如此怯懦,要是搁太宗皇帝那会儿,太宗非扒了你们的皮不可。”
“父王,别说太宗了,当今皇上也会扒了孩儿们的皮啊!”朱瞻域带着哭腔说。
朱高煦怒目圆睁:“老子还没输呢,你哭个球啊!?”
这和输了有什么区别……朱瞻域心说:根本不用打,也没的打啊!
“父王,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急什么?”朱高煦骂道,“都别吵,让我好好想想。”
他不怎么灵光的脑子超负荷运转起来,脸上阴晴不定:老爷子当年是从哪儿开始来着?
想了半天,朱高煦终于想起来了,嘴角不由浮现一丝笑意。
“我们坚壁清野!”
“坚壁清野有什么用啊!”汉王妃阴沉着脸进来,“乐安连个城都没有,拿什么来守?”
朱高煦脸色一僵,继而恼羞成怒:“你成心拆台是吧?”
“我说的是实话。”汉王妃寒着脸,汉王一脉都要嗝屁个球了,她哪里还顾得上规矩,“你赶紧去负荆请罪,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放屁!”朱高煦火了,“老子就是死,也不会投降。”
“你不怕死,可儿子呢?”汉王妃也火了,“你想死,别拉着他们一起啊!”
“放肆,放肆……!”朱高煦都要气疯了,“老子就是太把你当回事儿了,你莫要恃宠而骄,信不信本王现在就休了你?”
汉王妃气苦:“王爷啊,眼下都到火烧眉毛地步了,你怎么还执迷不悟呢?
根本赢不了的,就算坚壁清野,也没那个时间了啊。”
“我不管,我朱高煦即便是死,也得是堂堂正正的战死,投降那是懦夫的行径,岂是大丈夫所为?”朱高煦哼道:“少他娘啰嗦,便是只有本王一人,照样……”
“嘭——!”
朱瞻域一记偷袭,朱高煦两眼一翻,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母妃,现在怎么办啊?”
汉王妃苦叹:“把他绑了,然后恭候皇上到来。”
……
眼瞅着即将挺进乐安,仍是未看到分毫造反的迹象,朱瞻基不禁有些纳闷儿:二叔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李青也有些不解,虽说汉王人是憨了点儿,但既然敢造反,肯定有些资本,怎么会毫不设防?
难道是因为乐安没有城池?
朱瞻基命大军原地驻扎,随后着人去打探情报。
是夜,探子回归,将汉王府的情况如实禀报。
朱瞻基听后,都给整无语了:“搞什么啊,他这造反怎么跟过家家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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