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莉也笑了。
“难道谢先生私下不是那般样子?”
秦朗哈哈一笑,坦诚道:“也是。”
“啊?”
姜莉愣住。
秦朗想点烟,地点不合适,遂从兜里摸出一块糖,扔进嘴里。
“他就那样,以后等谢斯铭好了,你们两口子有的是时间,多聊聊,谢斯铭应该会告诉你,三哥什么脾性。你们自己想摸他脾气路数没用,他也不会让你们摸得到,反而还遭罪,何必。你要是信我呢,你们姜家就踏实的过日子就行,有事就用他,他找你们,你们能办就办,办不了直接跟他说办不了就成,一点毛病不犯。”
突然想到什么,秦朗又补充一句,道:“当然了,如果某件事他一直插手,那你们姜家就要做好准备,那就是三哥他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完成的事情,你们最好心里多掂量掂量。当然了,这种事情,一般来说发生的不多,淮楼这么些年也没有几件。”
思及此,一个画面闪过秦朗的脑海。
唉,头痛。
眼下别说还真有一件事,引起了那魔怔的兴趣和注意力。
他看向对面的姜莉,眼里很难不升起一丝同情,好巧不巧的,眼前这位姜家的大小姐,正好因为某个关系,也被卷进了这件事里。
秦朗忽然眯了眯眼。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谢淮楼那厮,突然对姜家态度转变如此之大,其中还包括另一个原因?
姜大小姐可是涂婳涂小姐愿意横跨半个国土也飞过来参加婚礼的好朋友。
两人之间这层关系。
会不会也是三哥看上的其中一个原因?!
姜莉见他脸色微变,不明原因,“秦先生怎么了?”
“哦,没怎么,就是临时想到一点线索。”
“那就好。”姜莉笑了笑。
有了秦朗这番话作底,姜莉心里的压力轻松一大半,现在唯一还让她放心不太下的,就是病情虽然好转,但是总也不能完全清醒过来的丈夫谢斯铭。
两人之间,还有一个婚礼要补。
只不过现在姜莉已经完全不在乎什么婚礼不婚礼的了,她只希望谢斯铭能快点彻底得清醒过来。
聊完谢淮楼,秦朗对姜莉和涂小姐之间的关系,倒是蛮感兴趣的。
有了前面秦朗的善意,姜莉同他聊起好友涂婳,反而就没有那么拘束了。
不过有些重要的事情,她还是没有说明,随意笑笑两声就把这样的话题跨过去了。
这点小心思,久经江湖的秦朗又如何看不懂,也跟着淡淡一笑,把话题自然而然揭了过去。
个人隐私的部分,姜莉不提,而是多说了一些两人当初在大学时候的往事。
或许是姜家这次危机能够如此侥幸脱身,有很大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好朋友涂婳临走时送她的那些药。
所以姜莉现在,心里不知道有多感激她。
本来同窗往事,就容易让人怀念,何况是如今姜莉满心感激涂婳的出手相助。
不但挽救了她和谢斯铭的婚姻,也救下了姜家。
许多事,都是后知后觉的。
当初姜莉还可以满不在乎,但是被这件事卷进来熬的越久,看见其中的利益纠葛越来越深,才突然回神,自己当初一时冲动,随手在民政局门外拉着进去领证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如今想来,难怪当时谢斯铭那张英俊平静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迟疑的问她真的想好了么。
姜莉回想当时她怎么回的?
民政局前,她拽着谢斯铭的手腕,眨着大眼睛问:“是你身体有什么严重的毛病吗?”
她到现在都还记着丈夫谢斯铭脸上那骤然变黑的脸色。
对方反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沉默无言地把她带了进去。
两人的婚姻,来得跟玩笑一样。
她当时都没当真,甚至一直到结婚,一应琐碎的杂事,都是谢斯铭在处理。
而她这个准新娘,反而到了新婚时,还自鸣得意,她同谢斯铭之间是自由浪漫无拘束的情感体验。
妈的,现在回想自己当初的脑子。
姜莉觉得,真是生在富贵窝里久了,一点没有自知之明。
她心里现在也是有一点遗憾的,在谢淮楼那般冷血地拒绝他们姜家,拒绝她这个谢斯铭准未婚妻靠近自己的丈夫时,她还要为了那点豪门大小姐的自尊心,而故意表现的她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
现在想来,真是蠢爆了。
她怎么能因为跟谢淮楼置气,而忘了当初意外发生时,谢斯铭为了保护她而伸到她身前的手臂。
秦朗的话,今晚多少点醒了她身上的那点狂妄。
“秦先生,谢谢你今晚让我知道,谢先生他对我态度,是因为更看重斯铭。”
秦朗笑着点了点头。
“以后多了解,彼此会相处和谐的。”
“嗯。”
秦朗想了想,说:“听你方才说到跟涂小姐之间的往事,我也好像是看到了涂小姐性格中的另一面呢,没想到涂小姐当年也有那么激情澎湃的求学生涯。”
聊到涂婳,显然姜莉的笑容更多了。
“婳婳读书的时候,其实周围有很多人都喜欢他,暗暗打听她消息的学长学弟们,真是不少。可惜,那个时候,她眼里只有画画的世界,除了日常上课之外,课余时间,我们根本找不到她人在哪儿,不是在校外写生,就是在图书馆的角落里,带着耳机一心一意画画。”
秦朗回想涂婳那一身的气质,笑着点了点头。
“涂小姐身上确实有那种氛围。”
他沉思少许,随意问了句,“涂小姐经常都是自己一个人做事吗?”
“差不多。”姜莉点头,语气带着点宠溺的笑意,“婳婳她是一个自己就能在自己的世界里玩得很开心的人了,不太需要从别人那里得到多少情绪价值。其实,我俩当初刚开始也不是很热络,她什么事情都能自给自足,基本上不太需要旁人帮忙,所以那些追求者总是找不到接近的借口,反而是我,一个寝室住着,发现她有时沉迷画画会忘了吃饭。”
秦朗大概能想到那个画面。
姜莉笑道:“所以我不是给她带饭,就是拽她陪我出去吃饭,一来二去,就这么做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