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缙垫了几口肚子,这才放下筷子,看着谢豫川的脸,认真说道:“谢家出事后,西北换人了,我们严家从商不从政,只要老老实实捐点孝敬银两,大灾大难不至于,有祖父坐镇,父兄能干,留我一个在西北,他们不放心,便让我来寻你。”
谢豫川蹙了蹙眉心,“你得罪谁了?”
韩其光双臂叠在桌面,也盯着严缙,“就是,你得罪什么人了,吓的你家里撵你出来?”
严缙左看看,又看看,最后在两人紧盯的目光中,不太自在地咳了两声。
“西侯世子。”
韩其光:“!!!”
就连谢豫川都愣了。
“你惹了他?!”
韩其光佩服的伸出大拇指!
谢豫川提杯饮酒,过了会,复又问严缙,“为了你姐?”
严缙没否认,只歪了下头,“我六姐有未婚夫,他想抢人,我把他阴了。”
韩其光再次竖起大拇指:“牛!”
谢豫川瞥他一眼,“你少在那火上浇油。”
韩其光指着严缙,对谢豫川说:“不是我火上加油,就西侯那宝贝疙瘩,哎,谢豫川,就你们谢家当年在西北最鼎的时期,你们谢家都不去触西侯王世子的霉头吧?哎!严缙他敢,你说就冲这,我不得说他一声牛?!”
谢豫川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西北故交,想开口说点什么,又不知该说点什么,话全叫韩其光说完了,他一时不知道这事该从哪儿下嘴。
严缙见状,提着酒壶殷勤地给谢豫川倒酒,刚倒完,一只酒杯凑过来。
抬头,见韩其光笑呵呵道:“小财神爷厚此薄彼,可就不讲究了。”
严缙照做。
过了好久,谢豫川可能才缓过神儿来,“那……你姐现在呢?”
“送山上道观里念经去了。”
韩其光噗嗤一口酒喷出!
“你们严家牛死了!”
谢豫川紧皱眉头,瞪了韩其光一眼,看向严缙:“那等卓青回来,怎么办?”
“还俗呗。”
韩其光想也不想道。
“没问你。”
“你问他,他也得这么回答你!严家就这一个姑娘家,得罪了西侯,就是得罪了宫里,严家女唯有上山,才能免得这祸事连累到卓青那好女婿,不然宫里能让他卓青上榜?别做梦!大梁朝的科举什么德行,你不知道?”
越说,越见一旁严缙的表情越暗淡,怏怏住了口道:“反正换我是颂之,我肯定也是护着自家人,我要是严家,我肯定也这么干!”
更别说现在了……
他都要跟着他兄弟干坏事了,谁还在乎他们什么这个猴,那个猴的。
当然这话,韩其光只敢在心里想,不太好说出口了。
严缙沉默着喝酒,方才谈及闯祸时那股子年轻人的豪情,又消失了,身板挺直端方地在那坐着喝酒。
只是左右转动的眼珠,泄露了他的心思。
谢豫川沉吟片刻道:“我没料到,竟在这边遇到你。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边?”
严缙放下酒杯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谢豫川:“……”
韩其光惯性竖起大拇指。
严缙道:“祖父让我来报恩,我就来了。一路从京城打听到这边,本来想走另一条道,但是听说前面有几个商队被劫了,也没听说流放的队伍过去,就转道来了这边。”
“谁知萸城这边也没听说有流放的人马路过,本来打算明日启程,昨儿在城中听见有郎中去城外给流犯治病,我才想着再多留两日看看情况,没想到,今天起来就听说你们进城了。”
“然后你就来了?”
“没,先让人过来打听了。”
谢豫川问:“以后什么打算?”
严缙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完,才打定主意,盯着谢豫川的眼睛,认真道:“少将军带我一起去寮州吧。”
噗——
韩其光真的没忍住!
放下酒杯,韩其光指着谢豫川,对严缙道:“严颂之!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是流犯?!你还要跟他去寮州?你疯了,还是你们严家疯了?”
谢豫川沉吟片刻,点头道:“我如今是流犯之身。”
严缙也挺直脊背,正色道:“离家时,祖父特意交代我来寻谢家后人,以报答当初的大恩,少将军是流犯也好,将军也罢,对严缙来说,都是恩人!我既来报恩,不在乎辛苦。”
谢豫川一时不知如何说什么。
过了会,道:“对你们严家有恩的,是我三叔,不是我。”
“都一样。”
说完,又道:“何况我与少将军最熟稔。”
西北岁月,总是谢豫川年少记忆里浓墨重彩的一笔,是以当严缙出现在他面前,往事竟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
严缙若真要留,他也不可能赶人走。
只是如今谢家人走茶凉,已经不能如严家长辈所愿,护着严缙。
如此……谢豫川担心严缙随他北上,更危险。
韩其光此时盯着故友严缙,认真地问他:“你真要陪他北上去寮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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