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毅的成功归降使得张简兵不血刃尽收朐忍之地,待安顿好留守事宜后,张简未做久留转而继续率领大军水陆并进直指临江。
而梁毅在献城投降后却没有继续留在朐忍任职,张简虽然极力挽留可无奈皆被梁毅婉拒,如此一来张简自然也不好强人所难,只得同意放梁毅返回临江老家。
对于张简的做法王勉却是有些不解,从平日张简的表现不难看出其对梁毅的看重,而且朐忍刚刚归降正是需要借助梁毅安定人心之时。
张简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他这样做一来是因为梁毅的坚持,这二吗自然是有更深一层的用意。
虽然朐忍的现状已经证明了益州兵力空虚的事实,但是这一路城池关隘山川险阻稍有不慎可就是前功尽弃,这也就是为什么张简要不惜安危不遗余力以德服人的原因。
而梁毅的归降和请辞正好可以作为一个活广告,要知道这有些事从自己人嘴里说出可是要比从敌人嘴里说出可信千倍万倍。
“派去临江的人还没有传回消息吗?”张简双目空洞的望着前方并向王勉问道。
王勉点了点头道:“据回报临江县令陈亮已经收到了大人的亲笔书信,可直到今日却依旧没有任何答复。”
张简闻言苦笑道:“我还以为能如朐忍一般兵不血刃,看来是我太过理想化了,稍后传令甘锐命其缓慢行军,给陈亮考虑时间的同时我们也需要做最坏的打算。”
正巧这时慕容冲也有事求见,张简随即将其叫来一起商议接下来的进军之事。
慕容冲这次求见其实也正是因为此事,之前在朐忍得到了不少巴郡的地形图,这些东西可都是宝贝,有了这些地形图之后慕容冲废寝忘食的日夜推演,为的就是这接下来的征战,可一个难题却好似大石头一般堵塞道中难以逾越。
“江浦?”张简疑惑的问道。
“没错,属下这几日遍观巴郡地形,沿途两岸山峦叠嶂难以绕行,唯有沿江而行一条道路,可临江地势险要若是敌军扼守江浦阻挡我军,怕是一时间难有胜算。”慕容冲一边摊开地图一边向张简指明。
江浦乃是一江中岛属临江县治,扼守长江地势险要,上可援涪陵、江州,下可援朐忍、永安、夔州,乃巴郡门户枢要所在。
张简看着地图也不禁一脸愁容,如此地势就算是张简疏于军事也看得出这仗不好打。
末了张简只得无奈叹道:“该来的总会来的,现在我们只能寄希望于临江也会出现一个梁毅,这样一来我们双方都会少添伤亡。”
慕容冲苦笑道:“自古征战哪有尽依赖于敌方投降的道理,将军此番率军入川虽然尽得天时,可若是一味只求避战一来会影响大军士气,二来也难以让益州官将心悦诚服。”
张简闻言朝着慕容冲微笑道:“慎之所言极是,可慎之你也是深通兵法,殊不知兵法云: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不得,虽胜有殃。今日我大军乘虚而来虽然占尽天时,可蜀道险阻地利不在我,这一路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以情以礼动之,为的就是在不具备战胜条件的情况下尽可能的避免不必要的作战,要知道就算卫牧带走了益州绝大部分的青壮,可若是这剩下的人同仇敌忾,我们这一两万人的队伍又算得了什么呢?”
慕容冲连忙解释道:“末将明白将军是想不战而屈人之兵,末将自然也乐见于此,末将担心的是敌军会利用将军的仁慈拖延时间以达到备战的目的,而且目前我军内部问题颇多,末将是怕......”
“你察觉到了什么?”
“自将军率军出龙门峡以来,一路凯歌高奏敌军望风而降,之后智取永安说降朐忍,可以说从龙门峡至此未曾有一场像样的大战,虽然现在我军实力暴增已有近两万众,可这其中有荆州之军、有建平招募之灾民,还有益州降兵,如此鱼龙混杂人数增加反而成了隐患。”
慕容冲见张简眉头紧皱于是接着说道:“现在我军看似强盛实则却如同一团散沙,外强中干稍遇挫折便会随之散去。”
张简从慕容冲的话中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他朝着慕容冲正色问道:“慎之所言我亦是深感其祸,不知慎之有何良法?”
慕容冲来到地图前指着江浦弯曲的河道朗声道:“以战养战,塑沙为像!如果交战无法避免,末将倒希望这个地点就是在临江,若是待大军深入益州可就福祸难料了。”
张简看着慕容冲所指的地方试探着问道:“慎之你的意思是不要苦等临江的回信,要趁着敌军未做好准备快速进军攻占江浦把握先机?”
慕容冲拱手道:“将军!兵贵神速,末将愿为先锋,就算是不能攻占江浦也可以趁势攻占江浦北岸之地,到时候就算临江不降,我们也可不失先机有一战之力。”
张简转头看了看王勉,王勉淡淡一笑道:“大人先礼后兵已是仁至义尽,更何况慕容将军都已经说了,临江之重重在江浦,攻下江浦再谈招降之事也不算晚甚至会更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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