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决定以退为进的处置方针之后,张简便一面极力督促巡检司各衙门尽心搜查嫌犯,一面则是以查阅最近搜查的呈报为由深居简出自闭于府中。
这一日张简正在后院欣赏着晚莞和文茵的琴舞表演,手下前来禀报说尉史陈在道过府述职顺道转呈郡司马董要的请柬。
张简接过请柬一看,原来是董要以当地乡绅势族之名相邀他过府赴宴,还在请柬最后再三书明务必赏光。
不得不说这次董要事办的还是挺聪明的,以此为名相邀张简还真是没有拒绝的道理,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可这个脸他还是要给的。
“陈在道走了吗?”
“回禀郡尉,陈尉史还在前堂等着您的答复。”
“你去告诉他,我会准时赴约。”
“小的这就去办。”
“等等,还是算了,你让他先在前堂暂候,待我亲自去见他。”
转头张简来到了前堂,只见陈在道正板板正正的立在中间等候,张简见状立刻换上一副笑脸迎了上去。
“这帮没有眼力见的东西,也不给陈尉史看座上茶。”
陈在道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一怔,见是张简马上躬身拜见。
张简微微一笑抬手示意陈在道入座,“陈尉史不必多礼,大家同府为官都是自己人,更何况我这个乡野出身之人也不好这些繁文缛节。”
陈在道连称不敢,“国家自由制度,下官怎可轻佻。”
随后陈在道本以为张简会在自己的试探董要此番的用意,可没成想张简却是完全不提这茬,反而是和他唠起了家常。
“我自来南章虽有数月,可奈何公务繁忙琐事接连不断,倍感与诸位同僚相处的生疏了。”
“郡尉忙于政事乃是忠君爱国之举,我等应当效仿又何谈生疏。”
张简闻言摆手笑道:“才疏学浅自觉力有不逮,何谈效仿,惭愧惭愧。”
忽的张简话锋一转,接着问道:“听闻陈尉史虽然久在南康可却不是南康郡人,不知陈尉史祖籍何处?”
“回禀郡尉,下官祖籍甫州久福县人士,现在一家老小尚在甫州。”
“哦?”张简惊叹道:“未想陈尉史还是孤身在外为官,为何不将家眷接来同住?”
陈在道苦笑道:“不瞒郡尉,家父早在数年前便已过世,家中老母年事已高恋乡情深不愿离开故土,下官没有办法只得让夫人留在家中侍奉老母,忏愧忏愧。”
“原来如此,难得陈尉史一片孝心。不过说来也巧本官亦是甫州人,自小便在甫州甫县长大,如此说来你我也算是同乡了,如此一来大家身处异地理当相互扶持才是。”
陈在道闻言一愣,一时间竟有些听不太懂张简话中的意思,难道......
“下官怎敢与您相提并论,郡尉年少有为深受世子信重屡建奇功,下官高攀尚且不能,怎敢谈相互扶持。”
“哈哈哈,我年少资浅对地方政务军中制度尚且不熟,到时候还需陈尉史多多指教。”
“此乃下官本分,敢不尽心尽力。”
随后二人又闲扯了一会后,陈在道见天色不早了这才起身告退,张简没有强留更是亲自将他送到堂外,这着实是让陈在道有些受宠若惊。
张简站在门口望着陈在道渐渐走远,忽然身后王勉的声音传来:“大人有意?”
张简轻笑道:“光靠我们孤掌难鸣呀。”
王勉叹道:“这个陈在道可是董要的身边之人,只怕是难以轻易撬动。”
张简回头看着王勉玩味道:“我呀比起董要是有诸多不如,可有些东西却也是他董要不曾拥有的,试一试没准或许能成呢。”
王勉点头道:“大人明日真的要去赴约?”
张简一撇嘴:“人家给做了我找个小人物面子,我也不好不兜着不是。”
三日后,张简带着两个随从出了城直奔董宅赴会,在距离董宅还有两里的地方,张简遥遥便望见大道之上搭设了彩棚,乌压压的人群围在道旁翘首以盼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就在张简疑惑之际马还没有停稳,只见为首一人已经快步迎了过来。
“董司马这是何意呀?”张简似笑非笑的看着迎过来的董要疑惑问道。
只见董要和身后几人笑容满面齐齐拱手,“郡尉到南章已有数月,往日见郡尉公务繁重是以未敢打扰,今日郡尉百忙之中能够前来赴宴,我等南章士绅如何敢不出迎。”
现在可以说面子已经给到了,张简自然也得做出姿态兜着,可这种浓浓的无事献殷勤的感觉却是让张简不禁在心中生出了些许戒备。
就这样被一路簇拥着,张简稀里糊涂的被拥入了董宅,又稀里糊涂的被奉入了宴席上座,待到张简入座后下面的众人这才依次入座。
“哈哈哈。”董要见到众人皆以入座后这才起身对着张简一礼,“郡尉屈尊来到寒舍,真是令我这宅院蓬荜生辉。”
董要话音未落在座的诸人也都起身拱手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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