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郡内无甚大事,张简本来是打算在孝平多待些日子的,毕竟他身为这支新军的主帅,总不能大事小事都甩给慕容冲和宋泽文吧。
可怕什么他就来什么,还没等张简在孝平把屁股坐热乎,王勉派来的信使后脚就到了。
所以等张简再回到南章,已经是西城事故发生的七日之后了。
看着城西的残垣断壁,张简恨不能把李本等人碎尸万段,一旁的王勉却告诉张简,案件的主犯李本、许见和孙表都已经被常伦拿走了,他虽然多次到郡署要人可都被挡了回来。
张简听后还以为是常伦等人想要袒护许见,当即命王勉持自己的手书再去提人。
虽然这次常伦没有再敷衍王勉,但最后却只交出了许见和孙表,并美其名曰公开审理之前互换人犯以为避嫌之举。
没有办法最后张简只能先对许见和孙表进行了审问,起初许见还仗着自己舅舅许阳的关系对张简等人极为轻蔑,但张简岂能惯着他,一顿板子下去许见顿时就没了嚣张气焰。
三人倚仗职权偷工减料、克扣民夫工匠报酬并昼夜赶工造成不可弥补的惨重后果,这已经是铁一样的事实,就算许见拒不配合负隅顽抗可孙表却是吐了个干净。
不过这个案子虽大可却比之前的兴贤里案要清楚容易得多,案犯中除了许见有些背景之外便没有什么其他需要顾忌的了。
而且张简感觉许见还不足以让虞松出面插手此事,更何况虞松现在也不在南章。
为了平息民怨,此案很快便在两府的出面下开始审理,大堂上许见依旧还是拒不认罪,而李本则是把过错都推到了许见和孙表的身上,自己只承认了收受贿赂之罪。
不过在孙表的口供和账本等证据之下,那些负隅顽抗和推卸就显得有些多余了,最后在张简和常伦等人的商议下,对于三个主犯分别做出了以下量刑:巡检李本渎职受贿致使城楼倒塌伤及人命甚众,处以斩首之刑并抄没家产;工吏许见勾结奸商虚设账目欺上瞒下,处以绞首并抄没家产。
至于孙表这种身份低贱之人则是当即被腰斩于市,家产全部抄没充公。
案子处置完后,张简和常伦联名向州府递交了呈文,只等州府批准后便可对李本和许见施刑。
就在张简以为一切都已经顺利结束尘埃落定之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陡然间让这个脉络清晰的案子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什么!李本死了?”
张简难以置信的惊呼让前来报信的吕庆功惭愧的低下了头,案件审理结束李本刚刚从郡署押回郡尉署,没想到这才过了一夜便被悄无声息的毒杀在了狱中。
“昨天夜里的时候人还好好的,可今天一早狱卒送饭的时候却发现李本已经七窍流血没了生机。”
“哈哈哈,有趣,有趣,我这郡尉署还真是破烂的四处漏风啊,若是哪天有人看我不顺眼了,是不是我也要横尸当场啊?”
吕庆功作为府内负责护卫之人,自知这次疏忽非同小可,于是跪拜在地不住的告罪。
不过张简却没有怪罪吕庆功,毕竟这里面也有他自己不作为的原因。而且当务之急不是去追究谁的责任而是要找出凶手,还有更令他费解的便是为什么会有人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去毒杀李本,难道是想借此构陷自己?不,这件事不会如此简单。
此案明明已经顺利结案,其中也并没有节外生枝之事,可为什么反而会在结案后还要去毒杀要犯呢,难道这个案子之中还有什么玄机不成,难道是自己疏忽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弥漫心头,张简马上下令让王勉将此案的所有卷宗再仔仔细细的详查一遍,并对其他嫌犯一一再重新审一遍,可一番折腾下来却也并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既然一时之间查不出什么结果,这件事自然也不能瞒着不报,就在张简准备上书请罪的同时,一个人的出现一下子让李本被杀之事出现了转机。
张简低头凝视着眼前这个掩着面哭哭啼啼的女人,不禁转头向身边的王勉问道:“这个妇人就是李本的妻子梁氏?”
“回禀大人,正是。”
张简低着声音尽可能的让语气柔和,这才发问道:“梁氏,你说有要事禀报,还非要见了本官才能说,现在本官就在你面前你可以说了吧。”
张简本以为是梁氏听说了李本身死的消息来寻自己闹事的,没想到梁氏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张简惊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梁氏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布包递了上来,并抽泣着述说丈夫李本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就悄悄嘱咐她,只要他死的不明不白便要立刻将此物上交给郡尉张简,这样才能保住她和孩子的性命。
张简打开布包只见里面严严实实包着的是一本账簿,张简不精此道于是便让王勉同看,这不看不知道原来这本账册记录的都是城西武库入库和出库的明细,按理说武库虽在城西但却并不归李本管辖,可为何李本却要大费周章的去记录这些呢?而这些东西又和李本的死有什么联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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