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卫则等人,张简走在街上独自一人闲逛,逛累了就随便找了一家清净的酒肆走了进去。进去寻了个僻静座位点上几个小菜一壶酒自斟自饮起来,望着街上人来人往张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说心里话自己本身并不爱饮酒而且这个时代的酒张简也不是很喜欢,可自己没得选,不是吗。
“这位仁兄,敢问可否拼桌一醉?”
张简循声看去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的青年人,一身文士打扮正拱着手笑脸盈盈的看着自己。张简看了看空荡荡的酒肆却也没有拒绝便点了点头表示随意,那人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张简对面吃喝起来。
随后那人又叫店家上了两坛酒,笑呵呵的问道:“敢问仁兄高姓大名呀?”
张简摆手道:“高姓大名不敢当,在下姓张名简字道真。”
那人哈哈笑道:“张兄直率,在下阔成字令舒。方才见张兄与太守一同入城定是太守身边要紧人吧,为何不去赴宴反而在此买醉?”
张简瞥了一眼阔成警惕问道:“我是不是太守身边的要紧人与你何干?我去不去赴宴又与你何干?”
阔成干笑一声道:“张兄勿恼,我并无他意,只是方才在城外恰巧看到才随口一问。”
怪人!张简饮了一杯酒不再理会阔成,阔成也识趣的不再多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二人都有了些醉意。阔成凑近了些问道:“道真兄今日入城这排场可真是不小呀。”
张简冷笑道:“劳民伤财,挥霍无度,狗屁排场。比他官大的我也不是没见过,却不似他这般。”
“诶!道真你这便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你道这县令成弘只是一个普通县令吗?”
张简本就有些酒劲上头,被他这么一问顿时起了好奇之心:“怎么?这其中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阔成也不绕弯子笑着说道:“先不说本朝官僚风气本就奢靡成风,这成弘也并非是一般人,道真可曾听过吴郡成氏?”
“吴郡成氏?没听过。”
阔成看张简一脸茫然不似作假也是大感意外,要知道在这楚国莫说是官场中人就是平民百姓也是对吴郡成氏如雷贯耳,当然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张简不是这个时代人的。
阔成侃侃道:“看来道真是对本朝诸事不甚了解呀。自郯朝覆灭天下群雄并起自有累世之家借机做大,江北不去细表而这江南便有吴郡成氏,襄阳沈氏,合州陆氏和江陵韩氏四大家族,此四家自郯朝覆灭,随灭楚兴屹立不倒门生故旧遍布江南,莫说皇室宗亲地方大员,就算是当朝太清皇帝也是要顾忌三分,而这成弘便是吴郡成氏之人。”
张简本就喜欢历史自是知道古时候的门阀士族一说,虽然现在朝代不可考可这该有的事看来还是有。
阔成见张简似有动容便接着说道:“你可知这成弘有个诨号叫四尽县令?”
“四尽县令?”
“正所谓水田鱼鳖尽,山中獐鹿尽,田中米谷尽,村中人庶尽,乃此四尽也。”
“无法无天了!就没人管管?”
“众皆如此谁又管谁,谁又敢管?”
“我懂了,这叫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积土成山非斯须之作。”
“道真好比喻,当饮一杯。”
“如此这般苦的还是百姓。”
“道真兄为民之心让在下钦佩呀。”
“推己及人罢了,说不定哪天我也成了百姓平民,说到底这叫为己之心。”
“道真风趣,哈哈。”
隔日
张简睁开酸疼的双眼感觉头痛欲裂,昨天和那个阔成喝酒聊天到很晚,从最开始的警惕到最后的的放开,无论见识还是谈吐都让张简由衷的钦佩这个自来熟的陌生人。
“张大人,您醒了。太守大人请您到正堂议事。”
“上班喽!”
一进正堂卫则和吴越吴建兄弟已经在座了,张简不好意思的赔罪道:“罪过,罪过。昨日饮酒太过,今日起来晚了。”
“不碍事,我们也是才到不久,道真入座吧,我们开始议事。”
卫则接着正色道:“随我们来的近卫营五百骑虽不是晋安辖制可既然到了这晋安便先编入郡军吧,由子立表兄统属,郡暑诸事便交由子渊表兄了,张大哥从旁协助。几位皆是我的左膀右臂希望今后大家能同心协力助则在这晋安干出一番政绩来。”
在卫则一番慷慨激昂的开场白后,几人开始了日后工作方向的讨论,总结起来就是三条“一便是重中之重的盐务,二是和周围异族的关系,三就是晋安的山匪海盗。”这三条总结起来看似简单可哪个单拿出来都不是好解决的,特别是盐务。晋安之重乃是丰县而这丰县之重却不是太守恰恰是那成弘,经过昨日和阔成的闲聊张简已然知晓其中缘由事实也确是如此,之前几任太守到了晋安都和成弘闹的不睦,可成弘背后却是成家虽说他不是直系可也不是谁都能动的,成家现在的家主成译官至太尉录尚书事爵至浔阳郡公,谁又敢去触他的霉头。可这盐税是一笔不小的财源却掌在他人之手一直以来都是卫济心中的隐痛,所以这次来晋安卫则对盐务是志在必得,可内里牵扯太多需缓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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