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让你难受,让你跑,跑什么呀,你还能在人间永生永世不成?”黑袍男人拽着她走,“迟早得去阴间报道的。”
“是是是,我知道会有这一天,但是你知道人都是这样,心存侥幸,我是被人害死的,我真的想好好活着的。”
黑袍男人瞥她一眼,“可惜你没这个机会了,下辈子若是能投胎为人,再好好惜命吧。”
“大哥,夜路人还招人吗?你看我行吗?帮我向阴间使者引荐引荐?”
黑袍男人:“…”
见他不理自己,苏未晞知道自己还有一点点的机会,“你也有活着的家人,如果你愿意宽限我一日,我交代好自己的后事顺便也给你的家人捎话,对了,我现在还挺有钱的,我再给你家人一大笔钱。”
“我死了很多年了,家人早就亡故了,另外不要企图收买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算到阴间再在判官面前告我一状?”
“告状这种事我怎么会做?”苏未晞反驳,“我不是那样的人。”
“你是什么样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请你闭上嘴,有什么话到判官面前去说。”
苏未晞无论想什么办法,都没办法再像上次那样走运。
来到幽都城,看到那三个大字,她心存的最后一丝侥幸荡然无存了。
她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害她,她只知道就算现在走,名下的财产她也无忧了。
跟父母相认后,她就瞒着所有人偷偷去了财产公证处,一旦她故去,父母与弟弟会生活的很好,她不用牵挂了。
想到沈司夜,苏未晞只觉得相见恨晚。
与他的缘分太短浅了。
对她而言远远不够。
太不够了。
进了幽都城的大门,苏未晞脚步艰难的朝前走着,忽而远处一声号角声响起。
黑袍男人忙把她按跪趴下,随后松开了铁链,自己也跟着跪下了。
这种情况下,跑是没得跑的,苏未晞也不是傻子。
她跪在那里一动不敢动,低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殿下出行,每听到刚才那样的声音都要跪下的。”
“殿下是阎王的儿子吗?”
黑袍男人低声喝斥,“大胆!谁准你妄议殿下的?!”
苏未晞被吓了一个激灵,小声道,“是我无知,莫见怪,对阴间这些规矩不懂。”
纵光线昏暗,他脸上的阴沉仍可隐约瞧见几分,“到判官面前若说不该说的,只会重判不会轻饶了你,记住了吗?”
她如小鸟啄米似的点头,“谢谢你提醒我,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兴许看苏未晞态度很好,黑袍男人不免多言了几句,“阴间有十位主子,每位主子都各掌管一处,都尚未婚配,不存在孩子一说。”
苏未晞不敢多问,只顾着点头,她一直以为阴间只有一位主子呢?
号角声停下,有整齐的步伐由远而近走来。
秉承着好奇心,苏未晞鼓起勇气微微抬了一点头,只见多个小鬼抬了一顶步辇。
再看步辇上的男人,半扎着长发,面相极其俊美,一袭黑袍加身,薄唇微微抿着。
这殿下怎么跟沈司夜长得一模一样?
苏未晞因为太过于震惊以至于自己怎么站起来的都不知道。
步辇停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看了过来。
“你疯了?!”黑袍男人拽她呵斥才让苏未晞缓过神来。
她怔怔的再看向步辇上所谓的殿下,对方也在看她,“你意欲何为?”
声音也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穿着打扮都不像自己所见到的沈司夜,但长相声音却一点出入都没有。
尽管长相声音一样,但苏未晞不瞎,她看的出来,步辇上的这位殿下并不认识她。
目光不会出卖人。
哪怕自己与富家千金的面容不一样,但自己魂魄生前的模样,沈司夜也是见过的,他又对自己一见钟情,不可能认不出来。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陌生,气场也跟沈司夜差别很大。
以她所见,撇除长相声音,再无相似之处。
即便无法理解为何会有一模一样的长相与声音,但她不会傻到认为这殿下就是自己的老公。
纵心里不会这么认为,但眼下她这个处境,不想办法收场求他这位大人物放自己一马,自己定是百分百没机会了。
判官绝对会因为这个加重对自己的处罚吧?
想到这个,强烈求生欲让她甩开了夜路人的手,朝步辇而去,“老公,救我!”
夜路人因为太惧怕,身子仿佛定在了那里,浑身抖的跟筛糠似的。
他太清楚了自己闯了大祸,没有看管好亡魂就是失职。
这还不是一般的失职,这个亡魂竟胆子大到了这个地步,敢喊阴间的主子为老公?!
怕不是嫌判决来的太晚想直接魂飞湮灭不成?!
苏未晞没到步辇前就被小鬼甩了出去,她整个身子被一股力量击飞,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四肢百骸的疼由内而外,她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依旧朝步辇奔去。
再一次被甩飞。
周而复始,持续了四次在第五次来到步辇前时才被步辇上的男人喊停。
“住手。”
苏未晞弓着身子踉跄抱住了他的脚,仰脸含泪哀切喊他,“老公,救救我,救救我…”
男人深不可测的眸子平静的俯视着脚边的女人,有十几秒的时间,才对身边的小鬼吩咐,“带她一起回去。”
夜路人不知道这位殿下为何要带走苏未晞,阴间谁不知道十位殿下皆是未婚,自然也没有人信苏未晞的话。
见步辇继续前行,自己没有被问罪,身子瘫软在地上。
也不敢主动去给阴间使者说这件事,他很希望没有人知道是自己抓的苏未晞。
苏未晞跟在步辇后面,心里惶惶不安。
一路尾随着来到府邸前。
门上写了四个字。
院内比外面明亮许多。
到了院内,他下了步辇,随手一挥,“都下去。”
很快,周围再无任何鬼影。
苏未晞见他朝自己走来,硬着头皮站在那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