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胖子再惹人厌,也不过是个小孩儿。
有人看他叫得凄惨,拿根棍子,一棒敲在黑狗脑门上,下手有点重。
黑狗吃痛松口,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嘴里不断哀哀叫唤。
小黑胖子也好不到哪儿去,抱着腿嚎啕大哭。
傅朝护在南枝南意面前,略略侧头,说:
“别过去,不关你们的事。”
“我看起来那么好心吗?”
南枝悠哉来了句。
那是半点愧疚心没有。
傅朝先是愕然睁大眼睛,而后没忍住,又笑了。
不对不对。
人家小孩子受伤,怎么能笑呢?
噗。
南枝瞥他一眼:
“脸抽筋吗?”
一会儿笑,一会儿憋,脸上肌肉都快打结了。
傅朝神情收敛:
“没什么。”
“所以,你这是相信我了?”
南枝想起刚才傅朝质问她时,那又冷又凶的姿态,都以为他要跟她这个“恶毒母亲”彻底划清界限,从此不再往来呢。
一转眼,又跑过来帮他们。
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南枝饶有兴致地猜测着。
傅朝正色道:
“先一致对外。”
南枝想笑。
难道她和傅朝就是“内”?
她忽然往旁边瞥了眼:
“啧,那个‘外’来了。”
人未到,声先至。
雷家夫妻俩远远瞧见自家摊位被人层层围着,又听见自家宝贝儿子的惨叫,和黑狗的哀嚎,心里一咯噔,知道出事儿了。
“哪个天杀的欺负我儿子!打我的狗!”
老板娘赵淑梅拨开人群,凶神恶煞冲进去。
第一眼没能发现南枝南意,倒是看见拎着棍子的男人。
赵淑梅眼睛一横:
“生儿子没屁眼儿的东西!居然敢打我的狗!”
被骂的人不乐意了,棍子往地上一摔:
“你家狗咬你儿子,我帮忙还帮出问题来了?好好好,难怪你家养这种没长眼乱咬人的狗!原来都是跟主子学的!”
赵淑梅脑子简单,只听到自己被骂成狗了,卷起袖子就要打人。
是她的丈夫雷友刚拽住了她。
雷友刚看着憨厚老实,不像妻子那般泼辣蛮横。
他先扶起儿子雷小胖,问他怎么回事。
雷小胖有了倚仗,立马哭哭啼啼告状:
“他们欺负我!”
雷友刚和赵淑梅同时看过来,一时间脸色变幻。
这分明是认出了南枝和南意!
赵淑梅脱口而出: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南枝从傅朝身后一步迈出,漠然看着那对夫妻——
她本来有双漂亮温柔的桃花眼,笑起来时,春水澹澹。
南意的眼睛正是生得像她。
可现在,她的眼底尽是铺天盖地的寒意。
那锋锐冷芒仿佛要将面前两口子的黑心肝一点点地剖开!
“我家孩子身上的伤是你们弄的?”
夫妻俩看到南枝手里的菜刀,先是吓了跳。
但很快,觉得南枝多半是吓唬人的赵淑梅嚷嚷起来:
“是又怎么样!谁让你家孩子不长眼,欺负我家的狗?怎么?难不成你还想拿菜刀砍死我们?你来啊!砍啊!”
南枝面无表情,继续往前踏了半步,气势凛凛。
赵淑梅条件反射往后躲开。
等反应过来,才觉得丢脸,伸手揪了把丈夫。
雷友刚仗着人高马大,挡在妻子前面。
傅朝见状,立刻冲出来,厉声喝道:
“想做什么!”
他身量高大,常年健身,又因为家庭缘故,打小学习散打、自由搏击等等。
所以要论气势,他完全不输任何人!
眼看气氛陷入僵持。
赵淑梅从丈夫身后探出脑袋,开始阴阳怪气:
“哟,不说是单亲妈妈吗?这又打哪儿找来的小白脸啊?我就知道你这种有点姿色的女人不安分!哪里是安心卖炒饭的?搞男人都搞到这里来了!也不怕你家儿子长大了有样学样……啊!”
南枝对这些话并不在意。
比这难听恶毒千百倍的话,她听得多了,眼前这点儿着实不痛不痒。
但她也讨厌有臭苍蝇在耳边嗡嗡嗡,索性抬手一扔。
在此起彼伏的尖叫和惊呼里,她的菜刀脱手而出——
掠过写着“夫妻炒饭”的招牌;
擦过夫妻俩惊恐万状的脸颊;
最后插入他们身后的木墩菜板!
精准无误!
入木三分!
雪亮刀刃嗡嗡颤动。
咔嚓。
纸质招牌裂成两半。
“啊!!!”
赵淑梅再次爆发出尖锐爆鸣,腿软摔倒在地。
雷友刚也没好到哪儿去,脸色格外难看。
他们家的雷小胖,更是再也嘚瑟不起来,身上隐约传来尿骚味。
居然……吓尿了!
被臭到的傅朝,赶紧闭上不自觉张大的嘴巴。
他拽了下南枝的袖子:
“你!你……这多危险啊!”
南枝不紧不慢,来了句没什么诚意的道歉:
“不好意思,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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