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会谈

古凡从兵部秘书处得到的自己的委任状，古凡看到这一张上竟然有涂改的痕迹，原本上面所写的去处已经被墨团完全覆盖，再难看清楚，隐约可以通过笔画猜测是某处州郡的镇守，但是后来原文被划去，补上的却是“天京城禁军云翼部副统领”。天京城羽林卫分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部每部一万人，禁军则分为“龙虎蛇鸟天地风云”八部，隐隐与北斗星皇八阵玄图暗合，共八十万人，统称八十万禁军，每部都是设一名统领，两名副统领。只是羽林卫的统领与军侯平级，副统领与应天，擎天，焱天，顺天四大主战军团和禁军的统领平级，称大将军，禁军与四大主战军团的副统领称将军到地方镇守军便是镇守将军，成为统管一城兵力的地方军官，古凡在顺天军朱雀部奋武尉的位置上，再次提拔为将军，回到兵部授职，按照一般的流程都会是先外放做镇守将军三年左右，再授予禁军的军职或者主战军团的军职，像这种直接给予禁军官职的例子少之又少。另一方面，除非战事紧张一般不会将新晋将军调派到前线。因为将军毕竟与奋武尉不同，在战场上拥有一定程度的指挥权，甚至在情况危急时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战事独断权，一旦这些经验不足的将军上前线，很有可能给军队造成不可预计的损失。

这些规矩古凡都是知道的，所以这一次兵部直接授予古凡京城禁军的职位，这个举动就比较让人玩味了。而且兵部又怎么可能缺少纸张，这一张若是写错了，需要修改，再写一张委任状，加盖兵部大印即可，显然，古凡手里的这一张涂改过的兵部委任状应该是兵部尚书晁天瑞故意给古凡看到的。

是为了再次告诫古凡“兵强则灭，木强则折”的道理，还是委婉地提醒他顶撞上级的代价，但无论是哪种情况，古凡最后还是被调入了禁军，而且那张委任状上写得明明白白：“顺天军将军古凡改调天京城禁军云翼部副统领，即日生效，于八月廿日之前报道，不得延误。”虽然是禁军八部之中排名最末的云翼部，但拿出手来毕竟也是禁军的金字招牌。

古凡离开兵部府衙也不再外面多逗留，朝平原侯府赶去，而且绕道专挑人最多，最拥挤的街道走，天知道澹台若邪会不会不死心，折返回来对古凡再次下手，但是古凡算准了澹台若邪即便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用武道手段杀伤自己。

就这样绕过了好几条长街，古凡才回来了平原侯府的门前勒住马，将缰绳交给赶来的仆人，也不多说，径直朝古羽的房间里走去。

走到古羽的房门前，古凡就感应到了先天级武者用本命篆文外化出的防护极壁，在这极壁之内人说话的声音，都不会有丝毫地传出来，外面的人也看不清房间里的人在做什么。显然古羽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无论是休息还是练功，都把防护极壁外化出来，虽然有点小题大做的味道，但也是一个万全之策。

古凡还未走到门前，就听到古羽说道：“弟弟吗？你进来吧！”

“嗯。”古凡应了一声，推门入内，只见古羽盘腿坐在榻上，双目微闭，显然刚才正在修炼。

“羽……”古凡反身将门关上，在古羽面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古羽说：“我刚才从兵部衙门回来，我遇到了澹台若邪！”

“什么？！”古羽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古凡问道：“你怎么会遇到澹台若邪？”

“他在兵部衙门等着我！”古凡说的情形，端的是惊险无比，但此时在他口中说出来却是平淡无比。

“他想做什么？”古羽的语气似乎很担心，对着古凡问道。

“他好像想杀我，至少是想要废掉我的武道修为！”古凡缓缓地说道：“可惜他没有得逞……”

“谁救了你？”古羽惊讶道：“据我所知，天京城内，没有几个人能够从澹台若邪手下救人！”

“兵部尚书晁天瑞！”古凡的语气依旧是平静至极，仿佛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他练的好像是儒家的浩然正气，而且武道修为似乎不在澹台若邪之下！”古凡话锋一转说道：“羽，你可记得你那个时代里的晁天瑞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实力又是如何？”

古羽思考了片刻缓缓地说道：“据我所知，我那个时代的晁天瑞倒是一个不凡的人杰，先是以武道修为立下战功封为将军，随后弃武从文，师从当朝太傅，成为儒学大家，自身实力更是融会贯通兵家和儒家，据说还炼成了儒家的浩然正气，但后面这一个只是传说，并没有人真的看过他使出过儒家的武道绝学浩然正气。”

“那就是对了，晁天瑞果然是一个实力不凡的角色。”古凡缓缓点了点头，既然在他的时空里，晁天瑞不过是一介腐儒，此时却成为横空出世的强者，显然不合情理，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在古羽的那个时空里，晁天瑞成为了一名绝世强者，所以才会让现在的这个时空出现错乱。

随后古凡缓缓说道：“羽你知道吗？晁天瑞直接给了我禁军副统领的位置，虽然只是最末尾的云翼部。”

“什么？新晋将军不外放历练，直接加入禁军做副统领？”古羽闻言，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沉声说道：“这不符合我朝提拔的规矩啊……”须知军侯便是一门侯爵，成为显富之家。荫庇三代，封妻荫子，实在是无数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荣誉归所，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北斗王朝军中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星阶高手，但军侯爵位岂可轻易授予，所以朝廷便设立了许多软杠子，比如将军的先外放历练，再调派到地方镇守军，再调入天京城禁军，然后再提拔为大将军或者统领，大将军与统领的再次提拔不仅要有天文数字一般的战功，更要有机遇和提携，还要经历过好几次调任，无形之中等于是在将军到军侯之间设下了好几个，乃至十几个中间的级别，所以才出现了很多将军和大将军老死任上都不能封侯的情况。

而且从关系上来讲，我朝儒臣大多与慕容家交好，甚至是出于慕容家门下，但是这晁天瑞仗着自己先是兵家出身，弃武从文基本没有依托慕容家的势力，而且又少腐儒的龌龊循默之风，便对蝇营狗苟的儒臣十分看不对眼，自然也对慕容世家爱理不理……”

古凡沉吟了一声道：“这么说来，倘若是慕容世家为你打的招呼，我举得晁天瑞不但不会买账，甚至可能会起反效果，而我们平原侯府与兵部关系也不是非常好……那究竟是谁在帮我呢？”

“莫非是晁天瑞自己的意思？不错了……”古羽分析道：“只有兵部尚书有这样的权利，只要是晁天瑞认准的人，即便是太尉也要权衡一下，反之，太尉决定的人，晁天瑞也有一争之力。”

古凡心中暗想：“这晁天瑞竟不知为何想要帮助自己，这本来是件好事，只不知道是出于何人的指示，难道真是他想要提携自己一把吗？”

“弟弟，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必担心，走一步算一步便是了。”古羽出声安慰古凡道：“你能够升任禁军副统领对于我们古家也是莫大的殊荣，更是让你离军侯更进了一步……只是我……”古羽说到这里，微微地低下头，似乎是想到自己的境遇有些惭愧，弟弟古凡学习武道还是出于他的教导，起步比他晚，成就却比他大，而且转眼已经要升任禁军云翼部副统领，古羽不过才是羽林卫中的云骑尉，比之古凡还低了一级，此次他让父亲在军部做了工作，将他调派到苍原应天军中任职，不过是给了一个准将军的职位，允诺有战功之后酌情提升为将军，却是比古凡慢了整整几档。

“羽……”古凡拍了拍古羽的肩膀，安慰着说道：“古家的男人都会是龙，是龙就终有升入云端，呼风唤雨的一刻，羽，等待吧！”

古羽自然知道古凡是在安慰他，淡淡地笑了一下，似乎是答谢了古凡的好意，出声道：“无论动机如何，这件事对于古家都是喜事，今晚我与你不醉不归如何？”

古凡不禁笑了起来，回答道：“大哥，我好久没有跟你一起喝酒了，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当晚，古凡与古羽两个人在房间里几乎是没命地相互灌着酒，最后纷纷烂醉如泥倒在地上，古凡迷迷糊糊中只觉得一个人拍了拍自己，似乎是想叫醒自己，但试了几次似乎失败了，便背起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