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军实业”和“文军大学”里的博士不少，空气动力学博士也挺多。
但主要还是集中在航空器材和汽车那些厂。
陶光明觉得家电厂招个博士，简直就是高射炮打蚊子。
不过李文军却说：“让博士先帮家电厂解决抽油烟机的难题。以后万一家电不需要他了也不怕。大不了调到其他研究所去。”
这个孙博士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设计了个新颖的检测方法。
那就是在房间各个角落里点不同颜色的烟，就能直观看到抽油烟机开启后，整个房间里的空气运动状况。
哪种颜色的烟最后抽干净，就说明抽油烟机对哪个部位的风吸力最弱。
每次开机那一瞬，五颜六色的烟，仿佛各种颜色的绸带直直向抽油烟机飞过去。
场面壮观得很。
李文军称赞了他们的创意，要他们拍下来，以后可以剪辑到宣传抽油烟机效果的宣传片里去。
其实他觉得这个好看是好看，其实压根没有模拟真实情况。
不过他不打算戳破，要让他们受点挫折才行。
这让家电厂的军心大振，好多员工撤回了之前投出的调岗申请。
实验室检测效果良好，赵明堂准备做一百多台让“文军实业”所有高层都试试。
李文军去看了一眼，暗暗叹气：博士的理论是很强，就是没有实际操作经验，不懂人间烟火气。
他对赵明堂说：“你们先做几台自己试试，不要那么冒进。”
赵明堂觉得李文军这么说肯定有原因，只是他没直说，只能叫人做了七八台让技术人员拿回去。
有人还放出大话：“多重油的都不怕，我们这个黑科技，能亮瞎所有人的眼睛。”
结果拿回去装好，发现虽然比以前强一点，却完全达不到在实验室测出来的效果。
他们还安慰家人：“这是还没完全转起来，有个磨合期。”
然后越用效果越差，没几天就彻底不行了。
油烟在进风口结了一层油垢，下面热气一烘，那个油就滴下来，落在灶台上地上或者做菜的人身上。
黏黏糊糊像胶体一样。
那几个技术人员的家人把他们骂死了：“什么鬼东西。油烟没见抽走多少，我们自己吃油烟吃饱了。以前那个抽油烟机效果不好，好歹还能把大部分油集中在抽烟机的集油槽里，现在可好，全部在外面。”
最后这些抽油烟机跳的跳闸，烧的烧机。
技术人员拆开一看，里面的滤网已经被堵得死死的，所以等于是一块板子挡住了出风口，压根进不了风。
赵明堂问博士。
博士说：“我是空气动力学博士。我只管设计让油烟尽快抽走。别的管不了。”
赵明堂只觉得眼前一黑，跟组员商量了半天也没能商量出结果，只能去请教李文军。
李文军叹息：“你猜猜为什么一开始家用的抽油烟机要设计成安装在墙上的？”
赵明堂：“只是为了防止油滴下来吗？”
李文军：“对啊，竖起来，有油污也可以在重力作用下顺着面板落到下面的集油槽里。”
赵明堂：“可是食堂里的抽油烟机是在头顶的。”
李文军：“并不是。伸在头顶的只是个集烟管。主机不在那里。如果家用厨房有足够的层高，你也可以设个倒置漏斗状集烟管。或者只需要把抽油烟机做成斜在灶台的上方。就能比整个面板平行于烟气方向的抽风效果好得多。”
赵明堂：“好好。角度呢。”
李文军眯眼：“我都设计好了，要你干什么？”
你这小子真是懒的要死。
赵明堂脸一红：“知道了。”
李文军：“油污问题是顽疾，你要找材料研究所一切寻找不沾油的材料。做好抽油烟机的自清洁系统。”
赵明堂从李文军哪里出来，立刻带着研发小组的人去找材料研究B所了。
那边给出了三种选择：疏水的致密高分子合成材料，陶瓷材料。
陶瓷因为易碎。直接就被排除了。
毕竟抽风的叶轮这些是需要有一定耐碰撞抗弯折能力。
那么问题来了，另外一种做不成耐弯折和碰撞的叶轮。
又进入了死胡同。
材料所的老所长刚好来串门，听见他们在商量，皱眉说：“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这么死板？他就不能在不锈钢这些抗弯折高强度材料上搞一层疏水抗油污的涂层吗？比如纳米涂层。有效防止油污附着和堆积。还能让叶轮具有更好的耐磨性和抗腐蚀性，而且不仅仅是叶轮，整个抽油烟机里直接接触烟气的部分除了烟管，都可以用。”
研发小组：“对啊。还是老所长想得周到。”
他们屁颠屁颠走了。
老所长摇头：“啧，一代不如一代。以前李文军的脑子多好用。现在这点事情，这帮人也要纠结半天。”
他在这里逛完还去找李文军喝茶。
李文军安排他在左博文他们疗养完后去。
他是来辞行的。
其实他挺感动的，因为没想到李文军竟然会把他也列入这么贵的药品试用名单里。
他以为自己只是个打工的，现在又退休了，对李文军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李文军却笑：“怎么这么说，我以前折腾你的时候可不少。”
老所长一听也忍不住笑了：“可不是，我天天想着怎么样才能早点退休。”
抽油烟机组又把之前的挂壁机的设计图翻出来，重新改进外形。
他们又设计了两款外形。
一种是炉灶为圆心炉灶到抽油烟机的中心距离为半径的圆弧。
一种是倾斜于灶台上方的平整面板。
依旧以博士设计的检测方法来检测抽风的效果。
按照抽风效果自然是弧形的好，因为几乎包围了整个灶台前方和上方。
不过这一次赵明堂学聪明了。没有直接采用这个，而是把负责生产的技术人员叫来，讨论。
技术人员说这个加工太难了，清洗也不方便。
可以作为高端产品，但是批量生产不可能。
赵明堂觉得很有道理，应该把平面那种进行优化。
他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孙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