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将军曾经向皇上推荐刘棱接待夏国使臣，此人因为办事不力被皇上夺去官职，李兆将军也被罚了三个月俸禄。
而刘棱，还是李小姐的舅舅。”
自己舅舅没真材实料，还把仇记到旁人身上了。
刘棱当初拉拢官员排挤她爹的帐，都还没算呢。
季南星用审视的目光将她从头到尾扫了眼，两人目光在半空中胶着，有种隐约打起来的感觉。
这时候夫子才缓缓开口道，“不懂也没关系，须知学无止境、戒骄戒躁。莫以为自己有点小聪明，就心高气傲，坐下吧。”
马脸瘦猴的夫子，这也是在给自己下马威呢。
“夫子教训的是。”
季南星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规矩地坐下。
在心里也把夫子和李景儿记下。
回去就下载历届科考状元电子版卷宗，学习杠精鼻祖先秦名家。不是那么喜欢辩吗，等她学成，让夫子知道什么是飞矢不动，白马非马。
##
回家的路上。
还未到季府，季南星突然感觉到自己的马车被人撞了一下。
外面的马夫似乎也和人理论起来。
她掀开隔着的帘子，对面马车内的人也探出头来。这熟悉的面孔，让人颇有种冤家路窄的感觉。
不对，
旁边的路那么宽，对方明显是故意撞上来的。
李家姑娘，路这么宽，不够你走的吗？”
“季二姑娘，不管这路宽不宽，凡事都要有个先来后到吧。”
李景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阴阳怪气地嘲讽道：“若是今日我被夫子这般批评，都不好意思走大路回去。”
“那说明你抗压能力很弱啊。”
“什么？”
“就是你心态不行，承受力弱，一点小事你就急了。”
“谁急了？！”
“你看你看。”
季南星对她指指点点，“还说不急。”
这话给李景儿气到了。
但她现在怼回去，就真成心态不行，急了。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抬头道：“人人都夸季家二小姐聪慧，今日一见不过如此。本小姐觉得季二姑娘这名号委实不实，敢不敢和我比一比？”
“比什么？为什么要和你比？”
“季南星，你怕了？”
她冷哼一声，然后直接道，“之前夫子出过一题，两军交战，若我军兵力仅为敌军十分之一，如何破敌？不如我们就以此为题，五日之内写一篇对策，请夫子评判如何？”
一句话，
将原本只是路过的好事者吸引过来。
李景儿好整以暇地看向她，“你敢不敢比啊？”
若是她现在拒绝，可就丢大脸了。
“这有何不敢。”
季南星看着故意激自己上钩的李景儿，“要是你输了，给我磕两个响头。”
“行啊！你要是输了，也得给我磕两个响头，在国子监门口磕！”
两人的赌注正好落到第三人的眼里。
酒楼上，随行的幕僚看着自己旁边的大皇子裴景城，“殿下，您不下去看看？”
如今季永昌在朝中风头正盛，裴景城也有心拉拢。
此刻下去帮季南星解围，正巧是合适的理由。
“暂且不用。”
裴景城看着两个马车离开。
季永昌在文臣中深得圣心，李兆也是不可多得的武将。如今双方价值相当，没必要拉拢一个而得罪另一个。
“况且这样的比试，不也挺有趣的？”
裴景城还记得上次在朝堂上，季南星一眼看出郭图绞尽脑汁想出来的难题，那副高傲的样子……
他也想看看她到底有多聪明。
##
两人当街打赌的消息，像风一般传遍京城。
不少人等着看热闹，甚至还有人做了赌局，围满了下注的人。
“买季二姑娘，她可是曾经在殿堂之上，一言击退夏国使臣的天才。”
“肯定买李姑娘。李姑娘可是平西将军之女，自幼学习兵法，虎父无犬女。”
“正所谓各有所长，季二姑娘是术数的天才，但不一定有调兵遣将之能。李姑娘跟随父亲耳濡目染，还有幕僚军师相助，要我说肯定是李姑娘更胜一筹……”
民间众说纷纭，
不过觉得季二姑娘更胜一筹的人要更多一些。
不仅是普通百姓，就是刚知道消息的季南月也对她几天后的比赛很是担忧。
“南星你不该如此鲁莽，就算要赌，也应当选一个自己擅长的东西。”
她抱着一大摞书籍，“这是我在南阳书房中找到的一些兵书，你过来看看。若是需要帮助，阿姐也可以在这里帮你……”
“谢谢阿姐。”
季南星收下她送来的书，“不过你放心吧，我还是有点把握的。”
有学习系统在，华国历史、世界历史上无数以少胜多的案例和伟大的军师着作，足够给李景儿和夫子上一课。
季南月瞧着她的样子，还是不太放心，“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
季南星摇摇头，“没事，玩儿去吧。”
季南月：……
她无奈地看她一眼，然后转身回自己书房。
虽然季南星不让她帮忙，但她这个做姐姐的，定然不会让人随意欺负她。
想到他们打赌的题目，季南月也提笔开始构思计谋文章，实在想不通或是写不出的地方，便找来自己在京城的手帕交姐妹。
这些深闺少女纷纷搬出自家收藏的兵法，
老实讲，
季南月在京城的人缘，比季永昌好。
五日过得极快。
国子学内聚集了好多人，都是来看这场赌约的。
季南月当然也在，还带着她准备好的第二份答卷。
她将策论交给季南星，“你看看，若是不自信，你就用这个……”
她的手帕交帮忙打听到，李景儿为了赢下这次赌约，甚至请来了李兆部下有名的军师们帮忙。作为只看过几本兵书的深闺女子，她不求能赢下赌约，只要不输得太难看。
季南星将季南月的心意收好，“放心吧姐，我不会输的。”
旁边路过的李景儿听到，高傲地翻了个白眼，“死到临头还嘴硬，准备好给我磕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