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米现在吃饭都离秦六婆远远的,是没被饼渣子飞到,所以有闲情逸致问她:“那高人有没有算到六婆你要逃荒?”
秦六婆气死,瞪她:“小米丫头,你说话越来越欠了,当心嫁不出去!”
秦小米乐了:“还有这种好事儿?那我高低得摆个一百桌酒席庆贺一番。到时候喊六婆来吃席啊。”
秦六婆噎住了,看向秦奶奶:“五嫂,你再不管管,小米丫头就没救了。一个姑娘家,竟然觉得不嫁人是好事儿?不嫁人,等十八岁后,可是年年都要交五两罚银的,哪家交得起?可别来问我家借,我家穷着呢。”
秦奶奶道:“小米,以后不许说这种话。”
大郎还在呢,说这话,多伤大郎的心啊。
秦六婆得意了,又问秦爷爷:“他五伯,梅子她们今年的未嫁罚银,县衙到底给免了没有?咋不见交银牌子?”
农人上税,衙门会给个牌子做证明。
秦爷爷说:“县令大人说了,只要府城报功的事情一成,衙门就会把牌子送来。”
秦六婆撇嘴:“县令大人可真精。”
秦老六忙道:“赶紧住口,说县令大人坏话,你想被抓去坐牢吗?”
秦六婆吓得赶忙住口,专心吃肉饼子,吃了两个后,还想再拿,被秦奶奶拦住了:“大人是最多吃两个饼子,且这饼子厚实,一下子吃太多,会把肚子撑住毛病来,那就得花钱治病。”
要秦六婆花钱看病,那她宁愿病死。
苏氏、小刘氏则是不敢多吃,秦奶奶却道:“你俩要多吃,把身体养回来。”
尤其是小刘氏……她跟秦二勇的孩子死于地震后的疫病,如今膝下空虚,而逃荒伤身,不多吃点,怎么怀孩子?
小刘氏听得眼圈红了,又多吃了半个饼子。
秦小米道:“等咱们能出门后,再去镇上抓几剂祛寒养身的药,男女都吃,再用药渣泡脚,尽快让身体恢复过来。”
她虽然已经绝了嫁人生子的念头,可她不想身体有啥病痛。
“我听小米的,大家一起抓药吃,把身体养好。”姜大郎很高兴,粟粟爱惜自己的身体,证明她愿意活下去的念头又重了一些。
借尸还魂后,他最怕的就是粟粟不稀罕再活着,毕竟上一世,她与他同归于尽的时候,是那么的决绝。
秦爷爷秦奶奶他们也同意,只有秦六婆心疼银子:“咱们农人命贱,这般讲究干啥?”
又赶忙问赏银的事儿:“二骏娘说县令大人给了赏银的,给了多少,赶紧拿出来分啊!”
她家帮忙做了葛粉,还是血缘最近的亲戚,小米丫头敢不分她家银子,她立马上吊,绳子她都准备好了。
秦小米说:“我正要跟大家伙说这事儿。银子已经买地了,咱们现在又穷得底掉,没准还得欠债。”
“啥?买地了?啥时候买的?我家能分几亩?!”秦六婆惊得跳起来,差点把门扇拼成的饭桌撞翻,被秦奶奶瞪了一眼,赶忙坐下,又加了一句:“能分地就成。”
“你们躲在屋里的时候买的……还没有正式买,只是先定下来了。”秦小米把吕书吏他们想来买地,被她跟姜大郎抢先一步买下的事情给说了。
秦六婆听得大骂:“这些混球是野狗投胎吗?瞧见点好东西就跑来抢?真是不给咱们活路!”
秦爷爷看向秦小米跟姜大郎:“你们做得很好。”
“爷爷不怪我们自作主张就好。”秦小米看向众人,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来:“可这买地钱,得算是我家借给大家伙的。”
秦六婆一愣,急了:“这买地钱是县令赏给大家伙的,凭啥要我们给你买地钱?!”
秦小米笑:“六婆,您错了,这赏钱,是县令大人给我家的,所以银子分不了,但大家帮忙做了葛粉,所以其他赏赐的东西,大家可以分。”
秦六婆气够呛,秦爷爷秦奶奶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小米,咱们几家都是一起逃荒过来的,是过命的交情,就算咱家现在有点本事,也不能忘了大家伙的帮衬。”
秦小米:“我当然不会亏待各位叔伯婶娘,可账目不清,亲兄弟也会反目成仇。所以为了咱们九家长久的和睦,咱们得把账算清楚,不能再过糊涂日子。”
秦大石跟秦存泉率先赞同,道:“五叔,咱们已经安家落户,黄家也已经倒霉,咱们几家可以分开过日子了,我们总不能一直占您家的便宜。”
其余人家也点头赞同,秦六婆没法子,只能同意,又问:“那这账目怎么算?”
秦小米:“除了赏银不分以外,吃穿用等赏赐,九家平分,吴里长赔的那两头猪也一起分。我家会把赏银借给大家伙买地,等葛粉吃食赚钱后,大家再慢慢把银子还回来。”
“小米丫头想得周全,我们没意见。”秦存泉说完,其余人家也跟着同意了。
秦六婆又问:“葛粉吃食的生意,还有你说的大买卖,又咋分?
论精明记性好,还得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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