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府城北,余杭门。
现在已经是年二十八,尽管与鞑子的战争未息,但年总得过的,好过歹过都要过,所以余杭门附近极为热闹,南来北往的人员与货物那是一个络绎不绝。
城门处,一个中年禁军军官带着一群年青兵卒在认真地执勤,查验不法分子,这军官的经验丰富,时而纠出一个不交税想蒙混过关的家伙。
他们收取的城门税的铜钱很快就堆满了一个大箩筐,被户部的人运走。
京师乃天子脚下的首善之地,每天收到的城门税多之又多,不可轻视。
这时,风雪渐起,但不甚大,可以望见远处一大群人过来,扛着军旗,看旗号乃是江南东路来的军队。
中年军官眯起了眼睛,面带疑惑的看着这支军队,看到他们在不断地加速前进,其势不祥!
并无通知---军队调动到京畿重地非同小可,事先应有通知,否则可视同叛逆!
想到厉害之处,中年军官眼睛猛眨,颤抖着声调大声吆喝道,“京师重地,来人止步!——是哪一路军队,可有枢密院调令……”
话音刚落,一声尖利的声音似出来,闻者无不心颤。
鸣镝!
鸣镝是射出去能发声的箭矢,起到信号的作用。
中年军官面门中箭,仰天倒下,那群军人们再也不装了,他们扯掉身上宋人装束,露出了一副鞑子军装的行头,还有鞑子的刺青额头,大喝道:“大朝军到!”
大朝是对蒙古政权的尊称,顿时,余杭门处大乱,民众争相走避,城门兵有三百人,他们惊慌失措,不知是战是逃。
鞑子则毫不犹豫的乱箭齐发,直射加上抛射,一下子就把城门兵射倒一大片,随即而来的鞑子冲上前乱刀砍下,不一会再无一个宋兵,死的死,逃的逃。
城门洞开,张柔一磕马腹,战马长嘶,泼刺刺地跑起来,就那么一马当先的杀了进去。
对他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他成为大朝第杀进临安府的第一条好汉!
所有的鞑子和汉军眼中迸出了炽热的火焰,这可是天底下最富裕的地方,里面有数不清的财富,还有漂亮的女人。
冲进去,消灭宋军,这座财富之都就是他们的了。
杀啊!
二千五百名鞑子与汉军(真鞑仅十分之一)狂呼狂喊,冲进城去,见人就砍,逢人就杀!
按张柔的计划,那就是二千人随他冲击城内南北通透的御街,直达城南的皇宫,接应突击皇宫的五百军。
另外五百军则分成五队,每队一百人,冲击城内最繁华的五条街道。
他们的任务是杀人和放火,搞得声势越大,城内越乱越好。
临安府城这么大,它平面似长方形,南跨吴山,北到武林门,东南靠钱塘江,西临西湖,南北长约十四里,东西宽约五里,即有近二十平方公里。
人口这么多,户三十九万一千二百五十九,口一百二十四万七百六十,这是临安府九县的户口总数,府城内至少也有七八十万人。
三千人的鞑军杀进去,真象撒袋盐入池塘,不见咸味。
所以,张柔的策略那就是“乱!“越乱越好,要求见人就砍,砍倒后不用补刀,被砍掉腿的人不断发出痛苦的惨叫声,还有放火,宋人或许能挡得住人,但火一燃烧起来,只怕他们控制不住,就会城内大乱。
正合军人们之意,军队就是屠杀的机器,就是一个暴力组织,他们很好地完成了任务。
他们杀进城内,遇人挥刀就砍,乱箭射出,直砍得鲜血淋漓,惨叫声一片。
顿时,城内象炸了锅一般,大乱起来,“鞑子来了,鞑子进城了!”惊呼声响遍临安城,局势也因此而一发不可收拾。
不仅宋人喊,鞑子汉军也喊,他们喊出“鞑子来了,鞑子进城了!大家快逃啊!”以暗示宋人快快逃跑。
他们一边砍杀一边怪叫着制造谣言惑乱军心,疯狂地叫嚣着。
“很多鞑子进城了!”
“我们被包围了!”
“周围全是鞑子啊,快逃啊!”
大家共用同一语言,所以汉军与宋人之间的语言沟通不成问题。
被砍倒的宋人痛得在地上嚎叫着,打滚着,被砍伤的民众忙不迭地奔逃,城内一片恐慌,成了炸开的马蜂窝,人们互相碰撞着,践踏着,到处都是惊呼与惨叫。
百姓跑,官军也跑,跑得比百姓还要快。
宋军守土有责,本应上前英勇抵抗,无奈临安府两次大军出动,先是高达,继而李曾伯,他们把京城的精兵悍将调走了不少,留下来的多是酒囊饭袋,有“本事”的人留在后方,军官喝花酒顶呱呱,士兵做小本生意很赚钱,让他们去打仗,胆寒呐!
无它,手底没有本事,怎么打?
打就是送死,没办法,那就跑呗。
无论宋军还是百姓,数十万人乱哄哄挤作一团,争先恐后逃离临安府,他们或走路或用牲畜助力,还有走水路,结果由于大量人牲上路和大量船只的涌出,导致道路与河流堵塞,无法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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