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曜的话一顿，转移话题道：“不管怎么样，既然恢复了，那你就应该不会放任柳诗颖不管吧，她就交给你了。”

以前都是她交给司曜事情去办，没想到有一天还有被反过来的一天。

楚泱盯着司曜看了半天，忽而眯起眼睛恍然道：“你被拒绝了！”

笃定的语气！

司曜：“…真怀念你以前愚蠢的样子！”

言下之意，现在太聪明了惹人厌烦！

实话总是不中听的！

实际上，哪怕之前只是单纯的楚泱，实际上也有固执的一面，气死人不偿命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

总的来说，只要是楚泱，总能有办法让他气晕过去，如果他真的这么脆弱就好了，偏偏他一次也没有晕过。

“楚泱？在想什么呢？”柳诗颖的手在她的面前挥了挥，她看看时间都已经凌晨了，这个时间来找她，总不会真的只是单纯的来看望她一下的吧？

“没什么，只是在想，你是不是真的拒绝了司曜。”楚泱回神说道。

柳诗颖一愣，张了张嘴，几次开合，才苦笑的说道：“你又知道了啊？果然…真的没有秘密可言了。”

“我的确拒绝了司曜，考虑了很久，我觉得只有这个结果才是最适合我与他的。”

“适合？”楚泱点点头：“想听听我和裴衍吗？”

柳诗颖诧异道：“你和…裴衍？”

“裴衍是冥界之主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我想关于我是昔日的冥王的身份，你应该也听说过。”

柳诗颖：“…”嗯，明晃晃的差距摆在面前，光是想一想就感到窒息啊！

“可如今，这辈子的我只是普通的人，死过一次，曾经经历的无数的转世我都记得很清楚，在那几年的休养神魂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甚至都分不清楚我究竟是谁，一世一世轮回下来，一世一世不得好死，那种疼痛和绝望镌刻在灵魂上，只要记起来，就会是一场可怕的折磨。”

“楚泱…”柳诗颖想要打断她的话，她想说既然那么不好，就不要再说，也不用为了告诉她去翻找那痛苦的记忆。

楚泱却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说道：“但渐渐的我很清楚的知道我究竟是谁，前世是什么，现实又是什么，我是楚泱，这辈子只是楚泱，无论轮回多少次，无论经历过多少，痛也好，恨也好，是我自己所选择的路。我舍弃了神位，舍弃了自己身上的责任，如果这就是我该承受的，我就只能承受。”

“就像之前我说过的那样，摆在你面前的是个选择，做出选择的是你，后果任何就得自己承担，即便未来现实告诉你，你所做出来的选择是错误的，可做出错误选择的人也是你自己，痛与苦也该是你为你自己做出选择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伤害一旦造成，道歉是你该要做的，但原不原谅却不是你能强求的。人生没有十全十美，有得必有失，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别让着自己有后悔的机会。”

“做人也好，做神也好，我喜欢裴衍，哪怕我只有百年的生命，我与他百年欢愉就好。我愿意，他接受，何乐而不为？”

楚泱的话的确很有道理，柳诗颖也为之触动，她甚至想，一世百年的欢愉也挺好的。

可实…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只是普通人，普通凡人的寿命只有百年…实际上，又有多少人真正的从出生到死亡活够了百岁呢？”柳诗颖苦笑道：“我会一年比一年的变老，皮肤松弛满脸皱纹，渐渐的背挺不直，牙齿脱落年华老去…可是我的爱人却始终如一不会有任何变化，他会看着我变老，看着我死去，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结婚生子，看着他们一代一代的离开，而他始终留在原地不动…那样的话对他太残忍了，我得到了，我满足了，那他呢？的确他的寿命无数，可正因为这样，才更加的让人心疼，得到又失去…该多可怜啊。”

柳诗颖越说越激动，到了最后更是直接站起来。

楚泱维持着坐在沙发上的姿势，盯着她许久都没说话。

回过神来的柳诗颖，也觉得自己过于激动，她脸一红，张嘴想解释，却又无从解释。

她手足无措的站了一会儿又缓缓的坐了下来。

“抱歉楚泱，我不是故意对你发脾气，只是…”

“你真的很喜欢司曜啊！”楚泱得出结论。

“啊？”

“因为喜欢，所以才会考虑这么多，所以你的确很喜欢他，他听到了应该很开心吧！”楚泱说道。

柳诗颖涨红了脸，连忙摆手：“你，你…我们说的不是一个问题，这…”

在楚泱平和的视线下，最后柳诗颖自暴自弃的驼背，小声说道：“好吧，我承认，我确实对他有好感，但我发誓，仅仅是好感而已…我就事论事而已，如果越来越喜欢，深爱上了的话，那样的结果我可能有些无法接受的…”

柳诗颖考虑的确实很多，楚泱得承认，她当初都没有柳诗颖想的那么多。

正因为想的太多，所以才会被束缚住，困在原地不断的挣扎最后越陷越深。

“裴衍之前希望我重新成神，我拒绝了！”楚泱说道。

“为什么要拒绝？重新成神之后，你就能和裴衍永远在一起了，这样不好吗？”柳诗颖连忙问道。

“既然如此，司曜不是也说帮助你重新成神吗？你又为什么拒绝？眼前有一条捷径在你的面前，为什么不去走？”

柳诗颖愣了愣，她定定的看着楚泱，是啊，有条捷径在跟前，明明司曜给了她一个最简单的办法，她只要按照他的话去做，就能轻而易举的得到一切，也能将她之前的那些话都推翻掉。

可为什么她不走呢？

楚泱接着说道：“之前，我的确不想重新成神，在没有为神的记忆之前，我其实作为旁观者观看了不少关于初代冥王的事迹，哪怕到现在我一样的会将我和她区别开来，哪怕我拥有了完整的记忆，哪怕我的确是她的转世，但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