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记面馆距离吴府并不是很远,步行约为一盏茶的功夫,在这新街口这个遍地豪宅,随便扔块石头都能砸着个尚书,侍郎的地方,却在这路口的交叉处存在了十好几年,这就让一些不明情况的人摸不着头脑,难道这些王公大臣可以接受在这荣耀与权利的聚集地出现这种不入流的小摊贩?难道这京都府尹难道不知?还是说监市也不管?这还要说到这玉记面馆的口味,这家面馆当初也是监市重点打击对象,奈何这新街口住了位王爷,十几年前的某日这王爷饮酒过度,沉醉不知归路,尽兴晚归家,误入小巷深处,呕吐呕吐,惊现面摊一处,于是乎这位王爷就点了一碗牛肉面,据说这位王爷一碗牛肉面加上辣椒,吃的满头大汗还大呼好吃,当时酒就醒了不少,于是住在这附近的王公大臣听闻后也常来来这吃面,有时应酬过后,亦或是下了夜值,都要在这巷子口来一碗面,久而久之这面摊也自然而然的留了下来,非但是留了下来,而且也没人来找过麻烦。
主要是这面的口味确实不错,这玉记面馆的汤底,都是用牛肉,肥鸡,牛骨为主材料,用三十多种调料和中药熬制,熬到清澈见底,再加入萝卜片那味道极其鲜美,而面则是将溜好的面条放在案板上,撒上清油,手握两端不断拉扯折叠,然后根据要求拉成不同程度的粗细,煮熟后捞取放入熬好的汤中,根据各位食客的喜好加入配料,才是一碗口味独特的玉记面。
吴晴小时候常带着冷弃来吃面,对这面的口味也是赞不绝口,后来巧珍来了之后,这吃面的队伍就变成三个人。
几根根竹竿撑起一块不小的帆布,接头处用细麻绳系牢固,在帆布的遮挡范围内,摆放着四张桌椅,这就是这个小摊能接待的最大客流,四个炉火上一个小火热着汤底,一个炖着一锅上好的牛肉,一个烧着开水,等着煮拉好的面条,还有一个没有点火,只是放着一个空锅,想来是为了给一些有其他需求的食客备着的。炉火上热着的食材散发的蒸汽,随着微风的吹动消失在巷口,也把香味散开在巷里,那个挂在帆布与竹竿交界处的“玉记”二字也被吹的前后摇摆,似像招财猫手,招揽着生意。
老玉是这玉记面馆小摊的主人,年纪不大,约莫着也就四十来岁,但是多年来在这巷子里风吹日晒的,也就显得有些老,小摊内四张桌子就是他一个人的伺候的极限,当然也很少有坐满的时候,这小摊只有老玉一个人,同样老玉也只有一个小摊,他十几年如一日的忙乎着,未曾招一个帮工,也不曾娶一房媳妇,要说他是没钱,这谁也不信,玉记面馆还真没有价目牌来这吃面的随便一结账,都是付一锭银子也不需要找钱,当然老玉也找不开,常常都是卖一碗面,能让老玉过半个月,一开始大家都搞不懂为啥老玉就这么孤身一人,时间久了,大家也都习惯了。
吴晴的轮椅声打断了老玉的好梦,他麻利的站了起来,因为依靠在灶台边打盹而麻木的双腿,所以走路有些不自然,但是还是赶忙迎了出去。
“少爷,您来了。”老玉脸上露出少见的笑容。然后和推着轮椅的冷弃和巧珍打了招呼,赶忙把他们迎到最近的一张桌子前,用肩头挂着的布,反复擦拭着桌面。
一看吴晴就是这家店的常客,因为最近的桌子只放了两张板凳,桌子的一边是空着的,刚好容下吴晴的轮椅,而那两张板凳自然就属于冷弃和巧珍。
吴晴说道:“玉伯,不用每次如此客气,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来。”
老玉只是说道:“这礼不可废,您是少爷,自然礼不可废。”
这么多年老玉对吴晴都是这样,一开始吴晴还会让老玉别这样,但是老玉不依,时间久了,吴晴也就懒得说了。
“少爷今天还是老样子?”老玉试探着问道。
“照旧,给巧珍那份在多加个煎蛋,给她补补。”
吴晴说话间,巧珍已经自己取来了茶水,先给吴晴和冷弃倒上,再给自己倒了一杯,听到吴晴只给自己加了个煎蛋,有些幽怨的看着吴晴说道“少爷您说给我补补就是加个煎蛋?”
吴晴打趣道:“先吃不够再加,玉伯给的量哪次你吃完了。”
吴晴说的可是实话,以前吴晴觉得牛肉面就是老玉给的分量,但是吃过外面的牛肉面后,他才明白,哪怕在华香楼这种自家的产业,别说是牛肉面,就是单独点一份牛肉,还没老玉给的一半多,他以为老玉给所有客人都这样,后来才发现也就给自己和自己带来的人多,其他大臣,哪怕是王爷,也就和外面给的量一样,吴晴也问过为什么,但是给到的回答则是少爷喜欢吃牛肉,所以就多放了些。
不多时三碗面上桌,吴晴的面碗里放上了两种牛肉,红烧与干切,整碗面铺满了牛肉,上面撒着葱花,清澈见底的汤中红色的辣油正在慢慢扩散,伴随着面的热气,散发诱人的香味,冷弃的碗里同样堆满了牛肉,只不过全是干切的,没有葱花,但是他的汤并不是清澈见底的,而是火红一片,冷弃重辣,似乎觉得还不够冷弃又将桌上的辣油倒了些,尝了口汤后这才满意的把面拌了起来,看的他放的辣椒吴晴都觉得菊花火辣辣的,巧珍的面一上来,吴晴和冷弃都微微皱眉,他们都闻到一阵难闻的气味,巧珍的面少肉多,汤多而且香菜特多,巧珍也故意似的快速将面中的香菜拌在汤中让香菜的味道快速挥发,故意似的熏着他们。葱花,红烧牛肉,煎蛋,这几种美味的食材,在香菜的陪伴下,让吴晴和冷弃对这些食材索然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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