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军这边,泠苞面对邓贤的质问,沉默不语。
“不过是个荆州军的小股突袭部队,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身边少说还有数百人马,这些人顶上去,怎么可能会被荆州军打穿?你倒是好,丢下了中军大旗,自己跑了,导致我们的包围功亏一篑!”
不过,昨夜见识过唐瞬之勇的益州军其他将领,站了出来,替泠苞解围。
“邓将军,你昨夜不在,你是不知道那荆州军小股精锐的厉害。那支部队个个悍勇异常不说,领头一将,更是无人可挡,我们多少好手,在他面前,连一合之力都没有,他是一步一杀,一刀一人。”
“昨夜大雨,我们的弓弦也都湿透,无法有效射杀,这才在万不得已之下,被迫后撤啊。”
“哼,那小子就是再强,比得过黄忠吗?我们在前面包围黄忠和他的亲卫队精锐,折损了多少人,多少将校被黄忠所斩杀,还不是一样拼死包围吗?”
邓贤没好气的嘟囔着,他一方面是为昨夜功败垂成而不甘,另外一方面,也是看到自己这支部队里面,许多骨干将领,一夜激战,就损失过半而觉得不值。
“若是单论战阵之中的搏杀之能,只怕是未必不如黄忠。”泠苞的心中,为自己辩解了一句,不过没有在这个时候真的说出声来,避免引来邓贤的进一步争吵。
而且邓贤注意到的事情,他一样也注意到了。
两人手下本来各有一万人马,都是各自家族势力凑起来的人马。
军队里面的各级将官,多多少少都和地方上的大小世家有所联系。
昨夜一战,想要斩杀荆州第一将黄忠,各个都想要争这个头功,结果别人黄忠硬是鏖战一夜,将自己这边的将官砍了个大半。
今天一早,在中军大营聚将,来的多是一些自己所不熟悉的面孔,都是些过去的副将或者手下的都尉,如今被迫顶了上来。
“诸位也瞧见了,荆州军战力,远在我军之上,昨夜一战,我们斩杀不过数百荆州军,结果我军伤亡反而将近两千。这荆州军,只能智取,不可力敌。”
泠苞没有和邓贤较劲,而是为提出自己的计谋,在打铺垫。
听到这话,邓贤顺势说道。
“荆州军战力强悍,不可正面力敌,我们当然知道。这建在城外的军营,只怕是拦不住荆州军的攻击了。外营就好像纸糊的一样,荆州军是一捅就穿了。荆州军下次有了准备,一样可以轻易突破我军内营。那时候,只怕是不等城内援军前来支援,我们就被包围剿灭了。”
他的心思很简单,他想要退入涪城里面,在城墙的保护下,让自己更有安全感。
泠苞心里暗暗叹息,自己这个队友,说起来也是邓家的旁支,说不上不学无术,但也绝不是什么贤才。
不过是仗着学了些武艺,加上他的家世,混了个中郎将的头衔,率领自家的一万私兵,或者说是曲部。
现在遇到了强悍的荆州军,这人想要跑了。
虽然自己也知道,犯不着为了刘璋卖命,但是关键问题是,若是士颂占据了益州,在益州推行他所谓的“改革”,那么自家的那点家底,会被士颂掏空的。
失去了曲部和私兵仆从,自家即便再有钱财和土地,也不过是士颂手上的一盘菜。
益州,将不再是世家们的益州,而真的是益州统治者,也就是士颂的益州了,大家就是想要叛,只怕都没有反叛的力量了。
“邓将军必气馁,我有一计,可破荆州军。即便是再如何不济,也能拦住荆州军一段时间。待主公发大军前来支援,我们再和荆州军移交高下。”
泠苞说完,见邓贤也好,营中其余将领也好,都来了兴趣,想要知道他的计谋是什么。
他看这些人的眼神就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了。
“荆州军远来,不熟悉蜀中气候,昨夜的巴山夜雨,在我看来,只不过是个前奏。”
“后面几天,只怕还有大雨,而我们扎营之处,处于高地之上,荆州军若是逼近,必然在不远处的低洼处扎营。只要我们趁着大雨,掘开涪水堤坝,便能引涪水过来,水淹荆州军。而后驾着小舟,瓮中捉鳖。”
泠苞甚至早就开始准备船只,就在等着这场连绵大雨了。
昨夜荆州军的突袭,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毕竟损失还在可控范围内,而且说起来,是自己击退了荆州军的攻击。
自和士颂开战以来,益州军方面的战绩来看,已经算是不错了。
“何时动手?”邓贤的思维倒是简单,听泠苞这么一说,立刻认同了这个计划,而且在他看来,这个计划,还是蛮有可行性的。
“死守军营,以待天时。”泠苞为了这个计谋,可是谋划了许久,现在正是执行的时候,他一再告诉自己,要沉住气。
另外一边,士颂在简单的完成了整休后,带着荆州军继续前进,他不可能因为一次突袭失败,便停下自己的脚步。对于士颂而言,泠苞邓贤这两个名字,还拦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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