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此时精神高度集中,全神贯注的按照手术流程操作,有条不紊,动作流畅。
他用两把手术夹钳,在错综复杂的腹腔内,仔细摸索着盲肠的位置。
没过多久,他便成功的从腹腔深处,找出了那根因严重发炎,而肿胀如同手指般粗大的阑尾。
马超先是用纤细坚韧的桑皮线,紧紧缠绕住阑尾根部,再用夹钳夹住阑尾根部位置。
最后手持一柄修长锋利的柳叶刀,果断的将其从盲肠上切除。
完成这些关键步骤之后,马超并没有丝毫松懈。
他仔细检查了一遍阑尾的创口,是否存在异常情况,确认一切正常后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他再次施展出精湛绝伦的技术,迅速把桑皮线穿在弯钩针上,将腹壁的切口严密缝合起来。
其手法之娴熟,动作之灵巧,就宛如一名经验老到的刺绣大师。
站在几步开外,静静观察的李神医,在目睹了这一系列惊心动魄的操作后,早就已经被惊得目瞪口呆!
他做梦也想不到,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少年,居然掌握了这般出神入化的医术技巧。
而且,在整个手术过程中,他表现的都是波澜不惊,有条不紊,仿佛是一场精心编排的华丽表演!
似乎在此之前,他曾经无数次做过这种手术一般娴熟。
特别是马超缝合创口时的手法,竟然如此的出神入化、巧夺天工,他还是生平头一次目睹这种技艺。
只见马超用两把夹钳,夹住针和线,上下翻飞如蝴蝶穿花般轻盈灵动。
动作流畅自然,宛如行云流水一般赏心悦目,令人不禁拍案叫绝。
李神医心中不禁暗暗惊叹:
“此子当真乃天赋异禀,世间少见的医学奇才啊!”
待到创口缝合完毕之后,马超仔细检查一番确认小郡王呼吸平稳正常,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此时,他那张被围巾严密包裹的面庞上,终于流露出一抹欣慰而又满足的笑意。
然而没过多久,马超便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因为一时匆忙,他竟然在手术前,忘记准备创口所需的药物。
正当他暗自懊恼之际,脑筋一转计上心来,连忙开口吩咐道:
“快取些冰糖过来,我有用处。”
“好!我这就去办。”
李神医闻言,不敢有丝毫耽搁,转身拔腿便跑。
“不许跑,缓步慢行出去!”马超见状急忙出声喝止道。
李神医闻言不禁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自己因为一时兴奋有些失态了。
他赶忙放慢脚步,蹑手蹑脚的朝着门外走去。
不多时,李神医就端着满满一盘,晶莹剔透的冰糖回到屋内。
马超将一个小碗和勺子,用酒精擦拭消毒后,放入两块冰糖捣成粉末状。
然后,将研磨成细粉状的冰糖,均匀的覆盖在伤口上,又用一块消毒的大纱布盖住整个伤口。
他拿出一根长长的桑皮线,将那块纱布缠绕起来,确保其牢固不会滑落。
最后,他用小盘子托起那段发炎的阑尾,迈着稳健的步伐缓缓走出了房间。
与此同时,李神医上前为小郡王诊起了脉。
片刻之后,他原本凝重的脸色变得舒缓,阴霾尽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请德王殿下过目,这便是导致小郡王痛苦晕厥的元凶。”
德王闻言,好奇的快步上前查看。
当他看到盘中之物时,不禁皱起眉头问道:
“这就是你所说的阑尾吗?”
“正是!"”马超语气坚定的回答道。
德王好奇的凑近仔细端详,但刚一靠近,便嗅到了一股浓烈刺鼻的腐败气味,令人作呕。
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皱着眉头。
“我儿如今状况如何?”
此时,一直在旁不停抽泣的德王妃,眼含泪水,焦急的向马超询问道。
当她看见马超手中托着那段,已经发炎流脓的阑尾走出来时,心中更是紧张万分。
“王妃娘娘不必担忧,目前小郡王气息如常,暂且脱离了生命危险。”马超轻声安慰道。
“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马公子这话是何意?”
德王心思敏捷,瞬间就捕捉到了马超言语中的关键词汇,迫不及待的追问其中缘由。
“德王殿下,小郡王所患的肠痈之疾已然治愈,但这剖腹手术最怕术后创口感染。
所以我只能说是‘暂无性命之虞’,后续治疗还要仰仗李神医,看他能否调配出,防治伤口感染发炎的药物。
只要小郡王三日之内,伤口没有发生感染溃烂,也无发热病症出现,就可以断言他的手术彻底成功。”
德王一听此言,当即就把目光投向了,刚刚走出房间的李神医,厉声说道:
“你可听清了?还不快些去开方抓药?
倘若小郡王因伤口感染,而导致不测,本王……本王定当以庸医致死之罪严惩于你。”
“请王爷息怒,草民刚刚替小郡王把过脉象,虽然此刻脉象略显沉弱,松弛绵软且力道不足。
但病脉已解,人强于谷,脾胃气尚弱,阴阳未平,气血未复,此乃大病初愈之象。
草民现在就去配制一副进补的药方,郡王殿下吉人自有天佑,一定会恢复如初的。”
“去吧!”
李神医如逢大赦,抱拳行礼后急匆匆离去了。
至于该使用何种药物来预防术后发炎,马超实在是有心无力,无法为李神医提供更多帮助。
就在这时,马超瞥见护子心切的德王妃,正由一名婢女搀扶着朝房间走去。
他心中一惊,连忙高声喊道:
“王妃娘娘,请您稍等片刻!这两三日之内,未经酒精全面消毒者,一律不得踏入此房半步。
小郡王如今刚刚做完手术,还处于危险观察期,您若冒然闯入,极易导致他伤口受到感染。
还……还望王妃娘娘,能止步于窗前探望。”
德王妃闻听此言,当即就止住了脚步,略作犹豫后,移步至窗边向屋内张望。
她见爱子此时正安静的躺在手术台上,身上覆盖着一条单薄的棉被。
尽管孩子的面色,依旧蜡黄的令人揪心,可呼吸却已变得平缓,不再是先前那般急促沉重。
原本苍白如纸的双唇,也稍稍泛出了一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