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国平和李瑜先把玉牌给了儿子桑远,说是被风野的事吓坏了,专程托龙叔找人从京都一位高人那里求的,保平安特别灵验。
但就是贵,只买了四块,没有儿媳妇乐童的份。
“这就一块,我怎么敢戴?”桑远头疼,但见父母脸色一沉,连忙道,“行行行,我戴,我戴。”
难怪父母特意到单位找他,这是怕他妻子乐童看到。
“你龙叔是什么人,他托人买的平安符管不管用,你自个儿衡量。”桑国平横他一眼,“如果你不怕像风野那样便给你媳妇,反正你们都成年了,爸妈管不着了。”
此情此景,突然有点理解小女儿郁闷的桑国平默默叹了下,再递出一个扁形的长方盒给儿子:
“这是你龙叔赠的平安符,说外边这层是人造水晶,比不得玉牌贵。效果肯定比玉牌差一些,如果你媳妇孩子不嫌弃,便戴上吧。”
这是真话,龙叔意思意思地收了他一个红包。
玉牌的红包不肯收,让桑家二老确定这是自家小女儿买的。
“谢谢爸,”桑远接过打开一看,坠饰的质地晶莹剔透,挺漂亮的,便欣然收下,“可是爸,您这是都给了我?阿茵那边……”
“她也有,”李瑜从包包里取出一模一样的扁盒,当场打开给他瞧,免得以为自己做父母的偏心,“跟你的一样,玉牌只得一块,给谁戴你们自己看着办。”
父母的举动让桑远有些不自在,替老妈盖好盒子:
“妈,我不是这意思。我是想说阿茵那边更需要玉牌,如果就一块,那我可以不用……”
真心的,毕竟是自己的亲妹,不知她跟啥犯了冲,短短一年多先瘫后哑。妹夫尚云舟虽然和她分了居,幸未苛待她,给她雇了护工、家政照顾她的日常。
尚家全部搬离显得有些无情,倒也让他们娘家人无话可说。
现在的桑茵是个负担,尚云舟至少没丧尽天良让她搬。桑家人清楚,他之所以没跟她离婚,不外乎是在等她死了好光明正大继承她名下仅剩的两套房产。
只要不苛待她,她娘家就不会跳脚,各得其所。
“弯弯知道阿茵的情况吗?”桑远问父母,对老三仍存一丝希望。
“我跟她说了,”桑国平叹道,“她一开口就问阿茵欠风野的钱还了没?说欠逝者的钱不还会遭报应。”
“话虽难听,可这话也没错。”桑远知道老父叹什么。
老三这是丝毫不念姐妹情分、兄妹情分了,恐怕在她心里,他这亲哥的分量连风野都比不上。这很难怪她,他和大妹两家人的确是靠她才有今天的财富。
要不是老二作死,天天妄想着把她逼出来听自己安排以图东山再起,兄妹三人不会是今天撕破脸的地步。
“风野死了,她没什么吧?”身为大哥,还是有些担心她。
“她能有什么?两人根本没开始,听说连面都没见过,就一普通朋友。”桑国平不以为意道,那天小女儿一开口便替人家讨债,情绪很稳定,也很清醒,
“唉,她快三十了,本以为跟风野有希望。如今这个希望没了,她又不肯出门,将来可怎么办啊?”
难不成要打一辈子光棍?
唉,三个孩子就剩这一个还没成家,做父母的天天犯愁。愁归愁,一家三口谁也不敢擅作主张找人与她相看。
她对家人的气还没消,唯一聊得来的风野又刚刚去世,这时候提相看不合适。
三人闲聊一阵,桑远回去上班了。
桑家二老从儿子的单位离开后,紧跟着打车回到原来居住的别墅区。确认桑茵真的哑了之后,二老时常过来探望,让女婿尚云舟办了亲属门卡。
如今,二老随时可以来探望女儿。
还能搞突然袭击瞅瞅护工是否虐待老二,并非小人之心,实在是网上有太多类似的新闻报道。以前事不关己不上心,如今自家有这类病人就不得不防了。
桑茵的别墅院子素来是花团锦簇,经常看见听见老人、小孩们带着名贵宠物在草坪上遛弯,和嬉笑打闹的欢笑声。
那时,这里是一个让邻家路人羡慕至极的温馨家园。
然今非昔比,自从尚家人搬离,这里再也听不到老人和小孩包括宠物的嬉笑声。由于没有园丁的打理,院中的花卉绿植肆意生长,逐渐荒败,杂草丛生。
昔日让人羡慕妒忌+一点点鄙夷的,素来以不可一世姿态示人的桑茵,如今正面容枯槁地坐在轮椅上,神情麻木地看着院景。
哪怕护工说父母来探望她了,也丝毫没动静。
看到自己女儿这样,桑国平、李瑜心里无比的难过。可她命数如此,难过也没用。
老两口帮她戴上玉牌,并告诉护工就算洗澡也不用取下来。
护工对老两口的态度也很好,因为除了尚先生给的工资,这桑家二老每逢过节也会给她一个厚厚的红包。自从桑茵哑了,听不到她骂人的护工轻松多了。
家属给的钱也多,若无意外是不会轻易辞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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