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高兴高兴,被刘马志一个笑话,快乐氛围一下变得晦暗起来。阿甘 刘睿瞟了瞟项伯,项伯脸上惨白。
李响瞟了瞟刘睿,刘睿脸上怪怪的。
他们三个是主角,三个人都想到一处了。
李响知道,刘马志同志的院长是当到头了,没人同情你,你人品不咋的,人走茶凉太过明显,我李响是不想帮你这个白眼狼。
后来的兴致就差远了,大家喝酒、吃菜,沉闷的氛围一直就这么到结束。项伯对余思群说,你结账,人民医院最近比较困难,就不麻烦刘院长了。
刘马志脑子里“轰”的一声。
完了,完了,得罪李响报应好快呀,几个小时就遭报应了。刘马志想哭,后悔也来不及了,都是红颜祸水,他娘的,坏在女人身上了。
别慌,别慌,今晚一定到项伯家里去一趟,即便是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一定得挽回败局。主意已定,他准备今晚拿十万砸项伯一下,只要搞掂了他,李响的恩怨就了结,今后再见面,表面上敬你一百分,暗地里,你只不过就是一倒霉鬼!
当县长不到半年的人,史上最短命县长,这样的人得罪也罢。
只是有个问题,项伯为啥对李响这么好呢?不像是装的,八九分像真的。这个不好解释。
并且,奇怪的是,刘睿竟然也对李响尊敬有加。
别想得太多!李响在江都最臭名昭著向阳机械厂做厂长,这总是事实。十八层地狱,不是倒霉鬼会进去?
想到这,刘马志心情好了许多。
李响回了家里。他晚上还准备做做刘睿的工作,曾巩的旨意不能不告诉刘睿。估计刘瀚清经过项伯的事件之后,又该收敛一段时期了。
李响估计,项伯被省纪委盯着,项伯、刘瀚清都不是人家的最终目标,最终的斗争应该在更高层。所以,刘睿别再惹麻烦,曾巩的能量好像是不小。
刘马志回去后就要医院会计提了十万现金,用一个黑提包装下,等晚饭后,摸准了项伯回到家里后,他看看四周无人,遛到项伯家门口敲门。
屋里没有一丝声音。
项伯才担惊受怕回来,进家门后就听见有人敲门,心脏都跳到嗓子口上来了,几乎魂飞魄散。
项伯在猫眼里张望,半天才看清是刘马志。
他妈的,你今天是下决心把我吓死是吧?中午吃饭就被你吓一跳,现在回家你又追家里来了。
“笃笃笃!”又是几声敲门声。
“县长,请开门,我是刘马志。”刘马志压低声音说。
项伯的老婆不太管老公的事,所以,她只是看着,不干预。不过,今天她觉得项伯奇怪,神秘兮兮的,就像侦探片的情报人员。这不是项伯的做派。
项伯过去很少在家里接待客人,即便接待客人,也是落落大方,热情款待,人家顺便带点礼物,他一般也收下,但是,他又必须回些礼品给人家,礼尚往来,不占别人太多便宜。
像今天一样躲着别人不开门,还在猫眼里看半天的情况,做贼一样,是第一次,所以,项伯老婆大为吃惊。
项伯的老婆想,昨天晚上项伯没回家,也没给家里通电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受惊吓了?但是,他又不好问。
“县长,我刘马志,人民医院的刘马志。”门外又传出声音。
不开!就是不开!
项伯看清了人,放心了,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老婆不知咋办,站在那里迟疑着。
又在敲。
不久,电话响了,他在门口拨手机。
妈的。
不得不开呀,人家都守在家门口了,不见也不行啊。
项伯只好把门开了,脸上用力挤出一丝笑容,说,请坐。
刘马志知道自己是不受欢迎的人,他坐在沙发上显得很紧张不安。项伯老婆倒了一杯水给刘马志,他站起,哆哆嗦嗦地接过水,“谢——谢谢。”可是,一紧张,“噗”一杯开水倒在裤子上。
“哎呀,烫着了吧?抹下,抹下。”项伯的老婆忙找抹布,一时间手忙脚乱,没找着。
“没事没事,不烫,一点也不烫。您看,没事了,真的,不痛。”
怎么会不痛呢?刘马志心里哼着,哎哟,痛死了,起码是二度烧伤!可脸上,他是努力装出一副笑脸,不但显得不痛,还显得很快乐。
项伯老婆以为真不痛,又倒了一杯开水,送给刘马志。
“谢谢。”刘马志欠身,裤子摩擦伤腿,这个痛啊,钻心的痛。
项伯才不同情刘马志的痛呢,他想,你只是皮肉痛,你可知道,我可是心窝里痛。昨晚,费了很大功夫才搞掂省纪委的领导,今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吓唬老子,烫死你!
“县长,今天有件事对不起,李——总可能误会了我,我又不好解释,我想,等有机会,请您帮我解释解释。”刘马志说。
项伯不知道啥事,他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
刘马志一听,以为项伯没原谅他,又解释说,“李总今天来,刚好我办公室里有两个人,是江都领导介绍来的,我不接待也不行。李总可能误会了。”
项伯还是没弄明白,心想,李响会这么小气?不可能。肯定有其他隐情,项伯追问一句,“嗯,就只这么回事?不可能吧?”
刘马志更加以为李响讲给项伯听了,赶紧把基本的过程说了一遍,只是,整个过程经过了修正,某些情节还稍加篡改,使得性质发生了变化。譬如,李响耍威风,强行把别人的生意夺过来,给自己的好友做,他刘马志看在老领导的面子上,准备做做别人的工作,没十分肯定给他的朋友,没想到,他就告到了县长你这里来了。
有这回事么?问题是李响根本就没讲过这事。
项伯为了报答李响的恩情,他说,你还做什么人家的工作呢?直接就给李响朋友做嘛!你也是,李响你能不尊重?你不尊重他,我还不答应呢!
项伯的口吻很严厉。
刘马志赶紧说,是是是,一定一定,我确实是尊敬李总的。他是我们的老领导嘛,不尊敬,可能么?我肯定是尊敬的。
项伯又说了几句严厉的话。
一来,他得罪了李响,该批评,人走茶凉,人品值太低,要狠狠地骂!二来,今天你讲个笑话都要吓唬我,我项伯此仇也不得不报!
再怎么严厉的批评,刘马志也必须承受着!
等项伯讲完一个段落,他知道该做正事了。刘马志从黑提包里拿出一个用报纸包的纸包,放在项伯面前。
“小小意思,请县长收下。”
什么东西?这么一大盒。
“什么?”项伯问。
“十万块钱。”刘马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