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1)

墨莲 席绢 9900 字 4个月前

第六章谁嫉妒?嫉妒谁?

「子熙!好久不见!」花灵从厨房赶来莲花厅,手上还捧着一盘刚做好的章鱼小丸子,正好可以拿来待客。

「花灵,妳看起来很好。」周子熙对花灵笑了笑。

「是啊,我很好。倒是你,才半个月不见,怎么就消瘦成这样?你生病了吗?」她惊讶的望着脸色苍白的周子熙说着。

「我没事。」周子熙摇摇头,望着她手上的食物,问道:「这是什么?好香。」

「喔,这是章鱼小丸子,很好吃的!你吃一个。」说完,以竹签叉了一颗喂他吃。

周子熙被她大胆的动作弄得迟疑了下,但想到她对男女之防全无概念,想来并无任何轻薄之意。所以便放心张口吃下了。

「小心烫哦。」花灵不放心的吩咐着。

招待完周子熙,她想着好不容易把这道美食做成功了,当然要让所有人一同分享,所以转头四下看着。还没看到别人,就被两道冰冷的视线给冻成冰棒。这个活动冷冻柜不作第二人想,自然就是李格非金主是也。

金主又生气了,花灵心中叹息的想着。这人也太爱生气了吧?难不成上辈子是个气球?就算是气球好了,她也不是充气筒啊,老对她生气是怎样?

「要吃吗?」她好声好气的问,虽然心底在翻白眼。

「不吃,妳别过来——」话没说完,嘴巴里已经被强塞进一颗章鱼小九子。

「好吃对不对?」花灵对李格非点头,然后又对周子熙点头:「很好吃喔?」她亲手做出来的美食,自然不允许别人说出「好吃」以外的答案。

「花灵!妳这个女人!」好不容易吞下食物,李格非很想骂她,可是花灵没有给他机会,因为她早就站在一边虎视眈眈,见他嘴巴已经很捧场的清空,自然是又喂了一颗进去。

不理会金主的火气,花灵自顾自的笑瞇眼:

「这是我做的哦,超好吃的!我实在是太佩服自己的功力了!在这么克难的环境下,依然能坚强的把美食做出来,天底下还找得到第二个像我这样的天才吗?」好崇拜自己喔。

「克难?哪里克难了?」李格非质问。

说他的地方克难?!他的黑岛大宅又大又舒适,还堆满了各国的奇珍异宝,数量多到都可以把人的眼睛闪瞎掉!就算是最微不足道的厨房吧,也是宽敞非常,比寻常人的住家还大上几倍!更别说灶里头用以煮食的是昂贵的燃石,而非寻常人家使用的木柴。如果这样还叫克难,那住在皇宫的王族们所过的生活,不就只能叫做平民老百姓的等级了!

「我没有嫌弃你豪华大宅的意思,也没有抱怨你黑白郎君的奇特品味。我的意思是,在材料如此不全的情况下,我居然还能把美食做出来,实在太强了。这样的解释可以吗?我的爷。」花灵装出少女的天真表情,做作的眨眨眼。

李格非瞪了她一眼,却是将脸移开了。不过却没拒绝花灵不屈不挠的喂食,由着她一颗颗往他嘴里塞,除了偶尔嘴巴得空,冷言冷语讽她两句外,倒没什么抗拒。

两人相处的方式有着诡异的和谐,明明是两种截然不同形象的人,看起来也不合得紧,但却凑在一起:虽表情带着嫌弃,可谁也没对谁退避三舍。周子熙静静望着他们的互动,唇边始终有一抹轻淡的微笑。

「子熙,你看到了,这女人活得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这下子你放心了吧?」李格非接续刚才花灵未出现前,与好友的谈话。

「放什么心?」花灵喂完章鱼小丸子后,倒了一杯清茶给李格非,同时问着。

「我听说昨天你们在西三水道与富家大船起冲突,造成一些损伤。已经是第二次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闹得这么大呢?外面传得好凶,都说花灵会妖法,才让富家的船连着两次都被打沉。」

「会妖法?」花灵眼睛一亮。「说的是我吗?大家都觉得我很神吗?」如果盛莲人相信她会妖法的话,那她随便创个什么什么神教的来广收信徒敛财,这辈子就吃穿不愁啦!

「神?如果妳现在还不是神,很快也就是了。」李格非冷哼一声。虽然不知道这女人的眼睛怎会突然亮成这样,但想也知道她脑中转的不会是正经主意。

「什么意思?」花灵眼睛仍是一闪一闪亮晶晶的。

「等花家的人亲自来了结妳,到时妳想当神还是当鬼,就随便妳了。」

「什么花家的人?哪来的?为什么要来了结我?」花灵不解。

周子熙带着薄责的看了眼李格非。才对花灵道:

「花灵,妳是外国人,又失忆了,所以不太清楚盛莲国的一些事。我们盛莲的第一国姓,自然是皇家专属的莲姓。而花姓,则是国家第二尊贵的姓氏。自古以来,花这个姓氏,即备受尊崇,因为每个承袭这个姓氏的人,都执掌着国家祭祖、医学、灵法等领域,地位相当崇高。加上花家传了一百七十二代以来,子息艰难,大多是单传,有时一代能生下两名子女,就是至大的天恩了。所以,目前拥有花这个姓氏的人,全国不出一百人。而花家的家风自古严谨,顶着花家姓氏的宗亲子弟,若敢在外头胡作非为、败坏门风者,一律严惩不贷。」说毕,仍不忘再度谴责的望了眼李格非。

「哼。」李格非只是闷声一笑。

而花灵本来还能轻松的当成讲古来听,非常的置身事外,可是愈听,愈觉得不对劲,听完后,眼睛也瞪大如牛眼。她先指着李格非:

「你、你、你这个家伙!原来当初一直问我是不是姓花是这个意思!」见李格非一点忏侮反省的意思也没有,只好不理他!先问清楚比较要紧,她冲到周子熙面前问:「子熙!花家的人会来找我吗?可是我虽然姓花,却不是他们家的人,花家的人口那么少,他们随便翻一下族谱也就知道了,我花灵绝对不在他们家的编制内。做人要讲理对吧?所以——」

「妳或许不在花家的族谱内,但并非不归花家人管。待花家人查清楚妳确实与他们无关后,要消灭妳就更容易了。」李格非凉凉的说着。

「为什么?!」花灵双手盘胸,站出三七步,一副要找人吵架的架势。

李格非只是坏笑,不说话。

「因为妳不该姓花,又接受男人…帮助,这对他们来说,是个奇耻大辱。就算妳并非他们的家人。」周子熙轻声解释着。

「我不能姓花?我侮辱他们?!」花灵被惹毛了:「我的姓氏是我老爸给的,就是姓花怎样!」转头瞪李格非:「还有,我高兴给你养、吃你的用你的、住在你的金宝山——啊,不是啦,是金山银山!每天被养得肥肥的等死,又犯着他们什么了?难不成在被你养之前,还得先改个姓?」

「当然应该改姓!」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传来。

花灵超不爽!「谁说的?谁敢这么说的?给我站出来!」

「我说的。」

蓝光一闪,莲花厅的中央便站了一个玉树临风的蓝衣人。来人是个长相端丽的中性女子,正是典型的盛莲美女。有男子的挺拔、女子的精致;不刚强亦不娇柔,就是中性得刚刚好那一种。

「妳是谁?!」盛莲国实在是个很适合发展「宝冢剧团」的地方哪!虽然在生气着,但花灵还是忍不住分神想些五四三的。

「在下花吉莳。」蓝衣人以优雅的姿势微微鞠躬,对在场的三人致意。

「在下花吉莳。」蓝衣人又自我介绍了一次。

「我知道。」花灵坐在自己专属的躺椅上。

「在下是花氏宗族第一百七十二代的宗族长。」

「喔。久仰久仰,妳好。」她很虚应。

花吉莳突然神奇的出现在莲花厅,不待李格非质问她怎么到来的,便开口要求先与花灵单独相处片刻。李格非一听就要发飙,还是周子熙将他给劝住,没让他将所有家丁叫来轰人。加上花灵也不介意与花吉莳独处一下,于是就将人领到自己目前居住的「夕苑」招待了。

「妳似乎不了解在下前来所代表的意思。」花吉莳走到花灵面前说着。

「妳就把妳想做什么、想警告我什么,以及妳出现的意思为何,都说了吧。至于我怎么想,对妳来说应该不重要。」花灵懒懒的看她。

「我想,妳若不是太高估李格非,误以为他有能力保住妳,就是妳根本不明白我花家在盛莲国的影响力有多大。无知与误判情势,都是无可救药的愚蠢。」

「这是威胁还是忠告?」

花吉莳没回答,只道:

「如果妳当真是姓花,那么,在盛莲国生活的妳,最好洁身自爱,莫要玷污了这个姓氏。听说妳是在失忆的情况下,为李格非所收留,妳对盛莲国的一切一无所知。所以我愿意相信,妳并非故意顶着花家的姓氏做出丑事给我花家难看,妳只是被人利用。」

花灵无所谓的道:

「妳怎么想,我管不了,也不在乎。」

「妳还不了解自己的处境吗?」花吉莳语气终于有些不耐,她并不习惯与这类冥顽不灵的朽木往来。这种人什么都不知道,却愚勇十足的任意做着蠢事,没考虑到会招致什么后果,只会在事后悔恨哭号。「妳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都被李格非利用成这样了,还要执迷不悟下去吗?」

「花大族长,我不在妳的管辖范围内,如果可以,请省点口水,别浪费在我身上了。这样妳累我也累,我现在还不想睡,拜托不要催眠我。」花灵好声好气跟她打商量。

「催眠?我并没有对妳施展大眠法——妳!」花吉莳突然明白花灵是在揶揄她,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花灵知道花吉莳很火,也故意把她惹得很火。像这种一本正经的人,惹起来其实一点成就感也没有,太没挑战性了。可谁教这人偏来惹毛她呢?

看得出来花家在盛莲的势力很大、地位很崇高。就像台湾一样,从事宗教、术法、医疗这三种工作的人,向来就很吃香、很受敬畏,人民对他们的礼遇甚至比总统还高。不管身处在什么时间空间,从事这类工作的人,永远被人民敬仰,在盛莲也不例外。

想来花吉莳从出生以来,就被人高高在上的捧着,从没受过一点点气。恐怕就连站到国王面前,小心又客气的一方也不会是她吧?如此习惯站高位的人,怎么料到有人敢这般轻待她?!所以当然是除了生气,什么也反应不过来了。

花吉莳终于明白,与花灵这颗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顽石谈话,最好直接把话说清楚,大可不必婉转绕圈圈!

「花灵!我想妳并不是一个需要仰赖男人供养的无能女人!富家两艘坚如战船的大船,轻易在妳手中瓦解,虽不清楚妳用了什么方法办到的,但至少证明了一点——妳的能力足以使妳在盛莲扬名立万,妳根本不必委屈于李格非那样的人身边被世人唾弃!」

花灵对花族长慷慨激昂的训词没感觉,眼前的糕点还比较吸引她。

花吉莳忍着气:

「我对妳只有一个要求!」

只有一个要求?凭什么啊?还厚脸皮到敢用「只有」这两个迹近委屈的字眼。花灵扶住下巴,担心会掉到地上去。为这种事落下巴,太不值得了。

「为了妳自己好,妳最好答应我的要求。我希望妳离开李格非,跟我走!」花吉莳以不容拒绝的口气道。

「格非,你在担心吗?」周子熙轻声问着。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李格非嗤道。

「你担心她会走,是吧?」

「我才不在乎她走不走!」李格非否认。

「花灵很特别。如果走了,你的生活就不会再这么热闹了。」

李格非表情似是不以为然,但却又很快转变成同意,就见他笑道:

「是很热闹没错。她闹事的能力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强。」就算由他策画,也绝对弄不出来这样的盛名,那女人根本是个天生的破坏狂!

「本来我还担心…」笑着摇摇头。「我看,花灵恐怕比你还大胆。居然轻易就把富家大船给弄沉了,也不晓得她是怎么办到的?」

「管她怎么办到的。」反正有事他会扛起。

周子熙静静的看着好友,不晓得格非有没有发现,他谈论花灵的语气已经显得太过包庇纵容了?他从来没有对别的女人有这样的优待,就算起先收容花灵是基于不怀好意,但现在却已经不同了。而这样的转变,格非似乎全无察觉的样子,以为一切都跟最初相同,对花灵只是利用,而无任何关心。

这两个人,以后会怎样呢?而花灵的心中,对格非又是什么想法呢?周子熙心中忍不住担忧起来,目光跟着李格非看向夕苑的方向。

花灵与花吉莳单独谈话已经好一会了,不知是否谈得太投机的关系,至今未见从小院落里走出来。他们两人目前所在的地方,是大宅西边的百花园,而花灵所住的夕苑,就在百花园里面。也就是说,一旦夕苑有什么动静,他们马上就可以知道。

「花族长特地来到这里,除了见花灵之外,会不会还有其它目的?」

「子熙,你还是怀疑花咏静的失踪与我有关吗?」李格非淡问。

「我知道你将齐安从广博学院带走了。如果神医的失踪与你无关,那为什么要把齐安带走?」

「你要这样联想,我也没办法。」他道。

「格非…」

李格非摆手:

「别谈这件事了。倒是你,为什么脸色这么差?整个人也瘦得不成样了?」

「我没事。这些年来,我不是每到这个时候身体就会差些吗?只要有足够的休息就会恢复的。」周子熙苦笑,单薄的身子靠在一棵树上,右手轻贴着胸口。

「我买给你的补药,你是不是都没有吃?」李格非怀疑。「还是你被什么人强迫去表演,把你累着了?谁敢这样对你?难道又是富家那个败家女——」

「没有的事。你明知道不会有人勉强我去做不愿做的事。」周子熙苦笑。

「也是。哼!」李格非张狂的哼笑。「你这辈子做过最叛逆的事就是挂牌当优倌,将你天籁般的歌声贩售!这可把某些人气坏了,却又对你无可奈何。」

「别说这些了。」周子熙低下头,声音气若游丝。轻抚在胸口的手掌不自觉转为重重抓攫,胸口好痛!却不敢让李格非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李格非的注意力有一半始终放在夕苑那边,眼光也是,所以周子熙脸色惨白、冷汗直冒的情况也就很容易瞒过李格非,没让他发现。

「我也不想说。不过,我想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个消息——那间红月酒楼已经被我买下来了。只用了一千莲银就买到手。」

「什么…红月酒楼?」周子熙终于撑过那股突来的剧痛,勉强出声问。

「你忘了?就是前些日子你去拜访神医,结果被轰出来的那间破酒楼。」

「格非!你做了什么?」吃惊。

「我什么也没做!」口气非常不甘心。「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出一点钱,买下那间变得非常廉价的店面,我看除了我,也没人敢下手买了。」

「为什么?」

「花神医在离开红月酒楼之后没几天就失去踪影,所以朝廷派人去查,查着查着,就顺便抄了。」李格非回头看着脸色疲惫的周子熙:「下令抄掉那间酒楼的人,正是颂莲王——莲朣!」

周子熙好不容易回复一点血色的脸,再度刷白一片,整个人滑坐在地上。

「谁是莲朣啊?」花灵走到两个帅哥身边,虽然很不好意思打破他们「深情相望」的气氛,可是实在有很多问题想问,所以只好当个不识趣的大电灯泡了。

「妳怎么…」李格非惊讶的望着她,转头看向夕苑的方向,却没找到花吉莳的身影。「花吉莳呢?」

「走了。她法术好像满厉害的,居然可以原地消失,把自己弄不见。人家日本忍者都嘛会丢个烟雾弹什么的掩护一下说,她居然都不用。」花灵搔搔头。虽然不喜欢那个女人,可是人家厉害的地方,也要公平的给予崇拜一下。

「那是花家的移形术。」周子熙闭上眼,轻轻说着。

花灵走过去要扶起他:「移形术就是可以把自己变来变去,省去搭船走路的麻烦是吧?真方便啊…哎啊!子熙,你的脸色好差,你的手也好冰,怎么会这样?你着凉了吗?」她惊讶的抓紧周子熙的手包在双掌中搓热,因为双手没空,所以将自己的额头往他额头上探去——

「妳在做什么!妳住手——不,妳住头!」李格非一箭步冲过来,什么也来不及想,便用力将两人扯开。

「哎啊!好痛!」花灵惨叫,她整个人跌的方向是李格非的怀中,而后脑勺不幸的重重撞在他的下巴上。

周子熙则被李格非的右臂牢牢的扶住,虽没有任何损伤,但也受到了点惊吓。不过当他反应过来时,却是别有深意的笑开了。这抹笑,让原本被莫名火气堵满胸的李格非,变得非常的尴尬,不敢承接好友温柔的目光。

「李格非!你干嘛啊!我只是担心子熙而已,你有必要嫉妒成这样吗?」花灵火气很大的抱怨道。

李格非闻言,像被火烫到似的跳起来,一掌将她推得老远,保持拒离以自清。

「妳在胡说什么!妳说什么嫉妒!」

「哇啊——」

被粗鲁对待的花灵,在地上滚了三圈才停止滚势,悲惨的觉得自己被家暴了!却只能不断的在心中自我催眠:这里是男女地位颠倒的国家、这里是男弱女强的国家,男人可以「轻推」女人撒泼,而女人绝对绝对不可以还手,因为男人是很弱的、是该被保护的,所以女人绝对不可以对他们动手!

绝对不可以对男人动手!这是每一个具备大女人风度的盛莲女子都该有的德行…厚!这教她情何以堪啊!她甚至不能哭哭啼啼的去官府报案!现在她开始怀念起台湾那个美丽的故乡了!虽然政治很乱、经济很差、教改很惨、人民很闷,可是如果被家暴了的话,可以去告死那个王八蛋耶,多好!

不行,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花灵努力振作精神,毕竟她已经把花吉莳给气走了!所以往后的时日,她依然还是会过着巴住李格非这个金主吃香喝辣的生活,有误会的话,一定要及时讲开,她可不想天天活得胆战心惊,就为了一个无聊的误会!

「别躺在地上玩了,快起来!我问妳,花吉莳跟妳说了什么?」李格非不打算再与任何人谈起有关「嫉妒」的相关话题,而且这对他来说,完全不重要。他一点也不想再碰触了!还是直接谈正事要紧。

谁在玩啊?这人真是没有良心!他难道不知道就算是女强男弱的国家,也是有不堪一击的弱鸡女存在吗?就像高头大马的他,全然与这个国家形象格格不入,不就是个大例外吗?也不会将心比心一下!

躺在地上,索性也不急着起来了,弓起一只手臂撑扶住头,望着金主道:

「喂,李格非!在谈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之前,我们先把话说清楚。」

李格非拒绝让她掌控话题主导权。「少啰嗦!我不想听妳胡说八道——」

不料向来温柔似水、善体人意的周子熙却在这时唱反调——

「格非,让花灵把话说完吧。用不了多少时间的。」

「对嘛对嘛!让我把话说完,我要说的话很重要的!」花灵点点头。「就是关于嫉妒这件事,我要劝你…」

「妳少胡说!谁嫉妒了?为什么要浪费时间谈…」李格非打断她。

「格非,你就让花灵把话说完吧。」断人者、人恒断之,周子熙也将李格非的话打断。唇上一抹罕见的顽皮笑意,像在看什么好戏。

「子熙!你真是个太好人!」花灵好感动。

「花灵,妳是想劝格非什么话呢?」

「妳住嘴!我不需要妳来劝什么!」李格非怒道。

花灵拍拍胸口。「这么凶做什么?」赶紧把握时间:「我只是想声明一下而已啊。我要声明的是,我不会对你的子熙有非分之想的,我关心他只是基于朋友之情,没有男女之间的暧昧,所以子熙还是你的!对于你们这份不被世人所接受的禁忌之恋,我抱持着同情、理解、接受的心态,希望你们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有一天化暗为明,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下,而不必再躲躲藏藏,还得找一个女人来假装情妇,帮你们掩护!身为你们的支持者与好朋友,我一定会努力完成老天爷交付给我的任务…」

很不幸的,花灵好不容易激起的满腔热血与慷慨激昂,又被人打断了!

「妳在胡说什么!」李格非暴吼。

「花灵…妳…」周子熙哑口无言。

「放心啦,我不会出去乱说的!」花灵很义气的拍拍胸口保证。

李格非冲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提起来摇晃着:

「妳这个女人的蠢脑袋到底都在想什么!」

「哎唷!轻点轻点,别摇啦,我快被你摇晕啦!我不是保证不会说出去了吗?你不要杀人灭口啊!」花灵哀哀求饶。

「花灵,妳误会了。」周子熙过来欲制止李格非的粗暴举止,同时很无力的解释着。

「好好,我误会了,对不起!对不起!」人在屋檐下,当然要低头。

花灵很识时务的,重要的是,她头好晕哪…

「居然说我跟子熙是恋人?妳到底在想什么?给我说清楚!」狠狠的摇、用力的摇。

「我不是说对不起了吗?别摇啦!」头昏眼花。

「妳的对不起没有诚意!妳只是嘴巴说说而已!」李格非仍不饶人。

「我诚心诚意的对不起好不好?拜托不要摇啦…」眼睛好花。

「还敢误会我跟子熙的关系吗?」李格非还在摇。

「不、不敢…了…」头在晕、胃在搅。

被屈摇成招的花灵已经晕到日月星辰都在眼前转…还有小鸟在耳边吱吱叫…风光多美妙…

「以后再乱说这种混帐话,我一定不饶妳!」

「不…敢…了…不会…了…呕——」无可奈何的吐了李恪非一身后,晕过去了。

「花灵!妳这个可恶的女人!」暴吼。

自找的呗…花灵晕得好心满意足。

好吧!花灵承认自己是误会了。

在周子熙的解释与李格非的威胁下,立刻放弃「这两人是同志爱人」的执念。

不是爱人就不是嘛,何必生气成这样?这个李格非,未免气得太过火了点?有必要这样吗?还把她摇晕过去,真是过份!

两个人都长得这么好看,又一刚一柔的,跑去当同性恋人的话,画面那么唯美、那么协调,肯定可以得到社会大众支持的啊!而且她出门也可以跟别人炫耀:「我认识一对同性恋人哦,他们超美形的说!」

可惜这两人真的只是超级好朋友…

不过,既然只是好朋友,那么为什么当她提起「嫉妒」这词儿时,李格非会有那种恼羞成怒的表情啊?边吼还边喷火,像被说中心事似的?

不解,真是不解。

虽是不解,想来也不会有人好心的告诉她答案,那只好把这份不解先往心底搁去,眼前还有很多疑问等着她去弄明白呢!

「小俊,你有听说过一个名字叫莲朣的人吗?」昨天听到这个名字,却没机会问清楚,只好在此刻先随便找个人打听了。

「当然听过。她是颂莲王,现任莲帝的堂妹,在朝野的声望很高。」

从青俊的说明里,不难得知他对这个颂莲王挺有好感。

「那这个颂莲王跟我们这边有什么关系吗?」

青俊想了一下,不太确定的道:

「应该没有。公子从来不与朝廷的人往来,所以我们应该不可能与颂莲王有关系。倒是周公子有可能!我听白秀说,周公子是从皇家学院出来的人。但这种说法没有根据,毕竟大家都知道,周公子是墨莲,不可能进入皇家学院就读的。」

「谁知道,也许凡事都有例外啊!」花灵坐直身子,不再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反而精神十足起来。「像这种事,要证实它的方法只有一个!咱们走!」

「花主?」青俊讶然看花灵已经领头走了。

「小俊,咱们出门去!到青墨舫找子熙!」

「不行的,花主!」青俊跑到花灵面前阻止着。

「为什么下行?李格非应该没把我禁足吧?」

「是没有,可是现在黑岛上没有船可以送您出门啊。」

「什么?那舟呢?至少有舴艋舟吧?」

「都没有。」

来这套!花灵叉腰质问:

「李格非不会是变相的把我禁足吧?」

「不是这样的。花主。」

「那是怎样?」

「因为黑岛所有的船,在昨天夜里都被人凿洞破坏,无一幸免。所以不只妳出不了门,而是所有人都被困在岛上了。」白秀清冷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