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顿完新近投降的两万益州降兵,吕义立即兵分两路。一路由将军孟达,领兵一万,以张绣为辅,前去配合高顺攻取夔关。
另一路人马,则是由吕义亲自带领,领着赵云甘宁李异等猛将,进攻江州,希望夺下这座长江上游的重要军镇,继而为进兵成都,扫清障碍。
并州军的一系列举动,再度在巴蜀之地,引起了极大的恐慌。江州附近的百姓,更是人心惶惶,纷纷涌入了江州城中。
江州的守将,乃是严颜,为巴蜀资格最老的大将,自从刘焉时代,就是镇守巴郡,为一方宿将。
并州军进入巴东,身为老将的严颜早就是想要提兵御敌了,只是忌惮甘宁水军,害怕自己出兵,江州空虚,趁机被甘宁袭取。所以一直按兵不动。
如今并州军主动前来攻打江州,严颜顿时大怒,亲自召集一万兵马,出了江州,在并州军的必经之路上设下营寨。
一面又是派人飞马前往成都,向刘璋求援。
并州军的探子也把严颜的动向,飞速的通报了吕义。
吕义不敢怠慢,慌忙下令大军暂缓进攻江州,在距离严颜大军十里处扎下营寨,然后升鼓聚将,让赵云等人都是前来议事。
法正新近投靠,并州军谋臣渐成规模。吕义干脆是把几个谋臣的职位从新调整了一下,封贾诩为左军师,刘晔为右军师,法正为前军师,徐庶为后军师,
又解除陈宫军师职务,该封陈宫为军祭酒,专司执掌军中情报,如此一来,并州军的谋臣集团算是正式的排定了座位。
赵云等武将,吕义却并不是急于封赏,而是等回到汉中之后,再是一起册封。
三通鼓罢,并州军文臣武将一起进帐,按照职位高低,分别向吕义行礼,然后落座。
吕义也不客气,不等众人坐稳,就开门见山道:“诸位,探子来报,江州严颜,领兵一万,堵住了我们的去路,你们说,该怎么办?”
听说是严颜领兵,甘宁与李异的脸色都是不太好看,彼此对视了一眼,显得颇有些凝重。
赵云等人却是不知道严颜为谁,只是听探子说是一个老将,都是哂笑不已,孙观更是叫道;“主公,谅一老将,何足忧虑,末将这就去取了他人头,献于主公帐下!”
“孙将军不可!”李异闻听孙观要去挑战严颜,脸色微变,有些着急的摆手道:“严颜张任,皆我巴蜀名将,绝非等闲,更不可轻敌!”、
孙观却是觉得李异有贬低自己之嫌,顿时大怒,赌气道:“一个老将,能有多大本事,你看我不行,老孙偏就要与那老儿一战!”
“孙观不可莽撞!”
吕义赶忙阻止了孙观的冲动举动,别人不知道严颜的本事,自己还不知道吗,孙观作战固然勇猛,但武艺并不似特别高,真与严颜对上,估计是败多胜少。
赶忙喝退了孙观,又是与法正彭羕,询问了一番严颜的情况,得知严颜果真是能力极强,蜀中将领,更是多出自其门下。
素为刘璋敬重,却以其年老,所以派驻于江州。
法正更是建议吕义,必须慎重对待严颜,不可轻敌。
前有李异出言,后有法正劝谏。
对于严颜,吕义真的是不敢怠慢,与众人再三商议,正在商讨如何打败严颜的时候,突然之间,军帐之外,却是传来阵阵激昂的鼓声。
随即,一个小卒飞速闯了进来,大叫道:“主公,敌将严颜,率兵一万前来攻营!”
“什么?”
军帐之内,吕义大吃一惊,暗道这严颜还真是有胆魄,明知道自己部下多有猛将,如今更是大胜,还敢主动进攻!
但吕义还没有惊讶完,又是一个小卒,飞速的跑了进来,大声叫道:“主公,孙将军领兵出战了!正在与敌将大战!”
吕义这才是发现,孙观那浑人不知道何时,竟然是早就不见了踪影,可现在不是追究此事的时候,外面的可是严颜。
孙观固然悍勇,却还不是严颜的对手!
“速速随我出来!”
虽然恼恨孙观擅自出战,到底是第一批跟着自己的老部下,忠心耿耿,作战勇猛,吕义还怕孙观有个闪失,赶忙是匆忙带着众人,大步走出军帐。
想了想又不放心,又让甘宁这名军中神射手先赶过去,准备随时救援孙观。他自己也是一声呼哨,叫来了在军中闲逛的乌云驹,然后翻身上马。匆匆赶了出去。
才一出辕门,突然之间,大营之外,却是传来震天的战鼓声,还有益州兵的欢呼声。吕义的神情顿时一变。
这是得胜鼓,只有两军作战大胜或者斩杀敌将,才会敲响。
难道孙观被严颜给斩了?
吕义的眼睛突然就红了,大吼一声,劈手夺过亲卫递来的钢刀,乌云驹似乎知道主人的心情,嘶鸣着,闪电般的冲了出去!
贾诩刘晔等人唯恐吕义失控,一边喊,一边在后面追赶。只是那里赶得上,乌云驹早已经是冲出了辕门,越过层层军帐,来到了战场之上。
战场之上,喊杀震天。一名须发花白的老将,肩宽背阔,声若洪钟,手提一把黑沉沉的镔铁大环刀,正在大呼酣战。
并州军这边,孙观也是咆哮连连,披头散发,手提着一把阔刃斩马剑,在与那老将厮杀,
两人的马下,还躺着一具尸,看模样,似乎是孙观手下的一名副将,如今已经被斩了脑袋,栓在敌将的马头上。
“还好!”
见死的不是孙观,吕义微微松了口气。但随即他的眉头就是一拧,虽然孙观没死,但他的处境也是不妙。被那老将杀的节节败退,已经是招法散乱,全凭一腔悍勇在死命苦撑!
吕义的脸色顿时一冷,来到赵云甘宁身边,让甘宁施放冷箭,偷袭严颜,把孙观救下来。
甘宁却是摇了摇头,很凝重的道:“主公,那严颜极为老辣,一直把身体藏在孙观身后,末将无法放箭。”
赵云也是为难,沉声道:“孙将军失了副将,如今已经杀红了眼睛,末将担心我们上去,惊扰了孙将军,一个疏忽,严颜就可能取他性命!”
“这个浑人!还真不让人省心!”
吕义一听,也有些傻眼,甘宁放不得的箭,赵云又怕一上去,让孙观分心,被严颜趁机斩杀。
难道就在这样看着孙观丧命?这可是自己的老部下!
妈的!豁出去了!
既然派别人上去,那严颜不买账,吕义干脆是亲自出马,舞动钢刀,大吼道:“严颜,吕义在此,可敢与我一战!”
乌云驹已经是咆哮着,飞速的撞出了军阵。
正与孙观厮杀的严颜大惊,继而即使狂喜。杀掉孙观与杀掉吕义,孰轻孰重,严颜岂能不知道。当即就是怒吼一声,舍弃了孙观,朝着吕义杀去。
“休伤我主!”
孙观见到吕义出阵,眼睛更加的红了,策马就要拦住严颜。
吕义却是气的半死,钢刀飞速横斩而出,杀向严颜,一边朝着孙观吼道:“速速退下!这老头本将来对付!”
“哇呀呀!”
严颜见吕义钢刀斩来,暴怒,他身平最不服老,如今吕义当着众人叫他老头,严颜如何能忍耐,当即吐气开声,手中黑沉沉的大环刀使出了十二分力气。朝着吕义斩去。
“吕贼,受死!”严颜武艺极高,仅次于张任,为蜀中名将。此时携带怒气杀出,更加的威猛无比。
吕义立刻感觉到了一种极大的压力,暗道这老将果然厉害。手上却是毫不客气,同样暴吼,钢刀乱舞,在空中组成一道道铁幕,朝着严颜笼罩过去。
当的一声巨响,如同闷雷一般。
钢刀与大环刀,猛烈的撞击在一起,两人都是使出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两般兵刃,不断的来回撞击,
都是硬碰硬的刚猛打法,
吕义估计,严颜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个爆脾气的,这种打法,最耗费的就是力气,而他最不缺就是力气。
干脆是舍弃了一切的招式,就是用出自身的神力,与严颜大战。
两人交手,眨眼间就是三十回合过去,益州兵一方,许多人都是惊呼出声,没想到自家威猛的将军,竟然被人挡住了。
并州军这方,赵云等人也是吃惊,惊讶于严颜的实力,但更多的人,则是围住退回来的孙观就是一阵狂骂。
怪他冲动,不尊军令就是擅自出战,以至于害得主公亲自出战。其中以文官为首的贾诩等人骂的最斯文,也骂的最凶残。
各种道理引经据典,之乎者也,差点没让孙观羞愧的自杀谢罪,只能是低着头,恨不能把脑袋埋到地里去。
搞到最后,还是武将一方看不过去了,甘宁是知道吕义的武艺的,并不是太担心,赶忙劝解了几句,引得孙观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甘宁却是不领情,笑着道:“孙将军,你最好祈祷主公获胜,若是主公败了,你可有罪受了!”
孙观一听,脖子一梗,叫道:“老孙这条命是主公的,要杀要剐,老孙决不皱眉!”话是这样说,结果一转眼,孙观就是扯着嗓门大声嘶喊起来,拼了命一般的为吕义加油打气。
战场之上,吕义与严颜已经战了七十回合,依然是不分胜败。
这让他不得不佩服严颜这老将的厉害了,他如今的武艺,差不多已经快要跻身顶尖武将的地步,攻势很等强大。
尤其是双方还是硬碰硬的直接较量。靠着天生神力,吕义占据了极大的便宜,就是高顺,也不敢跟自己这样硬碰硬的较量下去。
偏偏这严颜还真的顶住了。
严颜却是有苦自己知,他虽然挡住了吕义的进攻,可是到底是年老了,虽然心中不服老,到底筋骨没有以前强健,也过了巅峰时期。
偏偏吕义的力气又是大的出奇,超乎了严颜的想象。双反的每一次进攻,看似势均力敌,但几乎每次,当吕义的钢刀砸过来的时候,严颜的身体都会轻微的一颤。
这样的伤害一两下算不得什么,但严颜也架不住吕义没完没了的乱砸啊,就在吕义又一次狂暴的钢刀斩下的时候。
严颜终于是忍不住,嘴角溢出了一丝血迹。觉得有些招架不住了,想要变招。
但是吕义正打的顺手,又看到严颜受伤,哪里肯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干脆是把钢刀当铁锤,劈头盖脸的就是朝着严颜砸了过去。
吕义也明白了,全盛时期的严颜,或许能够与自己斗个旗鼓相当,但如今严颜到底是老了。
不过你老了,咱还年轻着呢。肩膀上有的是力气。
我就是欺负你年老,我就是欺负你没力气!
想到这里,吕义砸的更快了,那凶狠的势头,就是一块铁块,都要被他砸成渣,更不要说是肉身了。
严颜果断的喷出一口老血,有一种要骂娘的冲动,无奈吕义的攻击狂风骤雨一般的落下来。
严颜只能在心中的大骂吕义无耻,勉强抵挡了一段时间,再也顾不得身份,大环刀一个横扫,护住后方,随即拍马就是往军阵逃去。
后面的益州兵见状,唯恐严颜有事,赶忙是呐喊一声,冲上来混战。吕义一看,虽然有心冲上去厮杀。
到底身为一方诸侯,这种抛头露脸的事情还是让给别人去做吧。
想到这里,吕义很干脆的就是策马后退,退入了军营,然后调集弓弩手上前,乱箭射杀靠近的益州兵。
严颜败了一阵,自觉有些丢脸,也没有强攻并州军的营盘,而是收拢兵马,飞速的退回了江州,准备死守到底。
军营之内,无数士卒立刻发出阵阵欢呼之声,这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原来的益州兵,虽然投靠了吕义,到底心中还有些担心。
但是今天看到了吕义战败了严颜,这些军卒的心中,忽然就是许多的底气。一群降将,更是拼命的想要挤到吕义身边拍马。
只是他们还是慢了一步,孙观早已经是冲到了吕义面前,一脸讨好的卖力的拍着马屁。
吕义却是冷冷的看了孙观一眼,喝道:“孙观,你可知罪?”
“末将知罪!”孙观也光棍,直接跪了下去,随即又是有些愁眉苦脸道:“主公,你打我吧,可千万不要砍了我的脑袋,我大哥说,若是砍了脑袋,没个十八年,属下是无法为主公征战了!”
“你这浑人,今天倒是口齿伶俐起来了!”
吕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看着孙观,他才不信,孙观一根筋的脑袋,会想出这样的话,指不定是那个教他说的。
只是到底是自己的老部下,吕义还是比较念旧。不可能真的杀了孙观,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孙观,你不尊军令,擅自出战,但念你有功,死罪可免,活罪却是难逃,依照军令,本将要打你五十军棍,你可心服?”
“末将心服!若不是老孙冲动,怎会连累的那位兄弟战死,是我没用啊!”孙观嚎啕了一嗓子,忽然想起了战死的副将,不禁哭道。
吕义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人死不能复生,收敛尸体,厚葬的他吧,再说,战场之上,有哪里不死人了?念在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你的军棍权且记下,以后有将功补过吧!”
“不!是老孙做错了事,老孙就认罚!”
孙观却是摇头拒绝了吕义的好意,擦干了眼泪,站了起来,自己就去找到军正,领军棍去了。
没过多久,就是响起了军棍击打在人身上那种沉闷的响声。吕义不禁摇了摇头,希望孙观经过此事,能够成长起来吧。
吩咐了军中大夫去给孙观治疗伤势,吕义就是带着众人,重新返回了军帐之中,只是大家的脸色有些凝重。
虽然是初次交锋,规模不大,可是还是让并州军看到了严颜的能耐,绝对是一个难对付的人。
加上江州又是成都的屏障,驻军足有两万。还有严颜这样的大将镇守。想要攻下来,谈何容易。
虽然这样,吕义还是带着兵马,朝着江州逼去,也尝试着让士卒进攻了一番,只是江州的守备极其严密,城中的军资也是极多,完全可以支持持久作战。
更重要的是,刘璋听闻了巴东失陷,已经是做出了反应,调集了大量的兵马,赶来支援江州。
吕义手中不过一万出头的兵力,许多更是新近投降的降兵,几次引诱严颜出战无果之后,他也只能是带着兵马,重新退出了占据了几个小县。
甚至为了避免跟刘璋的主力进行决战,他还下令,烧毁了李异的水寨,改为在垫江西岸,与长江的交汇处,重新构建了一处军营,作为与刘璋之间的缓冲。
这样一来,即使刘璋在兵力在优势上压倒自己,可是失去了水军的益州,也不敢贸然跨过垫江,前来与并州军大战。
事实上也却是如此,当刘璋火急火燎,派出两万大军,赶来支援江州之后,严颜并没有第一时间攻打并州军,而是李异原来的水寨之上,重新构建了新的兵营,与并州军隔江相望。
与此同时,坐镇成都的刘璋,也在紧锣密鼓的从益州各地集中兵马,调集良将,只等大军集结,就是要对并州军发动雷霆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