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1)

倾星 席绢 10454 字 4个月前

第十章相同于白逢朗破除不了星罗所设下的结界,星罗也是一直无法突破结界的封锁,任意进出护令使者的家中。就像季曼曼所言,他们所学流派不同,功力相当,彼此都没能  力越界。

因此两边人马想来个相见欢,只能在公共场所,而无法突然出现在谁的家中。

又是一场衣香鬓影的盛会,而这向来属于季曼曼的舞台。手持一杯香槟,全场绕了  一圈,不时发出银钤般的笑声,享受男仕们心醉神迷的奉承,啊…人间天堂哪!

想她落难十来日有余,坚强求生存于水深火热之中,依旧保持着她美丽的风采,只  为了随时随地展现最美好的一面于众人面前哪。

果然让她等到这么一天,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

“呵呵呵,王董,您真是爱说笑…哎呀,蔡总经理,别亏我了,人家哪里变得更美了?呵呵呵…陈秘书,我没有去换肤啦,你忘了我小了你七岁吗?你都还没到老化  的年纪,人家哪敢老?是不是哦?这么多天不见,人家…人家…讨厌,王老板好坏,

人家没有谈恋爱啦!羞死人了啦…”

与季曼曼一同来的几名男子,除了星罗外,全都可称之为目瞪日呆,“这是我所认  识的那个不长记性的季曼曼吗?”

“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叫不出来的名字。”

“她连服务生的名字都知道。”

星罗凉凉地道:

“服务生的胸口上有名牌。”

“花蝴蝶。”红仙冷冷的批评。她被罚关在房内四天,只因为她对人质进行合理的  逼供。这女人真是太厉害了,如今又从人质身分翻身为贵客…哼!好厉害的手段。

“红仙,希望你不会存心闹事。”红镜警告道。原本今天这场台没打算让她来的,

但她硬是要跟来,在大家没反对之下,也就由她了。

“哥!我只是担心今晚有诈,难道你们都不怀疑可能有阴谋吗?也许她把我们引来  就是为了一网打尽。”

路遥轻笑。

“别忘了我们有星罗。”

“可见我的能力相当令人放心不下。”星罗淡淡说着。向来视女人为无物的目光当  然不会特别瞄向红仙。

“不是的!我当然信得过你,你别被小人误导了!”可恶!那女人一定在他耳边说  了她很多坏话。枕边细语搬弄是非是最可怕的,而那女人却又无比擅长。

“咦?哪里有小人?”正打完招呼的曼曼款步走回来,不甚经心的问着。

“你就是——”红仙趁机挑衅。

“快快快!我看到水恋他们来了,韩璇一定也会来,趁今晚良辰吉日,大伙正式化敌为友吧!”可惜大忙人季大小姐没空理她,小手左挥右招的,便要一票人跟着她走向  大门口。

气死敌人的最好方法之一莫过于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然后百分之百的扮无辜。季  曼曼就擅此道。

正当她领人前去找人时,另一边的韩璇与元旭日才从停车场走向宴会会场。

“那小子在摆什么谱?”元旭日勾搭着韩璇的肩膀,不怎么爽快地问:“明明一通电话就可以达成的工作,干嘛秀他三脚猫的法力?”身为日、月、星之中唯一不具法力  的元旭日,最刺眼别人在他面前作秀。

“你忘了殷佑说你们三尊天王没一个好伺候的?尤其是你与‘星’我可是半点也不  意外。”韩璇趁还没走入会场前点了一支菸。

“真奇怪五百年前居然能一起工作而没自相残杀。”

“你们各有其癖,却又巧妙的互相牵制成平衡,我猜是这样。”

今天下午,她与一群干部开完会回办公室,便见到了奇特的景象,而那使得跟在她身后的两位女秘书当场吓晕了过去,办公室的正中央莫名的汇聚成一团黑色气流,整个办公室内的物品皆在奇持的波纹下看似扭曲不成形…然后黑色气流的中心点渐渐浮出  白光,出现了一张邀请函。她认出来是王氏财团的年中大宴,地点在今晚。待她看完后,

邀请函也消失了,最后当黑色气流渐渐消失时,扭曲的办公室也逐渐正常…而“星罗”

两字正是所有咒术消失前最后凝结出的影像——

韩璇大概知道星罗的意思了,这也正是她一直等待的。曼曼达成了她的任务,让叛狼族与星罗不再与她们敌对。只不过因为尚不知他们的合作意愿有多高,韩璇还得再评  估一下。把宴会场地当成第一次见面的场所,对两方都是明智的选择。

“你想星罗得回他的记忆了吗?”元旭日半点也不抱希望。

“心灵不轻易开启的人并不容易恢复记忆。”

“很是。看得出来那家伙闷骚透了。”否则怎会有下午那一场宣告?还是老话一句:

打电话不就好了?

韩璇微笑,丢过去一眼,这人又以为他自己好相处到哪里去了?

“真希望这些事情快结束。”元旭日只要想到一切都是为了那头小笨狼就没劲。

“快了。”她拍拍他。

甫踏入会场,朱水恋与季曼曼立即向她走了过来——

“璇,好慢哦!”

“天哪,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而我们…己算是隔世了呀…”

“滚开!”元旭日冷眼一扫,成功制止了两名大美人的接近,尤其森冷的瞪着素行  不良的季曼曼。

朱水恋受不了道:

“元老大,拜托你好不好,那边快打起来了,可不可以先别急着捍卫你的权利,过  去圆一下场面?”

“白先生不可能跟人交手。”韩璇相当信得过白逢朗的修养。

“对呀,那个伪君子怎么可能动手?”

朱水恋怒瞪了元旭日一眼,懒得理他,反正当他是嫉妒就好了。

“快点到那边去啦,那个星罗似乎很想找逢朗打一场呢。不是要化敌为友吗?怎么  可以这样?会不会是要一举消灭我们?”

“你白疑呀,消灭我们对他有什么好处?”元旭日哼了声,左右推开了挡路石,拉  了韩璇找人去了。有打斗的场面,怎可少了看热闹的人?

两大美女没空抱怨自己被粗鲁的对待(毕竟你不可能把疯狗咬一口回来不是吗?),

急忙尾随而去,生怕好好一个大和解场面成了你死我亡的大决斗。

千万不要啊——

“你应该是想起一些什么了吧?”白逢朗似乎非常习惯星罗的冷脸,一贯的温文和  善,语气更是让人如沐春风般的舒适。

“那又如何?”星罗道。

“可以告诉我约莫是什么景象吗?或许我无法帮助你得回记忆,但某些片段印象是  可以还原的。”

“我为何要告诉你?”不冷不热的口吻,彷佛失去记忆的不是自己,像是别人的事。

“喂!你跩个屁啊?”朱水恋第一个发出不平之鸣,吞不下爱人被刁难的气!搞清楚今  天是谁需要帮忙好不好?别以为人善好欺就把人欺负到头顶上。

“没水准!我们不谈了。”红仙冷笑地威胁。就知道这些人不是什么好货色!

季曼曼揉揉太阳穴,嘟着嘴问星罗:

“你有没有很遗憾抓的是我而不是她?”她们比较合。

“她们适合去菜市场。”

“哇哈哈哈…”季曼曼闻言大笑!

两边人马见面后,便来到了庭院里的凉亭寻求谈话的私秘空间。叛狼族四人加一个  星罗,而韩璇这边也是四个人加一个曼曼,很是相当的气势。

“水恋,别恼,星就是这样的个性。他愿意谈,表示心情还不错,这种语气并不是刻意刁难。”白逢朗不愿女友代他出头,以为他受了委屈。事实并非如此,而眼下也不  是吹毛求疵忽略主题的时候。

朱水恋看了下众人,当下不理会红仙掀起争端的意图,很快地道歉:

“很抱歉,请继续。”

韩璇称许的点头。的确,现在并非逞口舌之能的时机,人各有癖,真彼此看不顺眼,

日后打一架就成了,无须此刻拿来干扰正事。

“哼!你们心虚了?没胆子了?怕了?”红仙根本不理会同伴的拉扯。

季曼曼暗踢了朱水恋一下,状似想睡的道:

“白先生,我有件事很不明白,之前你说我与他磁场相近的说法,是代表什么呢?

我是他命定的恋人?生命的渴望?心爱的巧克力?”

“少不要脸了!我警告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白逢朗颇为困扰的不知该不该等不相干的人叫嚣完再发言,但那位小姐似乎没有住  嘴的意思。

“白先生,你就说吧,不碍事的。”韩璇微笑鼓励。

只好如此了。他轻咳了声道:

“不是的,我并不晓得你们相近的磁场是不是表示天生一对。这种结果可能须由你们自己去发展,我感应到的是你的头发很能吸引星的关注,而那似乎成了他追寻记忆的  一个关键。”

“我美美的秀发是他致命的吸引力?”曼曼半是得意半是嗔意的睨了星罗一眼。

“难怪他总想扯回家当纪念,幸好没让他得逞。”长发甩呀甩的,好不得意。

“我此刻还是很想扯下它们丢进垃圾桶作纪念。”星罗一把将她推开,嫌恶那头飘  来汤去的头发在眼前晃。

“哎唷…要死了!”

“活该。”红仙快意冷笑。

韩璇眼见情况又将走向离题,开口问:

“你对想起过往有多少把握?”

星罗微笑。

“在那之前,我想知道护令使者可以给叛狼族多少承诺。”

“白先生,他们身上的‘叛’字可以消除吗?狼王令有能力办到吗?”季曼曼觉得  这种事问狼族人才恰当。

白逢朗思索了下。

“其实自从狼族成立邦联制度后,金狼王首先颁发的赦令就是再也不对罪犯烙下‘叛’封印,也不再驱逐族人。那道咒术已然销毁,所以我并不明了该怎么解除它,毕竟‘白狼族’从不使用这种极刑。但我想,‘狼王令’理应办得到,但这还得向殷佑求证,因为他才是‘狼王令’的主人,我不确定他的法力够不够他施展这种高段数的赦免  咒。”

“那得等他完全恢复法力才能知道了。”韩璇微笑的看向星。“如何?愿意赌上一  赌吗?选择相信我们,与我方合作;或拒绝合作,两败俱伤。”

“星罗!别理他,这是陷阱!”红仙仍叫嚣得不遗余力。

曼曼偎过来扯扯他。

“点头吧,一旦狼王令凑齐了,还怕压榨不到殷佑那小子乖乖办事吗?你这么擅长  整人,别人绝对不敢少回报你一分半毫的。”

星罗横她一眼。还需她多舌?

在红仙兀自的叫嚣中,初步达成了合作的共识。

不顶真诚,仍有忌惮,但至少是好的开始。

“还是想不起来?!”殷佑哇哇大叫,觉得自已的未来很灰暗。“你到底有没有认  真在想啊?”对着那个据说失忆的男子指控着,压根忘了这人是全狼界最会记恨的人。

“这小鬼就是金狼王子?”星罗转头看着季曼曼。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那却是真的。”她点头。

昨日初步化去了敌意之后,今天一大早一行人便在阳明山的“殷园”集合。目前“殷园”已修复完毕,但也只是一间普通的宅子,再也没有金狼王的咒令保护,因此叛  狼族人才得以平安踏进来。

“去去去!再回去想!你当年收了狼王令就不该忘记的!”殷佑仍不知死活的叫着。

“真是太不负责任了!”

“这小子多久没被人修理了?”元旭日坐在一边问着,猜想那个星罗还能忍受多久。

朱水恋不明白道:

“奇怪,他不是一向很爱惜生命的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星’很不好惹。”于悠淡淡一笑,竟然只是看戏,而没有上前劝小金狼收敛一下好保住他那条千辛万苦才孵出  来的小命。

有问题,但到底是什么?许多人(尤其是知殷佑甚深的人)开始保持沉默看小金狼  演大戏。当然,倘若有个不幸的万一,也只能哀悼他是咎由自取。

虽然不知道殷佑想做什么,但据她的经验,星罗大概快发飘了,于是她很小心、很  小心的后退,打算退到最安全的白逢朗身后——

“干嘛?”朱水恋早在那边占好位置,恶形恶状的瞪退她。

好吧,退而求其次,到璇的身后也不错——

才想着呢,突然一股猛烈的力道向她袭来,她只觉腰部被撞了下,然后整个人便飞  到半空中——

哇~~哇~~哇…

“咻!”黑鞭如灵烈的蛇破风而来,不带任何伤人力道的捆住了季曼曼。手一抖,

她笔直落入星罗怀中,而凌散的长发披了他一头一脸,让他面孔开始抽搐,手一松就要  把人丢下——

“哇呀!不可以!”双手双脚以绝对不雅观的姿态勾住他腰身,就怕被摔死。在这  瞬间,小金狼蓦地化为金狼本体朝星罗持鞭的手攻去,张大嘴巴就要用力一咬——

长发!漫天飞舞的黑发!一圈又一圈的捆得他不能动弹…

呵呵呵呵…笑声此起彼落,一声比一声尖锐,焚烧他耳膜…

“死吧!死吧…”女声大笑地像在庆祝她们已胜利。

“不可以!不能死!别忘了你是来救我的,若死了怎么带我走?!笨蛋、笨蛋!不许你死!你欺负我那么多年,我还没讨回来!呜…咬你哦!”一团金色的肉球由漫天  的长发中穿途而出,涕泪交纵的向他奔来,张口就要咬他——

“去!别把鼻涕黏到我身上!”星罗倏地开口,反手一挥——全垒打!

那团肉球飞得很高、很远,直到世界尽头…

五百年前,殷佑被“巴”回父母身边;而此刻,情境重建,小金狼被煽出窗外,看来又是一支全垒打,幸好白逢朗衣袖一挥,将它救了回来,否则这会儿八成去冥界与父  母团聚了。

“长发…”星罗挑着眉,抓住了曼曼那头美美的长发,努力拼凑某些重要的线索。

季曼曼暗自吞了吞口水。老天爷啊…可别当真扯下她的秀发,害她不得不去当尼  姑呀。但他老兄目露凶光,看来很危险哩…

到底…他跟她的头发有什么仇啊?!

“星、迅、雷、奔…”他突然低喃起咒语,右手那根并无被使力的黑鞭竟诡异的  震动了起来…

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不过元旭日、韩璇等人都被一股无形的阻力往外推,

其他叛狼族人也露出难受的表情。

白逢朗警觉的双手结印,就见一个又一个泡沫似的透明圆球把每个人一一包起来,

像是一层坚不可摧的保护膜,让所有人飘在半空中,不被攻击力强的咒术所伤。

“啊我咧?我怎么办?”由于被抓住,季曼曼大呼小叫的抬头问那些飘在天花板上  的人,觉得自己此刻的处境非常危险。

但白逢朗怎么试都无法施咒到星罗的身边。他们毕竟是不同宗的法咒,彼此侵犯不  很快的,星罗就要念完了。

“气、贯、潮、宇…”

像是被飓风侵袭一般,每一扇门窗都砰砰作响,最后玻璃抵挡不了压力,先碎了,

然后屋内较轻巧的物品全飞了出去,就连笨重的家具也都移位,直到各自碰抵到厚墙才  停止,但仍被狂风刮得簌簌抖。

季曼曼的长发披散在半空中,星罗抓住她双肩,倏地低喝:“——撤散!”

“哇——”她的头皮好痛好痛——不要变秃子头呀——

轰隆隆隆隆…

彷佛山洪爆发,就见一团可怕的黑色物品从宅子的每一道出口溢出,并冲出屋内所  有物品——包括那些保护着人的气泡、家具——

然后,三天前才终于整修好的殷园,立即又成了危楼,而那一波又一波汹涌如潮水的黑色东西在奔涌出屋外十公尺后,终于打住,但也已铺满了这片曾经美轮美奂的庭园  造景,景敢一片黑鸦鸦,没第二种颜色。

“这是什么?”

“不会吧?头发?”

“恶心。”

“哎唷,先想想怎么进屋去吧!”

“狼王令!狼王令!我心爱的狼王令!”

“逢朗,可以把这些变不见吗?”

“可以化去一半,另一半则要麻烦‘星’了。”

当黑色发浪将所有物品(包括人)冲出屋子的时候,那些被气泡保护完好的人全不  由自主的被气流推向天际,各自分散。

白逢朗花了二十分钟才一一召唤回来。此刻一群人正站在屋外,不得其门而入,直  到白逢朗施完咒术,让黑发消失三分之二,众人终于可以回到屋内看情况了。

殷佑一马当先跑进去,便见到一枚白色玉牌正浮现在鞭子的上方,它已被召唤出来。

“我的——”好感动!他立即奔上前打算吸纳那块令牌,好解开自身的封印。砰!

重重一趺,因为星罗伸腿绊了他一下。

“星!你做什么?”好歹他也是助他恢复记忆的功臣好不好?

“别忘了他是要谈条件的。”阴暗的一角,死气沉沉的女声幽幽传来。

众人看过去,有人掉了下巴,有人狂笑出来,也有人哑口无言。

“天哪!曼曼,你…”朱水恋扶着下巴惊叫。

“哇!哈…”元旭日笑到不行。

“怎么会这样?”于悠瞠目。

白逢朗消去大部份的发浪后,地上约莫还有三、四公尺的黑发拖着,而源头…竟  是来自季曼曼!

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上面还有残存的法力。”白逢朗拾起一撮,闭眼感应了下,然后微微讶然地道:

“这是发狼族的气息…难道…”他看向星罗。

星罗正拍开小不点试图抢劫的身子。

“我没得回记忆,只是记起了解印的咒语而已。何妨由你来说明,这些是怎么一回  事?”

白逢朗沉吟了下。

“也许我猜测得并不绝对正确,但发狼族自五百年前一战后突然全族隐居在深谷,

不与任何人往来,也失去法力。或许是被你重伤所致。”

殷佑好讶异地问:

“失去法力?不能再修练吗?”

“她们的法力来自头发,一旦失去了,便也就没有法力如平常人。她们目前仍是光  头状态。”

“但头发可以再长出来啊,为什么要当光头?”

白逢朗笑道:

“我想,今日以后,她们可以长出头发了。”

“啊!我明白了!当年星一定是把那些女人的头发揪得一根也下剩,还恶劣的施法封住她们的能力。除了借她们发中的法力封印令牌之外,还回报她们因这封印而再也长不出头发,至今五百年。我就说嘛,平常我们若是不小心讲了他不中听的话,他就会报  复了,何况那些女人还差点杀死他咧,他就算要咽气也会先报仇再说。”

没错!典型的星罗作风。

“为什么我打不过那些女人?”

“因为去营救佑佑之前,你已受伤,否则发狼族没法得逞。”白逢朗回答星罗,同  时因着这位同事从未变过而微笑。

“我想她们一定后悔到今天。”朱水恋咋舌,转身推了推仍兀自哀怨的曼曼。“喂,

死女人,你在郁卒些什么?”

“人家的头发啦,一下子长出那么多,我这辈子的份量都长完了,天哪…”呜…

她好可怜哦,老天爷怎么可以亏待美女?难道美丽也是一种错误???

“季小姐,你放心,这些并非你的头发,只因你的发质与发狼族的人相同,于是才会与星身上所封印的长发相吸引,不断的碰撞出共同的磁场,今日星才能借由你来释放  这些头发,解除封印。”白逢朗说明。

“对嘛!又不是你的颤发,别杵在角落了,难看!”朱水恋欲拉起她。

“可是这么多又那么长的头发仍是千真万确的长在我头上呀!怎么办?”

“剪掉。”朱水恋不以为这是问题。

殷佑摇头。

“不行啦,那上面有法力,剪不掉的。叫星罗弄一弄就好啦。”

“没空。”星罗一把拎起殷佑。“别忘了要谈正事。”眼前他只想谈这件事。

“那我怎么办啊?”季曼曼捧着一地的头发叫道。

“房子有点脏,去拖地吧。”

哇咧!这是人话吗?

没有意外,条件很快的谈拢。

不然能怎么办咧?土匪头一手甩著令牌、一手钳着殷佑小王子的颈子,好声好气、

诚意十足的“谈”,想活命的人都会愉快的向土匪打包票:OK、没问题、一切包在小弟  身上。

所以喽,如此这般的,狼王令的最后一块终于顺利到手了,它很快的融入殷佑的额  内,并迸发出强烈的金光,让人睁不开眼。

“各——位——观——众——噢!”当金光正要消散之前,里头傅出变声期少年特有的鸭子叫,但才说完四个字,没能有更多的搞怪,被一枚无影脚硬生生踹出了一句痛  呼,让所有神秘遁逃于无形。

一名十六、七岁俊美的少年从金光里踉跄了出来,不时揉着自己被偷袭的小屁股。

可恶的元旭日!

“悠悠!”

“佑佑!”

彷佛千百年不见的爱侣,声音里满是激昂的缠绵…

“有没有很惊艳?有没有吓一跳?我是殷佑哪!不只是小金狼,不只是六岁的小佑佑,而且还是跟你一样年纪的大佑佑哦!比混血儿更好看,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金狼族  王子,唯一匹配得上你的男子汉,你说对不对啊…”

于悠喷笑出来,对他的耍宝笑不可抑,更是无力制止。随他去了,她跟大伙是真没  想到他居然这么大了倒是真的。

“请你记得一定要等我回来,我会成功的回来迎娶你当我的王妃,让我们过着童话世界般的生活。千万不要哭,我的宝贝,在你还没为我的离去落泪时,我已经回到你身  边,相信我。我…去…了…”

金光闪呀闪的,像是将坏未坏的电灯泡。以为自己将很耍帅的消失的人,便一直尴  尬的在原地飘啊飘的。

耶?怎么还在?

韩璇是一群冷眼群中最好心开口指点迷津的人。

“请别忘了护令使者的职责,毕竟你这样自己玩下去也不是办法。”

“佑佑!傻瓜蛋。狼王令目前只开启了你的能力,可还没打开通往冥界的路,你怎  么忘了我们最后的工作?”

殷佑嘿嘿干笑。对喔!居然忘了。因为变身回来太兴奋了,所以全忘光光了,真是  “那我们快点就定位吧——”父王、母后,我来啦!

“在那之前,”星罗拎住少年。“我想你一点儿也没忘记要替叛狼族施赦令,对不  对呀?”

“嘿…那…是当然的喽!”

一条金色的道路由眼前伸展开来,延伸到目力的极处,通向狼界的方向,小小的一  条路径,却追寻千百年而不可得。

身上再也没有象征屈辱的“叛”字,被禁锢的法力也逐渐得回,虽然尚须经由更多  的修练,但这样已太足够,他们终于可以回家了啊…

“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红镜粗犷的脸上因红了眼眶而显得脆弱。

“什么都别说。”星罗扫了下所有眼中含着两泡泪的族人,最后瞥了下天色。“狼王令只能打开这条路十分钟,你们快走吧,以后修练成了法咒,自可任意来去,别哭哭  啼啼的浪费时间。”

“以后我们还见得到面吗?”

“你不回狼界吗?”

“星罗,你要离开我们了吗?”

此起彼落的,这些敬畏戒慎星罗的人哽咽的追问。

“会再见面的。快走!”

“你的恩情,我们!”

“罗嗦!”不耐烦的将红镜往路上推,一把鞭子左右开弓的划出一道强风,不由分  说将数百人刮送上路,直到化为再也看不清的黑影小点…

金色小径渐渐消失,终至不见,回复原有的树林面貌,数分钟前的人山人海景象像  是幻影…

“喂!”季曼曼拖着一条长长长的辫子走到他身边。“了却了数百年的报恩心愿,

该换我了吧?”

“嗯?”他斜睨她。

“别装蒜了,你爱人我、恩人我,这头拜你所赐的长发,你该料理一下吧?”

“我为什么要?”他问。

“喝!我是你爱人耶!尽点情人本分好不好?”

“我们是情人吗?”他伸出双手勾住她柳腰,怀疑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当然!不然你干嘛留下来?早回狼界去了。”她的心思可是玲珑剔透得紧哦,反  正就是这样啦!

“嗯哼。”他不置可否,转身就要走了。

“喂喂!”她揪着他手臂斯缠着。“别硬撑了,其实你很想亲亲我、剪剪我头发对  不对?但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这女人疯了。

“哎唷,大哥,别这样嘛,想想我们在床上的甜蜜,互不相让的恶劣,简直是天生  一对呀…”

“…”真敢说。

“亲爱的…”她鼻音浓重的撒娇:“久久你嘛!”这可是必杀技哦!

“…”他怎么会跟这女人缠在一起?

一前一后的步伐,像是不妥协的急促,他快步的走,她苦苦的追…夹缠住他手臂  的双手渐渐往下滑,差点一个不小心滑开了纠缠——

他手掌倏地一握,牵住了她手。

仍是一前一后,像竞走似的步伐;女方苦苦娇求,男方毫不理会…说是爱侣,不  顶像样,但牢握的手,又脱出了友谊的范畴。这一生,大概是这样了。但,那又如何?

星罗瞥了她一眼,至今仍深深不解:他怎么会跟这个女人纠缠不清的?他从不预期  让谁干扰他的生命。

但放不开的手,是心的答案。

就这样了。

何妨?那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