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1 / 1)

倾星 席绢 9748 字 4个月前

第五章  “星罗绑架了曼曼?!在光天化日之下!”朱水恋不可置信的尖叫出来。

“曼曼从来没有夜不归营的纪录,大家都知道她有多么认床。”韩璇轻轻吁出一口  烟雾。

“怎么会这样?星罗想做什么?”于悠担心得二十四小时没合眼了。由于她所感应到的是吉凶未测的讯息,因此她对星罗这人一直是戒慎的,加上现在曼曼的失踪,她比  任何人都着急。

没错,曼曼失踪了!至今已有二十四小时,从她在公司被带出去算起,都未曾与任  何一人联络。

此刻他们齐聚于季曼曼的公寓,正在寻思着对策。

“逢朗,你这几天追查得怎样了?那叛狼族的成员是什么角色?星罗真的与他们混成一伙?”水恋迫不及待的问。急于找到一个正确的方向去救出那个笨到被绑架的慢女  白逢朗开口道:

“很难确定星罗是否成了叛狼族一员,但通常在各界流浪的狼族人都会加入叛狼一族。我在想,以‘星’的责任心,纵使他无意回狼族,至少也会达成交付‘狼王令’的  使命。若他感应到我们的存在,理应会直接找来,而不是挟持走护令使者——”

“有没有可能他根本不是‘星’?”元旭日问。对于看都没看过的人却能咬定对方  的身分,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他是!”殷佑、于悠同声回答。

白逢朗也点头。

“他的气息是‘星’。就怕…”

韩璇接口:

“就怕当年他伤得太重,忘掉了一切。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是救他的人封住了他过  往的记忆。”她无法不想到这个绝大的可能性。

“好极了!”元旭日弹了下手指。“一个隔屁投胎去,一个养伤几百年,另一个也  惨到丧失记忆。那我倒想知道,金狼大王何德何能让三个大将死得这么惨?”

殷佑哇啦哇啦大叫:

“什么叫让三个大将死得这么惨?我父王从未以狼界至尊的身分命令你们做事,你了不了解联邦体制啊?事实上你们三人才是治理八大狼族的掌权人,我父王只是站在一个纠举的位置而已。问我舅就知道了,我父王有多么可怜,他要为你们的政策背书,要为国家找人才,要协调一切,然后除了舅舅以外,你跟‘星’都常搞一大堆麻烦让我父  王收拾,他多可怜啊!”

“就好像二十一世纪那些仍有皇室的国家,天皇、女王只是提供展示的门面,没有  实权的意思。”于悠解释道。

“更惨!三巨头只要一个政策不对,负责受批评的就是我父王,因为人是他找来  的。”殷佑又道:“何况当年黑狼族他们出兵到人界企图剿杀我们一家,并抢夺狼王令,

我父王并未向联邦政府求救,因为这是金狼族的大劫,他无意麻烦联邦政府。但他们不知怎么得到消息的,竟然全都来了。舅舅向来仁慈有情义,我不意外啦,但‘日’跟  ‘星’就百分之百是因为太平日过久了,想来找刺激,才不是为了别的原因!”

也对!即使她们对“星”尚无认识,但光看元旭日这副德行,确实应是凑热闹的玩  心大过一切。众人点头。

白逢朗薄责地对殷佑道:

“小佑,不可以这么说。没有人会为了刺激而把性命玩掉的。何况我们守护令牌五  百年,只愿金狼族度过大劫,这不是为了一个‘玩’字就可坚持至今的。”

“我知道了,舅舅。”殷佑连忙低头认错。这道理他当然是懂得的,只不过太习惯跟“日”大小声对吼了,忘了在舅舅面前不能这般没大没小…唉,舅舅就是太正经老  实了。难道他真是那种忘恩负义、不辨是非的人吗?只不过…习惯斗嘴了嘛。

于悠一把抱住殷佑,笑着拍拍他。

“白先生,他们只是斗习惯了,佑佑心里也是感激明白的。您别怪他。”

韩璇开口导回正题:

“白先生,请问‘星’这人的本性如何?”

白逢朗回想道:

“他是个从不发火的人。”

“但脾气很坏。”殷佑补充。

什么意思?

朱水恋忍不住插嘴要求:

“请举例说明可以吗?原谅我们悟性不高。”

殷佑抢在舅舅之前回答,实因太了解舅舅的善良,他口中说出来的绝对是好话,并  且不够写实。与其如此,不如他先来形容一下:

“我来说一件发生在我身上的惨事好了。比如说,每当我不小心让‘日’看不顺眼,

他会直接踢我屁股,将我丢得远远的,然后满嘴的坏话。可是‘星’就不同了,一旦你触犯到他,若是存心也就算了,就怕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错事,然后就遭受到可  怕的惩罚。‘星’不会发火,他那一张脸平平淡淡的,从来没有太大的喜怒哀乐变化,

讲话口气也是平板冷淡,一副充满沟通善意的样子。他是那种可以一边拿刀捅你,还问  你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脸色会那么痛苦的可怕男人。”

“笑面虎?!”朱水恋咋舌。

“才不,他又不笑。小时候我有一次不小心拿他的鞭子去玩,结果接下来有两年的时间,我的玩具没一件完好,练功时都会功亏一篑,走路常跌倒不说,日常生活里绝对没有一件事是不出岔子的;偏偏他又不告诉你你做错了什么,使你得到这种惩罚。直到我母后觉得我受够教训了,才告知我,让我连滚带爬的去跟他道歉,他才停止报复行  动。”

白逢朗微笑道:

“他是联邦执法者,自有一套准则。而且若别人知错能改,他绝不会记恨,这是他  的优点。”

朱水恋拍着心口道:

“问题是,若我们无意中犯错而不自知怎么办?一路被整到死算啦?”多恶质的男  人哪!

殷佑叹息道:

“所以我宁愿被‘日’踢屁股,也不敢招惹‘星’,对付‘星’的最好方法就是远  离他,否则绝对会死得很难看。”

于悠轻呼:

“那曼曼怎么办?她被星罗带走!”

韩璇拍拍她。

“我们会找到她的。”

“吃一些苦头是免不了的喽。”元旭日几乎像在幸灾乐祸。那女人也会有今天!

“老天!希望她熬得过!”朱水恋叹气。

很快的,问题转为追寻叛狼族的下落,以及各种可用的方法正提出来商议中。化担  心为行动力,这是目前唯一能做,而且必须这么做的。

“呵…”好长好慵懒的一个呵欠,由甫午睡醒来的古典美人的樱唇里逸出。一只  纤手及时盖住所有的不雅,直到大张的嘴巴又闭合为樱桃小嘴的规格才移开。

自从被抓入“殷华”当工读生至今四年以来,季曼曼再也没机会享受午睡的幸福感。

难得这两天能够偷到这个闲致,而且居然不会认床的直睡到天不吐去,若不是被偷下了  安眠药,就只能说她的“认床癖”不药而愈了。

准时三点钟,一名中年妇人端来下午茶。虽然脸色僵冷得像被倒会上百亿,但无妨,

横竖她不必对着那张脸喝下午茶,重要的是她能拗到一些身为人质的福利来让自己好过  一些。

没错,人质。她大小姐现在的身分也。

倒也不是说她有什么虎胆熊心的置生死于度外,而是当她终于回过神来时,人已被  丢在这间十坪大的房间内了。生平没被绑架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尖叫吗?那多伤喉咙啊。要是叫破了嗓子,绑匪肯定不会买川贝枇杷膏来替她修补  声带的。

哭泣吗?又没人看,哭什么?她做不来这种没效益的事。

哀求吗?如果有用,她就不会被绑来这儿了。

当然她也勘察过地形,却看不出自己身处在何方,密封的落地窗外头是一片树林,

放眼望去,不见其它住家。倘若她逃得出这房子,恐怕也会在这片树林中迷路,搞不好  还饿得奄奄一息、虚脱得干瘪瘪的,等到有人发现她时,她也只剩一口气了。

星罗绑架了她。

真是没天理,他是“星”桖BA理应是同伴的人却做出这种事!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的  任务啊?

还是数百年来流浪各处,盘缠用尽于是落草为寇,当起劫匪来了?这个古人恐怕不  知道五百年来人类因著文明的演化、教育水平的提升,如今很少有人去做这种鄙事了;

而且法律对此类犯罪绝不宽贷。古代有砍头,现代有枪毙,他老兄千万要三思才好。

不过,人质嘛,通常代表绑匪有所求于别人,所以掳来某一重要人物来做为要胁的  筹码。因此,暂时她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伸手倒了杯香喷喷的热奶茶,加了一匙肉桂粉拌匀,小口小口的品啜着。在冷气房  喝热乎乎的茶真是世间一大享受啊…

房门再度被拉开,星罗高瘦的身影出现在她视觉内。她停住了动作,一口茶就这么  含在口中,鼓鼓的口腔将她完美的瓜子脸撑出走样的造型。

这人来干嘛?她心中问着。

“以一个人质来说,你十分认命。”星罗身躯半倚着门框,像是赞叹的口气。

“呵呵呵…”她咯咯直笑。幸好记得先吞下口中那些水份,否则不呛死也要出模  “这样好多了。”他道。

“什么意思呢?呵呵呵…”她的笑声更高亢,存心折磨他耳膜。

“像个被吓傻的呆瓜。”他微乎其微的蹙了下眉心。

而你,则将会是个被笑声搞疯了的猩猩,她暗道,并锲而不舍的笑出一长串声音。

如果她没猜错,这人…对她的笑声很抓狂,“噎——”她的笑声蓦地梗住,双眼惊恐  的睁大。

原本还笑得好不快意的季曼曼,此时全身僵直得无法动弹,她什么也没看见,但此  刻她的颈子平空多了一条缠绕住的黑色…布条?!

布条的另一头牢牢握在星罗手中,而他只消再施一点力道,她就要死去。他仍是淡  然的表情,看不出嗜血,也看不出掌握住他人生死的快意。

“很好,看来你是发现了我厌恶你的笑声。”

她全身发冷、无法呼吸,但一双眼瞪着他不移,即使俏脸已呈现死灰的颜色…

“女人自恃的利器哪…”他手腕一抖,季曼曼便如同一具布娃娃般被摆平在地毯  上,虽能艰辛的呼吸,但仍改变不了受制于人的劣势。他居高临下的俯身,接着道:

“长发、身段、娇笑、矫声、楚楚可怜的表情,永远站不稳的身躯,随时相准目标扑猎  过去…你是擅用这些利器的个中翘楚,不是吗?”

而你,则是变态里的个中翘楚,无人能望其项背!

“你的眼睛在骂我呢,不是该流泪了吗?”他看来心情好极了。

省省吧!在你面前流泪还不如觑空再笑得你抓狂。

“真有意思,矫情的女人不该有坚毅的表情,来,哭吧,让我看看你的眼泪。”他  他他…想干什么?!

季曼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手上那一瓶芥茉酱,不…会…吧…?!变态!变态!

大变态!

“你怕呛辣的食物是吗?”芥茉酱被挖出好大一匙,放入奶茶内。

这家伙是进来执行满清十大酷刑的吗?简直无聊到极点!也真是…太恶劣了!

犹如平空出现时的无影,捆住她颈子的黑色布条又莫名消失无纵。但她可没心思去  猜测那玩意儿,逃命要紧,她身子努力撑起,但一下子就被揪得牢牢的。

她的下巴被握住,接下来是那杯加料的奶茶,正抵住她唇间,看来是躲不过了。

好大的一口灌入她嘴内,轰!

无形的原子弹在她脑海里爆炸,呛味直冲脑门,刺激到每一处孔窍,全身为之战  她睁大美目,也带出了一长串泪水,那男人平板的面孔正近在咫尺…很好!

以着生平最迅捷的意志力,她想也不想的凑上面孔,以嘴唇牢抵住他唇,将满口的  呛味分送出去。

要流泪是吧?大家一齐来!

“呵呵呵呵…”

别怀疑,这是季曼曼的笑声,还特别笑出会让“某人”抓狂的声调。

“哇咧…咯咯咯…”

千万别以为这是被芥茉呛坏脑门的症头,也不必猜测她是不是被恶整得失常拉。

事实上她就只是得意的笑而已。

以一个人质而言,她够嚣张。

倒也不是说她有多大的勇气,事实上在任何正常的情况下,她一如其他人相同的贪  生怕死、欺善怕恶。但她不巧又比别人多了一点胡搞瞎搞的劣根性。

比如说,她很忌惮元旭日那个莽夫,断然不会惹他来让自己的日子过得悲惨。可是一旦她的口子已经被弄得很凄惨了,那么她肯定会捞个人来垫背;只不过在韩璇的护翼下,元旭日倒也不太鸟她,除非她敢再度不怕死的轻薄他爱人。当然,她不敢,小命比  较重要嘛!

别人封她为“蛇魔女”的名号不是没道理的。

要知道“蛇”、“魔”以及“女人”这三类东西绝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但人若来  犯,了不起玉石俱焚而已。

昨天害她被呛出了一缸泪水,到今天仍是红肿双眼,难看死了。就不知道他灾情如  何了?有没有肿成香肠嘴?顺带得到一双血丝眼?

“叩叩——”门板被礼貌的轻敲。

谁呀?这么懂礼数?

绑匪何必对人质多礼?未免太奇怪了不是?

门被打开,走进来的除了每天来送饭的妇人外上远有一名英俊的男子。

“你心情很好?”男子笑问,挥手示意妇人放下餐点后退出,一双锐利的眼紧盯在  季曼曼娇柔的面容上。

“不,我的心情很忧郁。”她娇声回应,移身坐在茶几前,看到晚餐的菜色,差点  变脸!

天!辣子鸡丁、麻婆豆腐、红油炒手、辣泡菜,然后是一碗胡椒炒饭!

这百分之百是星罗叮嘱出来的菜单,果然是“用力”给她照顾了。盛情得教人感动  “还喜欢今天的菜色吗?”

“如果说不满意,可以换别的吗?”她不抱希望的问,口气温柔似水。

“当然可以,麻辣火锅。”

“啊,你真坏。”嗔他一眼,她像是泄气的委顿在沙发中,瞪着香喷喷的菜发呆。

“不问问我是谁吗?”他大方的坐在她对面。

“绑匪乙。”

“呃?”男子一愣。“什么?”

“知道你是绑匪乙就够了。还有,请叫我肉小姐,谢谢。”

“肉小姐?我以为是季小姐才是,怎么——”

“叫肉小姐比较恰当。肉票对绑匪,就只是这种身分与关系。”她很慎重的点头并  解释。

“你真是奇怪!”男子失笑。

“谢谢。可以请问你一件事吗?”她正色道。

“问我们的目的吗?”他了然。

“不,我想问星罗。那个夺走我初吻的男人在哪里?”好娇羞的声音、好矜持的表  男子打跌了下,差点滑坐到地上。

“嘎?!”

“干嘛这样看人家?”她玩着长发睨他一眼。

“台北商界知名公关高手季曼曼的初吻对象可能得登报才找得到吧?这样栽给我们  星罗,你于心何忍?”

“过分!我是公关高手又不是接吻高手,为什么认为人家的初吻早就没了?”

“得了吧,你是韩璇的女人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了。”男子嗤道。“对了,我叫路遥,

别号绑匪乙。”

“路遥?那马力是你什么人?”不是故意要转话题,但这名字实在太有趣了。

“啥?”

“我们中国有一句俗语:路遥知马力。没道理你会没有一个叫‘马力’的好朋友啊,

快想想看。”她温柔的鼓励他早日恢复记忆。

路遥差点被搞疯!他喃喃自语道:

“原来星罗没有小题大作,事实上他这还算是法外开恩了。”这女人无厘头得让人  抓狂。而这种讲话没重点又不着边际的女人正是星罗最反感的种类。

不管是愚蠢还是聪明,女人永远擅长无所建树的讲出一串废话。

“别怀疑,接下来的每一餐你将会吃遍世界各地的辣味美食,你可以从现在开始哀  悼你的胃了。”他双手一摊,决定撤退。与星罗相同,他们都对她这类的女人敬而远之。

“哎啊,”她伸手拉住他背后的衣摆。“等等嘛,绑我来这么久,虐待也虐待过了,

该办正事了吧?说说你们想要勒赎些什么吧,我该怎么配合?”

路遥被她嗲得鸡母皮四处乱窜,由脚底一路发麻到头顶心,然后绕了一周天再抖回  原位。忙不迭的抽回自己的衣服,与她隔开三大步的距离。

“你安分当人质吧,其它事星罗自会与韩璇连系。”

“嘿!至少告诉我你们是要钱…”拉长了嗲音。

他摇头。

“还是要人…”

又摇头。

“或者是…”来不及问完便被打断。

“别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狼王令吗?”只会是这个了。唉!

宾果!路遥发楞的表情就是最好的解笞。

“你吃饭吧。”不愿多言,他毅然转身走开。

季曼曼叹了好大一口气,凉凉的对他背影道:

“我看我是没命走出这里了。”

他身形一顿。“什么意思?”

她惺惺作态的念起曾经红极一时的戏剧经典对白:

“你向一个没有狼王令的人索求狼王令,对不起,你的狼王令,我…无能为力。”

做作的女人,不难对付。

一个奇怪又做作的女人,是有点棘手。

但那都比不过一个奇怪又做作,且不怕被恶整的女人,来得让人无计可施。至少此  刻观看着监视器的四个人都这么认为。

被观看的人,自然是季曼曼了。监视器装置在房门板的上方,正对着茶几,并可看到一半的床,负责监看的人最常看到的画面当然就是她小姐在吃饭时的情况了。至于其它香艳喷血的画面…很可惜的没有。因为季曼曼更衣一定在浴室,这也是他们唯一愿  意允许她的私密。

此刻,季曼曼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吃着饭。在星罗的“建议”下,负责烹食的人开始大量采买四川料理,并且不忘给贵客来道重量级的极品享受,所以季曼曼吃到的辣  向来比他们多一倍。

那真是非人的折磨!自从吃过一次之后,宅子内的所有人决定自己下厨煮自己要吃的食物,否则若没给辣死,肯定也会拉到虚脱,更别说这种辛味的刺激足以让人眼泪从  早喷到晚,到最后七孔流血而亡都有可能。

“她的古典美占了极大的优势,连擤个鼻涕都那么楚楚可怜。”风扬忍不住开口说  着。他是一个看来约莫二十七、八岁的男子,中等身材,娃娃脸。

四人之中唯一的女子红仙冷道:

“只有没能力的女人才会在肉体表相上面做文章,研发各种博人同情爱怜的姿态,

以蛊惑世间绝大多数只用下半身思考的雄性动物。”她是叛狼族公举出的将军,擅长搏  斗与战略。这身分并非她是狼主红镜的妹妹而得来的,全靠真本事。

红镜中肯道:

“都是一样的。善用自身的优势发挥己长,就是真本事。至少她成功惹到了星罗,

不是吗?”语气中沾染了些许笑意。他是个红发男子,一身的粗犷看似莽夫,却有一双  沉敛睿智的眼。

才刚从季曼曼房里走出来的路遥摇头道:

“我还不了解她,但已经知道她有多难缠了。”

“因为我们容易对这样的一张脸轻敌。”风扬点头分析着:“一般来说,扭捏作态成性的女人向来没什么大脑,即使是有,也把心机用在吸引男性注意,达到勾引目光的目的而已。这是我们对这类女人所存有的刻板印象。她是‘殷华’的公关主管,擅长笑脸迎人的人际关系,她用娇柔的笑容迷得男人愿意为她做尽任何事,不过倒不曾见她有  其它出色的表现于事业上…”

“因为她是韩璇的女人,用美色就可稳坐高位,其它什么事却不必做!”红仙不耐烦的截断风扬的评论。“这女人没哈好说的。我们的目的是取得狼王令,至于她,就只  是无关紧要的人质而已。”

“是吗?那你又为何进来?”路遥笑问。这儿可是监看室,不是会议室。此刻并无  进行什么重大会议,只是几个好奇人质的闲人凑在一起谈天而已。

“我有事向狼主报告。”红仙冷眉一横,凌厉的目光扫了过去。

红镜道:

“他们那边目前有何反应?”他将监视“殷华”主事者的工作交给红仙,想来便是  这事了。

“他们出动‘旭日保全’的人力全力寻找季曼曼的下落。”语气中夹带些许轻蔑。

普通人类绝对找不到这里,因为星罗设下的结界足以阻挡住所有人,没有例外。

“韩璇等人的反应如何?”

“照常上下班。不过每日晚上必定在季曼曼的住处集合。应该是在等我们与他们联  系上。”

风扬不明白道:

“就我所知,韩璇最为重视管于悠这个小女孩,为什么星罗反而舍她而抓来季曼曼?

也许必要时,他们宁愿放弃季曼曼而守住狼王令。但管于悠则不同,她是不可或缺的  ‘伺令主’,非营救不可的。”

“是啊,会是什么理由呢?星罗向来敬女大而远之,尤其无视于她这类型的娇娇女,

居然还带了回来,并且招惹她…”红镜摇摇头。“不可思议。”

路遥耸耸肩。

“从没人能了解他的想法。如果当年你将全身是伤的他救回来后,没抹去他的记忆,

或许会好一些。”

“什么话!看看他那种伤势…几乎算是死掉了!不管是谁对他下那种重手,想必都只是不堪回首的记忆。他昏迷了数十年,一醒来就不顾一切想下床,然后又痛得昏死  过去,反反覆覆的,只让他伤势扯裂得更严重,若不封住他的记忆,他会永远挂心仇恨,

不肯养伤。狼主这么做是对的。想想咱们的祖先吧,哪一个被判驱逐的人不是矢志要回狼族拼命的?直到他没了过往的记忆,才真正能安心养病,前前后后耗了我们上百年的  心力与法力,可不是要他再丢掉性命!”红仙大声驳斥。

红镜轻拍妹妹的手,沉思道:

“当初那么做,只认为对他最好,也只想救回他的命,要知道——”不自禁的苦笑  了下。“如果我们再不互相扶持,全世界又有谁在乎我们这些无根的孤臣孽子是死是活?

只是,几百年下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揣测星罗心中在想什么。虽说我们不是出于恶意而抹去他的记忆,但有谁能真的坦然以对自己的过去是一片空白不可考?他不曾试着去恢  复记忆吗?不曾怨过我的多事吗?我想——”

“哥!就像我们期望上一代的长老们放弃怨恨的道理相同,我们活在现在,拥有彼此就够了。星罗有我们,他不需要回忆那些可怕的过去!他心中一定是这么想的!”红  仙驳斥得更坚决。

“或许是。但从来不提,甚至连抱怨也没有,就有违常理了。”红镜叹道:“只怪  我们法力不济,负责破坏,却无修复的能力。”

“只要我们解开禁锢!”红仙势在必得地道:“所以星罗一定比我们更迫不及待的  想拿到狼王令!那该是我们的!”

路遥与风扬对望了眼,传递相同的讯息。

他们都知道红仙为何从一个娇憨天真的小女生转变为一名巾帼英雄,比男人更悍更  强,并做到任何事都不让男人代劳,自己一肩挑起。

事实证明: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只要他有所图。

红仙心仪于星罗,这是半公开的秘密。不过他们皆不认为红仙的努力有用。

毕竟星罗根本不要女人。就算他厌恶季曼曼这类型的女人,并不表示他就会对女强  人多一些好感。任何女人不招他厌恶的唯一方法就是——离他远一点。

可以想见,努力于讨好星罗的红仙,注定是要单恋失败了!没有一种恋爱可以在这  种距离下谈成。何况爱情这东西不是靠某一方受委屈、苦苦压抑就能圆满。

想撩拨星罗的心,至少…要有季曼曼的胆识。

她吻了他,不是吗?敢接触他,一切才能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