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的声音传出,叶凌循声望去,目呲欲裂,双目看到老者的身体从脖颈开始就像是被切割开来一样,分为了两半,只剩头颅还完好。
而他的眼眶内也渗出了鲜血,瞳中剑轮被白光生生击散。
根本就无能抵挡,血滴扩散出的头颅仿若能够应对所有物理攻击,虽然本身也因承受不住剑气而在缓缓消散,可它的最后一击还是完成。
强撑着源自灵魂的疼痛,令狐清风双脚一分,深深的陷入地面,而后双掌摊开,石屋所有剑气都汇聚而来,生生把他分开的身体又愈合如初。
只是剑轮的溃散却难以改变,令狐清风的灵魂也在逐渐消散。
双目死死盯住造成这一切罪魁祸首,血滴正在变得透明,叶凌清晰的看到其中还有着一个微型的碧绿人影,想来那就是施下魂咒的那混蛋强者。
到了这一步,那道碧绿人影,还不甘心,带着血滴再次撞出,不过方向却是石屋。
轰隆一震巨响,石屋并未被撞开,可外面正在用剑轮眼维持的石屋的众老者全都吐血倒地,而且其中有一半的人当场身亡。
令狐清风艰难的扭转脑袋,对着叶凌说道:“小凌,剩下的事靠你了。”
“可是…”叶凌不是不想帮,但是他深知以自己的能力根本就做不到。
令狐清风展颜一笑:“小凌,你能做到的,记得替我照顾好凝烟。”
虚幻的灵魂飘出,依稀还可认出令狐清风的模样,从年轻到苍老,从生机勃勃到死意弥漫。
“剑族之人,何惧一死,独孤祖剑,借你融魂。”令狐清风苍老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剑村,令族人落泪不止。
凝烟也自禁制中醒来,想要冲出,可怎么也挣脱不出,在禁制中大声呼喊,可却无任何声响传出。
祠堂外还剩下的老者全都挣扎着爬起,脸上挂着满足的神情。
“剑族之人,何惧一死,给孩子们一个未来吧。”梁叔跟所有活着的老人对视一眼,决绝不悔,全都灵魂离体,一个个扑向了祠堂。
在令狐清风的带领下朝着祭台上的独孤祖剑行去,含笑没入了其中。
原本黯淡无声的独孤祖剑如同觉醒一般,剑吟惊天,剑光震动了九天十地,惊醒了所有还在闭关的修士。
地阶老怪惊疑,天阶至尊更是惊骇莫名,因为他们想起了什么,那是一段让众人低头的岁月。
可这一切都与叶凌无关,因为到了现在他只是一个最后用来执行磨灭魂咒人物的人,只有他的镇魂才能彻底摧毁魂咒,否则魂咒永远都不可能消失。
泪水早已在不知不觉打湿了衣襟,很凉也很重。
伸手手掌,把独孤祖剑握在了掌中,叶凌凄惨一笑:“放心吧,这最后一剑,我会还给你们剑族一个明天。”
“镇、魂!”叶凌体内充斥着无穷的力量,足以撕碎天地,容纳了剑族最强老者的灵魂之力,残刀斩进了大地,裂开一道巨大的刀痕,深不见底的深渊,像是打开了地狱的大门。
九幽之光涌出,叶凌双手握住巨大的独孤祖剑,插入了地底,随即抬起了头颅,双目喷着火焰,横空斩落。
魂归何处,地府有家!
地底传出了这句浩荡的声音,可却难掩叶凌的怒吼:“它不可能有家,即使地府也不能收。”
从地底拔出,卷起漫天的幽黑剑气,独孤祖剑的粗重剑锋撞向了血滴,天地雷霆大降,天际更是有着莫名的道意落下,随着独孤祖剑没入了血滴。
那道碧绿色的身影连一丝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就被抹灭在世间,而沉默的地府也缓缓愈合,无声无息。
叶凌孤独的站在原地,望着倒塌的石屋,只是下意识的收起了所有的牌位。
天地寂静,许多注视这边的老怪都沉默下来,随即缓缓的闭合了双眼,再次陷入了闭关,好像发生的一切都不在意。
困住凝烟的禁制也被雷霆扫灭,凝烟发了疯似的冲向了叶凌,一下一下的捶打在他的胸口,口中不停的大骂:“叶凌,你是一个大混蛋,你还我爷爷,还我亲人。”
一口鲜血喷在了凝烟的头上、脸上。
紧握着剑柄,叶凌最后看了一眼凝烟:“对不起!”
这是叶凌最后对凝烟说的话。
三日后,叶凌悠悠醒来,望着当初他跟凝烟一起双修的房间,装饰不变,桌椅不变,就连盖在身上的被褥也没有变,不过他却知道人儿已不再。
默默的站起,叶凌端起桌上还温热的稀粥,目中含着苦笑的为自己盛了一碗,轻喝了一口,轻轻摇头道:“老爷子说得对,有你盛的粥才最香。”
一碗喝完,叶凌抱起了那一瓷锅,朝着自己口中倒去,带着一滴泪水喝尽。
放下瓷锅,叶凌默默收起了摆放在桌上的残刀、空灵戒。
“两不相欠,呵呵…”叶凌落寞的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扫进云袖,随后又把原本放在锅底的阵盘摆好,小心翼翼的把瓷锅放上去,保持着内里的恒温。
“再见了,你,你们…”
关好门窗,叶凌朝着彻底毁坏只剩下这一间茅草屋的剑村走去,尸体全部消失,坟墓也全部迁走。
在自己昏迷的时段里,活下来的剑族之人,已经把能带走的全部带走了,或许这时的他们早就远离了此处…
半年的时间转瞬即过,一头红发的凝烟带着仅剩下的十二个族人来到了偏僻的一角,这里穷山恶水,就连妖兽都不愿生活在这里。
“阿三,我们就定居在这里吧。”凝烟微笑着指着溪边一片空地,脸上洋溢着笑容。
她的笑容也感染了其他人,一个个微笑起来,为首的阿三更是摩拳擦掌:“族长,就在这里吧,我阿三可要动手建房子了啊。”
“嘻嘻,阿三哥,你一个人行不行?”一个娇小的少女在一旁掩嘴轻笑,眼睛忽闪忽闪的好像在说阿三吹牛皮。
“小柳,你可不要看不起哥哥我,说句不吹嘘的话,我阿三盖房子最拿手了。”阿三拍着胸脯,显示自己多么威武雄壮。
“你个臭小子就别吹了,还是赶快动手吧。”从他身后走出一个青年,稳重老实,挥掌劈断了远处的一颗大树,纵身跃去,双掌如剑,切成了一段段整齐的木梁。
“安大哥,看我的。”阿三也飞过去,双臂如剑,把一颗颗树木放倒,随即后腿一甩,剑光闪现,把所有树木全都分成了整齐的木材。
“嘻嘻,阿三你的驴蹬腿更厉害了啊。”在凝烟身旁的一个少女也掩嘴轻笑,逗得其他人也纷纷长笑起来。
“该死的小草,我这是自创的甩剑腿,以后你再叫错,别怪我不客气。”阿三满脸的黑线,脑门的青筋都在跳动。
凝烟也微笑着指了指天空,然后停顿了一会才开口道:“阿三,上面。”
“啊,上面怎么了?”阿三抬起头一看。
啊!砰!
阿三被天上一根没被他那甩剑腿劈斩到的树木砸进了地面,两条腿伸在外面,一伸一缩,颇为搞笑。
“哦,我知道了阿三,这才是驴蹬腿,对不对?”那个小草扶着凝烟都笑弯了腰。
其他人也全都忍不住,笑得直不起腰,更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笑得在地上打滚。
阿三好不容易才拿开身上的大树,从大坑里爬出来,吐出了满嘴的树叶,指着这帮看戏不帮忙的家伙大吼道:“不讲义气的家伙,你们还笑?”
凝烟几人好不容易收起笑,可突然看到在他的脑袋上还有一个鸟窝,顿时再次狂笑。
“你们…”阿三翘着手指快要气疯了,不过也觉察到头顶的不对劲,用手一摸,好家伙,摸出一只刚孵化的小鸟来。
“苍天呢,连一群鸟也来欺负我…”阿三仰天悲呼。
足足一盏茶的功夫,众人才笑够,凝烟也恢复了平静,把笑得直打滚的小弟从地上拉起来,轻轻的拍着他身上尘土,笑道:“小弟,快去溪边洗洗,等会准备吃饭。”
“嗯,知道了凝烟姐姐。”小弟很乖巧的爬起来,冲向了溪边,捧起溪水洗脸洗手,玩得不亦乐乎。
“好了,我们也赶快开始吧。”凝烟站起身含笑打量着众人:“安大哥、阿三,你们两人复杂劈砍足够的木材,小柳、小草,你们去附近找点吃的,小威、小杰、青螺,你们跟着辛大哥去巡山,看看有没有潜在的危险,其余的人跟着我开始搭建木屋。”
“是族长。”所有人都听令而行,有序的离开。
忙碌到半夜,十三间环绕在一起的木屋搭建完毕,众人围拢在一起,开心的吃饭,笑声不断,回荡在山壁。
吃过晚饭,他们各自回了木屋,修行打坐,眼中的剑轮一个旋转,之后就沉寂下来,缓缓合上了双眸。
清晨,凝烟纵身跃上了一颗大树,盘坐在树顶,面向朝阳,神情肃然,小心的吸收着东方紫气,这一刻,她上去很像一个人,一个拯救了剑族却被她一声不吭扔下的人。
“发生了那么多事,我们剑族终于开始了新生,为了迁移,族人死去了很多,不过剩下的每一个族人都过的很开心,也找到了安居的地方,一切都是完美,不过我们…最终也走到了末路,或许至此一生,我们都不会再见面了。”
“叶凌,我恨你,也感谢你,只是有件事一辈子都不会让你知道,就如我所说,一切都只当是一场梦吧…”凝烟盘坐在树顶,洁白的玉手轻抚着突显出的肚皮,那里的隆起有着一股强烈的生命力在跳动。
收集完紫气,凝烟轻轻的躺在树顶,仰望着阳光,手掌轻放在肚皮之上,笑意盈盈的睡去。
就在此时,远在阳城的叶凌睁开了双眸,远望向这个方向,不知为何,心底泛起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好像有着至亲在呼唤着自己。
“半年了,你还好吗?”叶凌也流露出了思念的表情,不过在凝望了半晌后,他有疑惑的嘀咕起来:“这股感觉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悲伤的情节差不多到此全部结束了,后面就该是叶凌带着师妹一波接着一波的强势崛起,而天刀盟的刀王也将陆续全部出现,说实话,简单的书写得不怎么好,不过我会坚持写下去,残刀也一定会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