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好意思,两次得到你的帮助,却都把你晾在一边。千万别生我气啊。我一定要在家里摆一桌,好好谢谢你。今天是怕你上班不方便,这一顿不算。”
仅隔了一天,陈田星子就又坐在孙纯对面。看来是怕他找借口,特意选在了电视台旁边的一家餐厅。
“我昨天和霍老爷子通了一天的电话,全说好了,我们三个人合办一个画廊。”没等孙纯开口,陈田星子就抛下了一颗炸弹。
孙纯波澜不惊,这已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没有开口,静静地等着女人的下文。
“嘿,又让这老爷子说着了。”陈田星子没头没脑说了一句,又继续道:“霍老爷子说那一百万是让你先玩玩,现在有了我的加入,就可以大展一下身手了。钱你不用掏,我们两个老家伙穷得就剩下钱了。地点呢,就在我的那间俱乐部,反正有一半几乎也是空着。”
女人看着孙纯沉稳的样子,脸上忽然闪过一种顽皮的神色,“只是…你这个人值多少钱?占多少股份呢?”
“一块钱不少,一千万不多。”孙纯淡淡地说。
“咯咯咯”,女人欢快地笑了,“不逗你了,我和老爷子各出五千万,我们各占35的股份,你占剩下的30,你看怎么样?”
从碰到玉蝉开始,孙纯经历了太多离奇的事情。他也明白,在普通人看来的那些天文数字般的金钱,不过是富人的游戏而已,他也渐渐地对这些数字失去了感觉。但他隐隐地察觉到,事情远不像说的这么单纯。
“老爷子说你和远阁还有一些其它的计划。你放心,只要你把相中的那些画家告诉我,剩下的我来办。现在有名气的画油画的,我也大多认识。反正我一个人,也没什么事儿。”
孙纯最担心的,就是办画廊占去他的时间。如今陈田星子的大包大揽,让他确实不好意思起来,“那我岂不是太占便宜了吗?”
“没有没有,不过,你看在人家这么辛苦的份上,是不是可以答应人家一个小条件?”
来了,孙纯暗暗说。可人家把口子已经堵死,他是无处可逃了。
“行,只要我能办到的。”左右都是一死,何不光棍一些,孙纯痛快地说。
“你肯定能办到,我只要你教我修炼道功。”女人脸上又浮现出那狐仙般的表情。
孙纯皱眉不语。他确实可以办到,陈田星子的身体比霍远阁有基础,更可能会一日千里。只是真气的源头在下丹田,而且筑基时更要手掌游走于全身,所以道家传功,只有父子、师徒或双xiu的伴侣。
“霍老爷子说了,你的功力比他的深多了,而且远阁就是跟你学的。远阁可和我说了,特简单。”
“你问过霍远阁了?”孙纯不相信,怎么他这大哥也不通风报信呢?
“当然,我昨天当面问的他。还没有严刑逼供,他就全招了。”女人又“咯咯咯”地笑起来。
这个霍远阁!孙纯恨得咬牙切齿。你这小子放着大哥不做,真要叫我祖爷爷吗?
“你是不是觉得人家不够格?”女人步步紧逼上来。
“不是这个意思。我实在是没有帮女人筑基的经验,不敢轻易下手。”孙纯苦着脸解释。
女人眼珠一转,似是想到什么,细声细气地问:“是不是男女不方便?”
孙纯长舒了口气,这话终于让女人说出来了!
“我们不说,谁知道呢?”女人身体里跃动着小时候恶作剧得手后的快感,进一步诱惑着男孩子,“你不是嫌人家人老珠黄吧?”
“不是不是,”孙纯彻底溃败下来,“我还要再想想,你得给我些时间。”
“好,你需要多久?”女人放长了饵线。
“嗯,一周吧。”男孩子试探性地说。
“不行!”成了精的女人焉能不知他的拖延战术。
“那,五天吧。”男孩子节节败退。
“不行!最多三天!”讨价还价,男人怎么是女人的对手。
三天后,正要下班的孙纯接到电话:“孙纯,我是你田姐啊,我就在你们电视台的门口。”
次日,孙纯的手机响了,一看号码,孙纯没理。电话执着地响个不停,熬不住的孙纯终于接了起来,“兄弟干吗呢?忙得连我电话也不接。”霍远阁兴奋的声音传来。
“恭喜你啊,你有可能要叫我祖爷爷了。”
电话那头,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经久不息。
“再笑,再笑我就挂电话了啊!”
“好好好,不笑了。这事你可别怨我,全是我们家老太爷招来的,我怎么可能惹得起那姑奶奶?哈哈哈…”又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孙纯忍无可忍,愤愤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再次打进来时,霍远阁已经完全平静了,“兄弟,我是有正事儿。告诉你个好消息,研制成功了。”
“什么研制成功了?”孙纯一头雾水。
“釉,釉老化。”霍远阁神秘地压低声音,“你今晚下班后在家等我,准备好面镜和脚蹼,我们去实地测试一下。”
霍远阁的宝马X5在暮色中直接驶进了颐和园的大门,停在昆明湖畔的一个小院旁。
“有钱谁都能租。”霍远阁从车里拿出个类似高尔夫球包的长袋子,向孙纯解释说。
屋里,霍远阁从袋子里拿出一根前端带有一个圆圈的金属棍,那诡秘的样子,让孙纯想起《地雷战里偷地雷的日本鬼子。
“嘿,这件探测仪可是我和女朋友费了一个月才制造好的,我试过了,十几米内带釉的东西都能发现,只是不知道水下的效果怎么样。”
他献宝似的把探测仪递给孙纯,“发现之后仪器上的这盏灯就会亮,离物体越近会越亮,同时我手里的传导器也会发亮。”
孙纯把仪器前端对着茶几上的瓷杯,按下了电源开关,指示灯却毫无反应。他疑惑地看看霍远阁。
“笨呐,釉老化,懂不懂,现在仪器上设定的是一百年,只有百年以上的釉才有反应。要不还不被现在的坛坛罐罐弄炸了啊。”
孙纯讪讪地问:“那去哪儿试验啊?”
霍远阁鬼鬼祟祟地压低声音:“昆明湖底。”
孙纯大吃一惊。霍远阁捣了他一拳,“快收起你那傻样儿。我听专家说起过,颐和园建成之后,经常发生太监宫女偷盗的事,有人运不出去,就把偷来的东西扔进湖里,近些年还有发现打捞上来的瓷器。”
孙纯仍是惊讶地问道:“我们就拿这探测器在湖里搜寻吗?”
霍远阁做出一副汝子可教的表情,“对。我已经联系好了,私下给了点钱,这里有人给我们提供一条小船,我们就贴着湖边划。当然,我们是游湖的。”
霍远阁如夜枭般怪笑起来。孙纯看着这胆大妄为的家伙,怔怔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秋日的风中已有了一丝寒意。霍远阁背着他那长袋子,大摇大摆像个去打夜场高尔夫的富家公子,孙纯背着他的双肩包跟在后头,不时四下张望着,像个怯懦的跟班的。
果然已经有人等在湖边,亲热地和霍远阁聊了几句,走了。岸边的一条小船上,摆着几瓶酒和几袋花生米之类的东西。
探测仪放进水里,小船沿着湖岸飘荡开来。
不多时,霍远阁手中传导器的红灯就开始一闪一闪的发光,他的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喜悦:“有了,快带上装备。”
孙纯无奈地脱下全身的衣服,露出早穿好的游泳裤,又一一把面镜和脚蹼带好。霍远阁从长袋子里取出一根长长的塑料管,接在孙纯的呼吸管上,“这管子有五米长,足够你游的了。哎,喝口酒暖暖身子。”
孙纯接过酒瓶,直接对着嘴“嘟嘟”地灌了两口,辛辣的酒液窜进胃里,身体温暖了许多,胆子似乎也大了起来。他重新带好面镜,贴着船帮,无声地滑进冰冷的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