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夏校园纪事第四章一直没有机会去正式与孟观涛见面,一方面是开学以来,事情颇多;一方面是他逃课逃 得凶,几乎像是根本不曾入学过似的。一个学生在超过旷课时数的限制,却依然没被退学,
这是什麽情形?母亲一定有所隐瞒偏袒,为什麽?
沉思地步行在木棉道上,已近八点的时刻,事实上是迟到了,所以路上没什麽人。罗蝶 起今晨起晚了些,平常她都与母亲一同开车去学校,今日会迟到,除了闹钟没有调好之外,
昨日陪母亲参加全省校长聚会到深夜也是原因之一。此刻她迟到了还不算什麽,她那母亲还 睡死在她的水床上不知令夕是何夕呢!
不过,当人师长的好处就是没来学校也不会被记旷课什麽的。
既然迟到,那麽晚一分钟与晚一小时都没差了,所以她慢慢地走。走着走着,居然碰到 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了——孟观涛!
嚣张的重型机车飙过她身边,突地,在前方两百公尺处紧急煞车兼一百八十度大回转,
不顷刻,已横挡在她面前。机车骑士摘下安全帽,露出一张叛逆有个性的面孔,就是孟观 情况是突兀的!
他们皆不言不语地打量对方,有点像武侠片中两位高手对决前估量对方功力深浅时的宁 静与暗涌波涛。
孟观涛一手抱着安全帽,一手轻松地搁在机车把手上,近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长半坐在机 车上,俯视着与他相距一公尺,并且已让他好奇许久的女孩。
“你也会迟到?”他低低地开口,幽黑的眸子闪动坏坏的深沉。
她上下打量他的打扮:没有制服、没有书包,这人恐怕把今天当成放假日了。
“教师节过了,双十节也还没到,你今天放的是什麽假?”
“弹性假。”他撇起一边唇角,倏地,大掌一抓,像抓小猫一般,她在瞬间已跌到他怀 “你做什麽?”她力持镇定,很快地分辨出他没有侵犯的意图。他只是想吓她。
孟观涛抓近她只是为了更看清她。他想明白她有什麽魅力可以同时令男人与女人对她倾心,他根本看不出她外表的特质,於是拿下她的眼镜,只手抓住她下巴,仔细地看,过於白 晰的皮肤,是唯一令人感到优点的地方,但同时也代表苍白;黑而细长的眉毛,平常的鼻,
不扁却也不挺;平常的嘴,不大也不小,更没有美丽的色泽,它是偏白的;瓜子型的脸蛋;
然後再是那双不特别大的眼,有双眼皮,眼内有一些血丝,所以不能说是黑白分明,但,这 样的眼,合着与眉宇一同看,却是说不尽的聪慧深智,冷静安定的气质庞大地迸发在周身,
让人不敢忽视。
“你在找什麽?”她没有挣脱,冷静地问,眼眸直直地对视着他,唇角有着笑意,像是 明白着什麽。
“美丽,或者迷魂的气质。”他放开她,让她退开一步,神色更加深沉,整体看她。
“找到了吗?”她眯着眼问,因为没有眼镜。叁百度的近视只能用眯眼去看人。
他摇头,突然笑了出来:
“我不知道爱你的人为什麽会爱你,但在我而言,每看着你,会钦佩你的冷静,然後强烈的欲望就是破坏那分冷静。你确实够格让他们当神一般的崇拜。”即使他父亲也不见得比 得上她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冷静,没理由地让人在安心之馀,不由自主相信她、让她领导。
这样的女人,如果不是无知的鲁莽自信,就是非比寻常的聪慧;谨慎幅射出周身的气质。
她不理会他的评语,迳自问:
“今日不上学?”
“是的。”
“你不喜欢展锋高中吧?”她托着下巴,注意他的表情,脑中评析着这种相貌会有的性 “是不喜欢。”他没让她有看透他的机会,突然笑得很邪气地道:“我逃学不是新闻,
学生会长旷课才是头条吧?”
在他出口时,她已能明白他不善的意图,退了一步,但显然不够快,他敏捷地动了下,
她双手已让他牢牢抓住。
“别做无聊的事。”她有些慌的挣扎。她没有应付这种肢体接触的经验,此刻她才明白 男人的力量有多大。
本来孟观涛只想逗逗她,看她失去冷静的模样,并不是真的想对她做什麽,因为不理会与自身事物不相干人物是他的性格,何况目前情况不寻常,没有多馀时间给他玩乐。但,远处成群追来的机车咆哮声令他低咒地回神,该死!他忘了防范他们追来,这时已不能撇下她 了!不由分说,将安全帽载到她头上,跨上机车的同时也将她拉上来,双手抓来环住他腰,
低叫:“抱紧。”立即的,机车像射出的子弹,疾奔向前方而去。
这下子,展锋高中真的会出现学生会长旷课的头条大新闻了。罗蝶起噙着苦笑,想着他 的一语成识。
她当然明白此刻危险的情况,一票带着开山刀追来的人,正在追逐着她双手死搂着的男子。这情况可以说是典型的黑社会面貌,电影中看到不稀奇,但真正出现在生活中可就刺激 得快升天了。
不能说她不怕;还能思考,是她习惯使然。而且对方始终落在一百公尺的距离与他们追逐着。短时间之内看来安全无虞,孟观涛有不错的技术,冲起来也不要命的快,所以她还能 有自若的安然心情。
她比较不明白的是何以今日相遇,他会直勾勾地看她,像发现什麽有趣的事。急欲证实似的;她对他是一定会有兴趣,也一定会找机会逮他了解一番。但他的原由呢?没理由他会主动来找她,如果他认为她与方筝是同性恋,也不是什麽大问题,犯不着主动来找她,因为据一年来的资料了解,他对任何事都是彻底没兴趣的,更没有去认识任何人;而他班上的人 也因为他不良的名声而对他退避叁舍。这麽一个好奇心贫乏的人,会好奇她的什麽?
机车突然停住,她因那猛烈的反作用力而硬生生地撞到孟观涛身上。“叩”地一声,他 的後脑勺很“荣幸”地亲到她很硬的安全帽。依声音转来,他一定很痛。
“少爷?”
在他们前面一字排开的有六辆黑色轿车,十来名黑衣男子,神色一片肃杀。
孟观涛忍住哀後脑勺的欲望,冷冷地下令:
“将他们“送”回去给张老头当寿礼!”
“是。”
收到命令,六辆车子驶向公路,转眼间已不见。
罗蝶起已跨下机车,脱下安全帽看地形。这里应是靠海边,风很大,四周的建物都是很高级的别墅,各自建了高高的围墙围着海风,也围着外人的探视。他们立定的地方,就是在 一户有欧美风格建的大门前。
“这是你家?”她看向他,问着。一边忍着笑,看他抚着後脑的拙样。
他横了她一眼。
“你撞疼的。”
“所以?”她摊手,问得无辜,
他抓她过来,双手一抱让他坐在机车上,然後抓她双手置在他後脑:
“所以你负责让它不痛。”
哟,还真的开始肿了。
“英雄不是连子弹也打不死?还怕这一点痛?”
“我的身体也是肉做的。”他压住她双手,不让她挣开,硬是要她揉,而姿态霎时变得 很暧昧。他的额头几乎抵着她的,而她的双手环过他头,被他压在他的後脑。
她心中泛过一股奇怪的感觉,但并没有太过注意,也没有理会。只是保持理性地问:
“你为什麽要来展中?”她隐隐猜测着是否与刚才那事件有所关联。
他抓下她的手,握住,像是突然对她一双瘦且小的手好奇了起来。她凭什麽迷人?她没有好外表,没有好身段,而太过聪明的女人只会令男人敬而远之,那麽,他为什麽愈看她愈 觉得她耐人寻味地迷人?
“孟——”她又要开口,却被大门口出现的女人打断了。
“少爷!您来了!我去请夫人下来。”妇人飞快地奔入宅子中。
他拉她往内走:
“这儿是我母亲名下的房子。向来没住人,近来我都住这儿。”
“上学很方便——如果你上学的话。”她微微挣扎。他松手,她立即将双手背在身後,
微微搓去那热。
“近日来我有空。”他坐在沙发上,伸手示意她也坐。
於是她坐在他对面,猜他说那句的用意。
“有空?所以能“拨冗”去上学?”
他拍手。聪明的女孩。
“上什麽学呢?观涛在美国早就取得文凭了。”低沉迷人的嗓音。懒懒地由扶手梯上传罗蝶起看过去,才记起自己的眼镜被他拿走,幸好她向来准备双份,由书包中再取出一副,她才看到一名典型黑社会老大会有的妻子模样;慵慵懒懒的姿态,撩人的波浪长发有万 种风情,丽无双的面貌有江湖味,虽看上去有四十岁的年纪,身段却有着完美的比例。
“儿子,她是谁?”孟夫人没有走下来,只是不太满意看到儿子生平第一个带到她面前 的女孩居然这麽平凡,清清淡淡到没一丝特色。
“学妹。以及厉害的学生会长。”孟观涛轻松且简单的介绍。
“不好看,换一个。不然将来生小孩会丑。”孟夫人挥挥手,不悦地上楼了。
嗯,果然是典型的。
罗蝶起深思地看他:
“胸大无脑、美丽无比,是老大们择偶的上选?”
“至少不会兴风作浪,碍了男人事业。”历代以来,孟家的媳妇都是这一型,孟观涛并不觉得有何不妥。自幼由父亲带在身边,耳濡目染下,也根深了这种观念。也大概是这情 形,让他对罗蝶起有了高度的好奇,他想知道女人如果聪明,又是如何不同法?
罗蝶超低低一笑,突然想起了一则笑话,瞄了他一眼,低首暗笑。
他试着猜她笑的原因,灵光一闪。
“你是想到了科学家与美女的笑话吧?”
“你们家既然信奉无脑美女为妻子上选,那麽,万一…”她想到的情况一如笑话中科 学家的回答:如果生下来的孩子奇丑如我,其笨如你,那又如何是好?
“元配只有一个,女人却不限量。”他这也算是回答了。在古老社会能光明正大叁妻四 妾的年代,孟家男子妻妾成群;在现代,依然能坐享女人窝。那是男人犒赏自己辛苦打拼,
流血流汗最实质的方法。
“你有许多兄弟?”
“不,这一代只有我一个。”
“但你父亲的女人不止一个?”
他点头。认为理所当然。
罗蝶起有些明白了:
“相信那是娶一个没脑妻子的另一个好处了。”她并且也明白,身为父亲接班人的孟观涛也被教育了女人物化的想法,认为女人除了生子、温床,便再无用处,多养几个女人来娱乐不叫背叛,而是抒解身心,不必有感情;而女人则依附男人而能生存,这是黑社会老大之 所以成气候的因素之一吧?儿女情长的男人毕竟成不了事业。历代以来君臣将相,多情者,
容易招亡,李後主、唐玄宗…倒也不能说他们错,至少他们在有这种想法时,也能不去招 惹聪明自主有脑袋的女子,宁愿找美丽、拜金的女人当伴侣,斩去情根,全心於事业。
镑自过各自的生活,没有对立,也就不必批判人家什麽了。
她看他,评定道:
“我想,目前为止,你们每一代的基因都控制良好,没生出草包俊男。”不过孟观涛是英俊且刚硬的;难怪传言邱预雁疯狂迷他。除了有黑社会世家的冷酷气质外,他可以说是性 格俊男了。当然比不上哥哥漂亮,但两种面貌是不能比较的。
孟观涛坐到她这边,直看着她: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的伴侣是个聪明女子,那会是什麽情况。”
“首先,你再也没有叁妻四妾的机会;再者,你得提防“武则天”事件重演。”她好心地忠告他,不是人人都沾得起聪明女人的。“还有,既然你已大学毕业,又何须进入高中就 读?”
“这是我的考验。”他拨开她肩前的秀发,开始寻找她好看的角度,也讶异自己居然有 触碰她的欲望。收不住自己的手。
她返到沙发边缘不让他触手可及。才道:
“考验接班的能力?”
他笑了,突然明白与聪明女子讲话是件再轻松不过的事了;这就是她的魅力,她占优势 的地方,但,若反之,有心隐瞒她事情的话,却也是藏不住的。
老天,他发现他对她的好奇更浓了!
他决定要了解这样的一个女孩。非了解她不可!
利用与母亲一同吃午餐的时间——事实上是母亲半路拦截,硬是拉她到校长室吃爱心便 当,罗蝶起正好可以问有关孟观涛的事情。不过,首先她得听完母亲积压已久的抱怨。
“你扪着良心自己说,我做的菜真有那麽难吃吗?你怎麽可以每天中午陪那个死人去吃午餐?好歹你是我生养大的,怎麽可以靠向他那边?蛋炒饭有什麽不好?营养又方便,而且又挺好吃的!以後每天中午都要来我这边报到,听到没有?”几乎像是对饭有仇似的,她手 中的筷子不停地往饭上插出一个又一个的凹洞,然後才挖起放入口中用力咀嚼。
“我这不是来了吗?”她不怎麽挑地吃着不怎麽美味的蛋炒饭。盐没有化开、蛋有些 焦、酱油太多、沙拉油像汤似的渗了整个饭盒的一半面积。
罗澄昀终於念够了,满意地低首吃饭。
“妈。”她咬住筷子,叫着母亲。
罗澄均毫无戒心地问:
“什麽事?”
“你知道孟观涛已有大学文凭了吗?”
“呃?是吗?”她讶异地抬头,看到女儿算计的眼神,心中才起了警戒。
“好,你不知道没关系。那,我想知道他怎麽入学的?又怎麽可以在旷课这麽长久的情 况下依然可以当我们学校的学生?”
罗澄昀不大想回答地应道:
“吃饭。这事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除非他不再是展中的学生,否则就与我有关。他是我这学期要肃清的人物 之一。”
“是你外公特准他进来的,有本事你自己去尼泊尔问他吧!”
罗蝶起想了一会,推断:
“外公给了他入学资格。却又允许他可以不必来上课。难道外公与孟家有牵联?这麽 做,对我们学校有什麽好处?特别多的捐款?还是曾欠人家什麽恩惠?”
罗澄昀不悦地瞪她,这麽聪明做什麽,真是。
“没有捐款。我也不晓得他进来我们学校可以做些什麽,只知道他在风神高中有一些麻烦,所以才进来,这只是掩人耳目的做法而已。如你所说,他根本已拥有大学文凭了,我们 已不必在意他有没有上课、能不能毕业的事。”
孟观涛进来的原因她会自己去查,倒是,此刻她有兴趣的是允许他入学的原因。母亲含 糊其词的表现,可以预知另有内情。
“我们家与孟家有什麽关系?”
“你外公与孟观涛的爷爷曾是美国哈佛大学的同学,有这麽一点交情,”
“就这样?为了一点点交情愿意破坏校规,任他来混乱校纪?外公不是这样的人吧?”
罗澄昀索性投降,她女儿的逼供能力超强,上辈子一定是个奸诈的坏蛋,或是高明的判 官;与其苦苦挣扎,不如全招了。她没有女儿的好耐性。
“好吧,我由最古老的纠葛开始说,你外公与外婆在结婚之前,曾有孟观涛的爷爷孟存烨介入,差点抢走你外婆。结果你外婆即便有一点点动心也笃定要嫁你外公,因为她知道嫁入黑道世家,老公不会只属於一个女人的,她不能容忍分享,因此你那聪明盖世又冷静理智的外婆依然嫁给你外公。结果你外公那老头居然认为自己欠了孟家一段恩情,因为他娶到你外婆,也接受孟家建校的援资。虽然後来咱们把钱还清了,可是雪中送炭的恩情不可忘,於是居然把你妈妈——我,指腹为婚给孟家。当年因为学校刚建好,你外公外婆全力经营,没空生小孩,等到一切都稳定之後,才怀了我。我出生时,孟家的儿子已经十岁了,好死不死 竟然真的在等我长大。”好喘,她连忙喝下500的温开水。
接下来的故事不必说,罗蝶起已能猜个明白,原来父母会私奔是这个原因。当初还以为是双方父母反对两人都尚在读害,不宜交往,才逼他们私奔,原来不全然是,而是母亲不愿 嫁入孟家。可…不对!年纪不对!
“妈!孟观涛大我一岁。孟家第二代早就结婚生子了,如何能娶你?”
罗澄昀说到这个才火呢!
“那是他未婚风流,搞大了酒女的肚子,你可别以为自小订亲的男人就会守身如玉。我十七岁时,他二十七了,打他二十岁收到的礼物就是女人,那是他父亲送他的玩具!与忠贞 划不上等号。他们黑道人不把女人当一回事的。认为给“婚姻”就是忠贞了,无关於肉体;
他们重信用,可是对两性的观念令人发指。在我得知他有孩子之後,立即抓一个顺眼的男人私奔了,死也不要在高中毕业後嫁给黑道头子,当现成的娘。於是,你外公对孟家的愧疚又 更深了,才会随便孟观涛上不上学的。”
哦!好曲折的过往。罗蝶起不禁要问:
“外公不知道孟家男人风流吗?为何还要你嫁入孟家?”
“当年指腹为婚时不知道,後来知道了也因为信用的问题不敢退婚。但他也是担心的,
所以在我私奔那晚。他故意不在家,并且在我的行李中塞入一大叠钱。”
“孟家现在还拿恩情来向我们施压吗?”
“也不是啦。人家上门来诚恳的拜托,又承诺捐钱,你外公当然要接受他,而且分文不收。只要他们上门不是要求联姻,说什麽我们也会答应。”罗澄昀吐出一口气。或许蝶起长 得平凡是她的福气。
罗蝶起扫了眼半的门板,看到地上有人影投射进来,知道外面有人。突然她坏心眼地笑 了,问道:
“妈,当年爸真的是你不得已的选择吗?”
罗澄昀嘴硬地回道:
“当然,谁叫当年飞在我身边的苍蝇中,只有他唯一能看?我只好将就了。”
“骗子!”门口传来吼声。
母女俩全看向门口那个表情危险的中年俊男。
“你来干什麽?!”罗澄昀气势很弱地叫阵。
“当年我被孟宗昊揍倒在地时,是谁搂着我哭得死去活来的?并且口口声声爱我至死?!”季鸿范冲了过来,顺道将手中的餐点丢到女儿手上。他原本是特地送来爱心便当 的,但现在吵架才最重要!
“你当时不是昏倒了?”罗澄昀讶异地叫着。
“我要是没听到你爱我,干嘛抓你私奔?”
“你浑蛋!”
轻轻上门,罗蝶起双手捧着餐点,走开了去,让他们去吵个过瘾!吵久了,时机到了,
就等着重头戏来到。
今天的收获不少,值得她吃了两口浸在油中的炒饭的牺牲。此时,她要好生安慰自己的 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