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敢来江上与我决战,我必一战而擒之!”
吕蒙越发的迷惑:“然则不是曹操,又所指者为谁?”
周瑜的目光变得悠远而深邃,淡淡的说道:“其实有一人成长于吴郡,熟知我江东的水战窍要,又博古通今,用兵如神,算无遗策,智绝千古……”
“我唯一所顾虑的,便是此人……”
但随即目光骤然一变,闪过一丝亢奋!
“但我所激奋者,也是为此!”
“我若能与他在江上对决,光明正大的击败他,则天下四方,江河所至,皆为吴土。”
“我江东水师到那时,才算的上真正的天下无敌!”
吕蒙听得心惊胆战,虽然没有千军万马,没有刀光剑影,但字里行间,却又似乎充斥着弥天的战意,血肉横飞的杀伐!
“大都督所说的这人,难道是顾……”
“报!”
正在二人对话之际,忽然一名斥候手执文书,急急来到战船的甲板上,跪伏于周瑜的身前。
“报大都督,柴桑郡鲁子敬的府上来书!”
周瑜接过书信,并未拆开,抬眼看着吕蒙笑道:“我等这封信,已经很久了!”
“传令众将,来我大帐议事!”
次日,天色微明之际。
周瑜一身白衣,腰悬太阿大剑,黄盖、太史慈左右护卫,取路往柴桑郡进发。
鄱阳湖水寨内,八万水军在程普、韩当的指挥统领下,继续操练,日夜不息!
襄阳西山下的小院里。
南墙下,花树旁。
顾泽双脚穿着木屐,挽起袖管,用力的和了一滩新泥。
不多时,泥已经活的韧劲十足。
顾泽用铁锹在地上刨出一个土坑,借着土坑在其上用树枝搭成了一个小屋形状,然后再以树枝为支架,小心翼翼的用刚和好的新泥糊成了一个犹如小窑一般的东西。
“顾先生这是在做什么呀?”
甘夫人一边择着菜,一边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从来没见过有人这么做过。”
糜夫人抿嘴轻轻一笑:“以前总感觉顾先生十指不沾阳春水,飘逸似谪下凡一般,今日见他赤脚和泥,倒别有一番情趣呢!”
甘夫人目光盯着顾泽,点头说道:“本来就是嘛!那时候他在新野执掌府县,日理万机,怎么可能悠闲的去做这种事情。”
“就像咱们的夫君,最早不也是织席贩履的吗?后来成了大汉皇叔,不也很少再做那些手艺活了……”
糜夫人挽着袖子,用力搓着水盆里的东西,摇头笑着说道:“不一样,怎么能一样呢?夫君哪儿有顾先生这般潇洒飘……”
说话之间忽然意识到似有不妥,急忙戛然而止,面色潮红,只顾低着头做事。
甘夫人没心没肺,心性单纯,经过这么多时日的相处,她也觉得顾泽的诸多地方,都要胜强刘备万分,所以反而对于糜夫人所说的话,并未十分的在意。
见糜夫人住口不言,只顾揉搓着盆里一块块奇形怪状的东西,将上面的泥巴洗掉之后,现出微微的红色。
“姐姐,这是什么啊?从没有见过!”
糜夫人见转移了话题,如释重负,拿起一块在手里,端详着说道:“我也不知道,先生从西山上挖下来的,听他说叫什么‘红薯’,也不知道是要做药,还是做染料。”
“我看着遍体通红的,还蛮吓人的嘞……”
甘夫人放下手里的菜,嘻嘻笑道:“怎么可能是做药呢,你没听顾先生说,他打算今天要请客,所以才准备了这么多的菜,想必这‘红薯’也是一道菜了。”
不远处。
顾泽拿出火石,点燃了柴草,随即将一些枯枝放入土坑之中,逐渐的燃烧起来。
鲜泥经过木炭的炙烤,逐渐变得僵硬,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香味。
“可清洗好了么?”
顾泽回头喊道。
“就来!”
糜夫人柔声应和着,起身端着洗好的红薯,迈步走到顾泽的身边。
“你将这些红薯放入土坑那些烧完的木炭灰土之上,不必排摆,随意放置即可!”
顾泽吩咐完毕,回首到了花树下的石桌旁,端起茶碗喝起茶来。
不多时,糜夫人已经将所有的红薯,都放入了已经完全烧热的土窑之中。
顾泽放下茶碗,走过去看了看,微微点头,突然从地上抄起铁锨!
啪!
铁锨搂头盖顶拍在土窑上,土窑瞬间崩塌,夷为平地!
烧干的泥土粉碎为灰,荡起一阵夹着热浪的烟尘。
“啊!”
“夫君……”
糜夫人大惊失色,双膝一软,跪伏在顾泽的面前。
她对顾泽暗生情愫,疏忽之间以为自己做错了事,导致顾泽大怒,砸了土窑,因此脱口而出,致令真情流露。
“无妨,这里的事情已毕,你们去厨房做菜吧,今天我做东,做的精致一些。”
顾泽挥了挥手,让糜夫人起来,淡淡的说道。
糜夫人羞红了脸,急忙起身拉着甘夫人,端着菜篮子灰溜溜的进厨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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