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再要喝时,众将苦劝不听。
蒋干心中有事,也假意摇摇晃晃的起身,扶住桌面说道:“公瑾,我实在不胜酒力。头疼的厉害,还请公瑾饶过我吧!”
周瑜见蒋干如此说,只好作罢,又说道:“我与蒋子翼多年未见,今日难得相逢,今晚我二人当同塌而卧,抵足而眠,以慰日常渴念之思。”
二人各显醉意,摇摇晃晃的相扶相搀,到了周瑜的寝室之中。
周瑜倒身就睡,醉的如同烂泥一般。
蒋干有心再与他叙话,要说服他放弃江东,投顺曹丞相,无奈周瑜鼾声如雷,更无机会了。
蒋干无奈,只好假意睡下,只是他此次前来,到目前为止依旧是毫无收获。若等到天亮之后辞去的话,就是无功而返了!
“我在曹丞相面前夸下海口,这趟出来必要说服周瑜归降。若是就这样回去,如何跟曹丞相交代?又如何竞争首席军师的位置?”
“只怕还要受五大谋士的讥讽……”
蒋干躺在床上,如坐针毡,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睡。
好在周瑜睡得深沉,自从躺下之后,便一动不动,浑如死人一般。
伏枕而卧,听到军中鼓打二更。
蒋干见周瑜确实进入深度睡眠,轻轻做起。
只见烛影摇摇,桌案上散落着许多的文书信件。
蒋干好奇心起,披衣而起,做到桌旁,遍阅书信。
大多皆是柴桑与鄱阳往来的消息,只有一封,却来自荆州!
“蔡瑁张允谨封???”
蒋干大惊,心头砰砰乱跳,借着烛光,哆嗦着手拆开了信封。
“大都督在上:我等降曹,并非图谋高官富贵,不过因为曹贼势大,急切之间的权宜之计罢了!”
“如今曹贼信任我二人,已重新委任我二人执掌水军,前次连泉我二人奉献荆州水军,不过小可之礼罢了。”
“且看数日之后,我二人亲捧曹贼的首级,献与大都督帐下!”
蒋干吓得魂不守舍:“原来蔡瑁张允私通周瑜,接连东吴!前次连泉大败,乃是他们的故意为之!”
“此事重大,关乎我荆州水师的命运和曹丞相的安危,若能带回去,也是大功一件!”
蒋干急忙将书信折叠好了,放入信封,然后揣进怀里。
正要再翻看其他书信的时候,身后周瑜忽然翻了个身,脚上的鞋子掉落在地上。
夜深人静,这一声响,吓得蒋干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急忙吹灭了灯火,返回床上,依旧做熟睡状,只等着天亮之后,便离开水寨。
“子翼!”
“哈哈!子翼,你安心在这里住着,看我如何灭曹贼!”
“唔……哇!”
周瑜翻了个身,连酒带菜等污秽之物喷了蒋干一身。
蒋干被熏的头晕脑胀,胃里翻腾,偏偏又做贼心虚,不敢轻举妄动。
“子翼,数日之内,我让你看曹贼首级!”
“哈哈,看曹贼首级……”
周瑜话未说完,又呼呼大睡起来。
将近四更。
一阵急促 的敲门声传来。
“大都督!”
“大都督,可睡醒了么?”
敲门声越发的急促。
周瑜忽然一跃而起,做如梦方醒状,往前几步打开了房门。
“大都督……”
来人迈步进来,往周瑜的床上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这是何人?”
周瑜转头看去,指着床上的 蒋干好奇的问道。
蒋干一动不动,装作沉沉睡去。
来人低声说道:“大都督忘了?昨夜你与挚友蒋干开怀畅饮,同塌醉卧……”
周瑜一拍自己的脑袋,懊悔的说道:“我久不饮酒,昨夜大醉之后,可曾说什么不当的言辞么?”
来人低声说道:“江北来人了……”
“嘘!”
周瑜急忙喝止,回头轻轻走到床边,低声呼唤:“子翼?子翼!”
蒋干紧闭双眼,呼呼大睡,听到周瑜呼唤,故意装作发出微微的鼾声。
周瑜见蒋干熟睡,回头向来人问道:“大事如何?”
“蔡瑁张允二位都督来信:‘曹贼谨慎,急切不得下手’,他们计划……”
来人极为谨慎,附在周瑜的耳边窃窃低语,后面的话越发细小,蒋干侧耳凝神静听,还是无法听得真切。
周瑜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回复二人,得便之处,可摘曹贼首级前来,我必在吴候面前,保举二人永镇荆州!”
“喏!”
“大都督安歇,此时交在属下的身上。”
来人拜辞离开之后,周瑜又返回床榻旁,低声呼唤:“子翼!子翼?起来饮茶!”
蒋干卧在被窝里,心中暗骂:“公瑾,我饮你个祖宗!你吐的我满身皆是,嘴巴鼻子里还有你的秽物!”
周瑜见蒋干没有任何反应,这才安稳的宽衣解带,上床蒙头呼呼大睡。
蒋干却无法安枕,心中盘算:“周瑜是个精细之人,若是天亮之后,不见了那封书信,必然追查,万一被他看穿,我这条命都要搭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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