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是正常的,这世界的一切不过是一种心境,心若无物就可以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参透这些,一花一草便是整个世界,而整个世界也便空如花草,这就是释家所说的心境。他们认为一粒沙可见三千大世界,佛说世界,即非世界,是名世界。”
宛儿似乎有些懂了,说道:“您的意思是说,所谓世界,不过是一个概念?”
“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释家的意思,跟我们道家所说的道和名,差不多。”张老樵解释道,“佛说世界,即非世界,是名世界,此话意味着,释家不认为外在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而是认为真实存在的是人们内心的本性,也被称之为空性。也就是说,他们认为,所有的事物都是空的、虚幻的,没有实体存在的。”
“哲学?”宛儿脱口而出。
“哲学?何为哲学?”张老樵问道。
宛儿解释道:“就是一种认识世界的观点,和如何处世的方法。”
“你这丫头这么解释倒也没错。”张老樵欣慰地点了点头,“这个凌驾于人的存在,释家的解释大致如此,就是个虚妄的概念。我老头子也就是活得久了一些,所以知道的多些,可说得不一定对。我姑妄说之,你姑妄听之。”
“樵老,我根据您的解释,想到了儒家说的,子不语怪力乱神,未知生,焉知死。”宛儿又联想到了儒家。
“嗯,儒家在凌驾于人的存在上,选择了逃避,他们不知道,没见过,所以也就选择了避而不谈。所以儒家是入世的。”张老樵别看平时嘻嘻哈哈,但是他能参透儒释道三家的终极理念,着实是修为了得。
“樵老,既然这个凌驾于人的存在能得到《连山》,那么为什么《连山》却是人作的?”宛儿想到了一个bug,问道。
“你指的是,为什么上古百越王天皇氏能作《连山》?”张老樵反问道。
“是的。那百越王天皇氏难道不是一个人吗?”
张老樵听到宛儿的问题,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问道:“不管咱们这个世界是不是虚妄的,或者是一个概念,我想问问丫头你,咱们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什么样子?宛儿脑海涌动,波澜壮阔。当然是人生活在地球上,地球是圆的了。
但是她不能这么说,如果这么说,简直就是惊世骇俗。
宛儿口是心非地答道:“咱们的世界,天圆地方,以天为盖地为庐。正所谓,苍天如圆盖,陆地似棋局。”
张老樵听完宛儿的回答,颇有深意地看着她笑了笑。
看着张老樵颇有深意的样子,宛儿问道:“樵老,难道我回答的不对么?”
“你回答的只是大家认为的样子罢了。”张老樵感叹道,“我老头子原来跟你的看法一致,不过我直到遇到了一个西洋人,才改变了我原来的看法。此人曾到过终南山吾老洞,和我这老头子聊过一天一夜,并证明了,我们所在的世界是圆的。”
“是圆的?”宛儿听到张老樵的话心中一惊,难道樵老也破了境不成?
“不知道了吧?”张老樵见宛儿一脸吃惊,吃了一口鱼,然后洋洋得意地说道:“跟我老头子混,你就长见识吧!”
“哼,也不知道您从哪弄来的歪理邪说!”
“歪理?邪说?”张老樵不屑地说道,“刚开始我跟你一样,也觉得这个人说的是歪理邪说,直到他给我拿出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个球一样的世界舆图。”张老樵言之凿凿地说道,“听傻了吧?没见过吧?我也没见过,不过后来我详细地听他讲了来龙去脉,又看有那球形的世界舆图作证,我才信了,我们的世界是圆的。”
宛儿听张老樵这么一说,松了口气。张老樵说的那个西洋人可能是个西方传教士,只是恰巧让他碰到了,给他看的定是地球仪无疑。
“西洋人?您就编吧。那西洋人叫什么名字?”宛儿故意问道,她想刨根问底。
“嘿!我这么大岁数了,犯得着骗你吗?”张老樵生气地答道,“那西洋人是个传教士,他说他叫利玛窦。”
利玛窦?宛儿脑中一边翻滚,一边算着大航海时代的时间,和利玛窦来中土的路线。
没错,张老樵没骗她。
还真让这张老樵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果然,活得久还是有好处的。
“好吧,我相信您。”宛儿说道,“我相信您说的,世界是圆的。”
“那是自然。”张老樵低声说道:“丫头,我可就告诉了你一个人,这可是个不小的发现。”
“那我问您,世界是圆的还是方的,跟那百越王天皇氏作《连山》有什么关系?”
这张老樵太能扯了,扯得也太远了点。
“有关系啊!”张老樵说道,“我是想跟你说,你已知的未必就是真实的。大家都觉得百越王天皇氏应该是个人,可是谁又能肯定地说,他就是个人?”
“我发现您越老越啰嗦了。”宛儿听了张老樵的话后,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您兜了这么一个圈子,就是想说,百越王天皇氏他不一定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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