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辚辚,马萧萧,黄金压肘玉垂腰。入山直探虎豹穴,跨海笑踏鼋鼍桥。千金死士勇百倍,叱咤胜气皆笼霄。
张老樵和宛儿自从离开了岳州城,一路上吃香喝辣。果然,行走江湖,身上有钱好办事。
不过,这宛儿哪都好,就是一路上太麻烦了。
宛儿每到一个地方,都让张老樵帮她买些亚麻布和草木灰,张老樵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都一一照办了。
张老樵买完了这些东西,不等宛儿发话,便一股脑地把这些乱七八糟都塞进了宛儿的车厢。
因为张老樵有个小心思,如果把这些东西都搁在装酒的车厢里,万一污染了美酒丹丘生,那可就麻烦了。
虽然这些东西根本不会污染丹丘生,而且喝过了几坛后,装酒的车厢里也有了些地方,但是张老樵就是不想把宛儿买的这些东西放进装酒的车厢里。
为什么?
他故意的,谁让宛儿买装酒的车厢时,选了个破破烂烂的?
他就是想故意报复一下张宛儿。
不过,对此宛儿并不介意。
这倒是出乎张老樵的意料。
要是按照宛儿平时和张老樵相处的那个性格,岂能吃这个亏?
有一天,张老樵实在憋不住了,一边驾车,一边故意问坐在车厢里的宛儿:“小丫头,车厢里挤不挤啊?一路上买了这么多亚麻布和草木灰,不舒服了吧?”
“别以为我不吱声,就不知道您心里装的是什么心思。”宛儿在车厢里答道,“不就是想报复我,给您买了个破破烂烂的装酒车厢吗?”
“你倒是挺聪明,不过以你的性格,应该跟我争执两句才是,如今怎么却这么老实?”张老樵倒是不在意说实话。
“因为您不懂,这些都是女儿家用的东西,所以没用您装酒的车厢。”
“女儿家用的?”
“对,您还是别知道了,男女有别。”宛儿掀开车厢的帘子,探出身来,坐到了车厢外,说道。
“这我倒是挺好奇的。”张老樵看了一眼宛儿,继续驾车,说道。
“您一个老头子,难道不知道女儿家来月事要用月经绵吗?”宛儿哼了一声,“这些都是做月经绵用的。”
“吁——”张老樵一听这话,连忙停下了马车。
“还问吗?”宛儿跳下车,盯着张老樵的眼睛,问道。
张老樵连忙避开了宛儿的目光,说道:“不问了,不问了。你快上车吧,我老头子可不懂这些。我还是好好驾车好了,以后你再给我找麻烦事,我也不问了。”
“当真?”宛儿含笑看着张老樵。
“当真,快上车吧。”张老樵看看四周,“荒郊野岭的,别再出什么事,咱们还是赶路要紧。”
“就这荒郊野岭的才好,您不是自称是江湖上宗师级别的人物吗?还怕这荒郊野岭?”宛儿挑衅地说道,“还觉得自己当车夫有多委屈呢,您也不看看,这一路上有没有人认出您来?”
确实,这一路走来,不论是在闹市还是在乡下,没一个人认出来,驾车的乃是江湖上宗师级别的人物,张老樵。
“这是因为我岁数大了,现在行走江湖的小年轻都不认识我。”张老樵解释道,“而且我在吾老洞守了四十年墓,外边江湖上的风云,想必早就变了。”
“嘴硬!”宛儿狠狠地鄙视了一下张老樵,“樵老,您刚才说我再给您找麻烦事,您也不问了,说话可算数?”
“啊……算数。”张老樵心想,这丫头是又要给他下套了。
“好,江湖宗师,说话算话!”宛儿说完,跳上马车,“前边再走一天路可就快入陕了,到了陕西,正好路过延安府,在那,我想休息一下,短则几天,长则月余。您呢,趁着这个休息的时间,帮我办一件事。”
“一件事?说得好听,不会又是什么麻烦事吧?”张老樵一听宛儿说这样的话,就挠头。
“嗯,您愿意当成麻烦事也成,不过这对于您来说,小事一桩。”宛儿微笑着看向张老樵,说道。
“你还有小事?说吧,什么事?”张老樵一脸不乐意。
“帮我配火药。”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张老樵听了宛儿的话,以为自己听错了。
“帮我配火药。”宛儿很稀松平常地又重复了一遍。
“小丫头,要火药做什么?”张老樵问道,“小孩玩火药,小心晚上尿炕!”
宛儿听到张老樵的话,咯咯地笑了起来,纠正道:“樵老,您说错了。不是小孩玩火药,晚上尿炕,而是小孩玩火,晚上尿炕。”
“你这丫头,还能笑得出来?”张老樵说道,“弄火药,你想造反不成?我可不帮你做这事,陕西造反起义的可不少,别再连累了我。”
“您啊,脑洞真大!”
“脑洞做何解释?别又说些我老头子听不明白的话,反正火药我是不能帮你配,那东西太危险了,整不好咱们马车都得爆炸了。”张老樵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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