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灵,便让时间静止在这一刻,永不流动…”
愿望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是残酷的,时空又怎会为一人而停止?虞青梧听不懂霁月的话中之意,他只得轻拍着她的背以作安慰。
半柱香的时间之后,霁月轻轻推开虞青梧,将打好的包袱递到虞青梧的怀里,她又将腰间的储物袋解下,递到虞青梧手中,说道:“包袱里有这几年我为你做的衣服,储物袋中有你的开山斧,还有一些丹药…”
虞青梧怔怔的接过这些东西,浓眉一挑,道:“我又不是要远行,怎么给我这么多东西啊!”衣物还好说,毕竟是换洗的,但他却不明白霁月为什么要把她自己的储物袋都给自己。
霁月别过身子,低着头轻声道:“时间快到了,你快些下山去吧,免得受钧天师伯责罚。”
“没事的,我不…”
“下山!”
虞青梧还待要说什么,可这时候霁月好像变了个人一般,厉声说道,始终不肯转过身。
“这…”通过两人之间的练习,虞青梧很清楚的感应到此时霁月心中的怒气,他迟疑一声,最后还是向着房外走。他止于房门前,回头对着依旧别着身子的霁月说道:“仙女姐姐,你要照顾好自己,有事就来太虚峰找我!”说完,他大步跨了出去。
待得感应到虞青梧已经在下山的路上后,一直别过身子不动声色的霁月抬手掐了几个法诀,将自己心中的种种心声尽数以神通掩盖之后,她跌坐在床榻上,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阿树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啊!从开始只是师父对徒儿的关爱,渐渐的变成了男女之间的爱慕!”
泪滂沱,染衣襟,以神通掩盖了虞青梧对自己心声的探知后,她在心中千百遍的重复着一句‘我喜欢你’。
或许是从三年前再次相见的那一刻起,原本的师徒之情就已经变质,蜕变成了男女之情,当意识这种变化时,一切都晚了,再人改变都改变不了。她心知肚明,自己的情感是罪恶的,是不被世人所认同的,所以她极力的隐藏着自己的感情,不让虞青梧发现。
她真的很怕,怕虞青梧一旦知道自己的秘密后就会离开,两人再也不能像是‘师徒’、‘姐弟’那般亲密相处,怕不能每天都能看到那早已烙进心底的模样,怕连说一句话都会是尴尬…
当虞青梧说出要娶她的时候,她原本应当是开心的,可忽然间心底的恐惧更浓了,她更怕虞青梧是开玩笑的,不过她心底仍旧存在一丝臆想,直到钧天真人说出那番话后,她彻底清醒了。
既然爱在心口难开,那边藏住,用血凝住!她很清楚,虞青梧的未来不应该局限于昆仑山,甚至不应该局限于人间大地,属于他的地方会是广袤的天界,是银河,是天外天,她不能为了自己而毁了一个本该君临天上地下的男人,虽然她心中有千万般不愿…
“从今以后,你我就要隔峰相对,再难相见…”
她轻轻躺在虞青梧曾睡过的被褥,眼泪止不住的淌落,顷刻间便打湿了一片…既然决定封存心中早已萌芽长大的情,那日后她便不能再见虞青梧,否则她真的做不到再将那份朦胧的情藏住!
此时的虞青梧已重回太虚峰,由于霁月竟施法隐藏她心中的念想,所以他并不能感知此时霁月的心情如何。在到了太虚峰顶,便有一位弟子领着他直接进了太虚宫旁的无虚宫的一间房。
房内的被褥都是新的,虽然陈设简单,但却异常整洁,料想是刚打扫不久。虞青梧解下包袱放在了床上,正想施法打开储物袋,看看里面有哪些丹药时,刚关上不久的房门突遭一股大力辈撞了开来,随即一道身影便冲了进来。
“不愁!”见来人是金不愁,虞青梧略微一愣,一边将储物袋系上腰带,一边示意金不愁随意坐。
金不愁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床榻上,抬眼看了看虞青梧,板着张脸说道:“老头子叫你去一趟太虚宫。”
虞青梧耸耸肩,笑道:“怎么还需要你这个大少爷来传口信啊!”
听到虞青梧的话,金不愁当即隆拉着脸,郁闷道:“可不是嘛!你这个天才来了,老子就成跑腿的了!”顿了顿,他忽然一脸好奇的对着虞青梧说道:“你怎么不光没死在化仙灵台,还有那么好的运气可以得到前辈高人传授法术呢?”
当年虞青梧辈贬到化仙灵台中的几日后,这个消息便传遍了昆仑山,所有人都认为虞青梧这会儿死定了,没想到九年过去,虞青梧竟然又回来了,着实让人想不通。
当然,除了以金不愁为首,在太虚宫外偷听长老宫主对虞青梧盘问的弟子之外。
虞青梧并未介意金不愁的话,这昆仑山上除了霁月之外,就金不愁算是他的朋友,此时听到金不愁又气又醋的话,他哈哈一笑,道:“这是你羡慕不来的!”话罢,他已除了房门,向着太虚宫而去,留下金不愁一个人郁闷不已。
此时的太虚宫中并无人影,虞青梧刚踏进殿门,香烟袅袅间,钧天真人的声音自偏殿中传了出来:“是扶摇吧?来偏殿。”
闻声,虞青梧径直绕过屏风,进入了偏殿。这偏殿曾是夏履癸莅临昆仑山的居所,也是钧天真人的居处,所以他算是熟悉的。偏殿中,钧天真人正闭目盘腿坐在地上的蒲团上,听到异动后,他也不睁眼,说道:“坐下吧。”
虞青梧点点头,坐在了钧天真人身前的蒲团上,说道:“宫主招弟子来有何事?”
这个时候钧天真人才睁开眸子,他抬起手指着身后,说道:“这个字可认识?”
“道!”顺着钧天真人所指,墙上有个铁画银钩,但却圆转无比的‘道’字。虞青梧眸中闪过一丝疑惑,道:“宫主应该不是要问我认不认识这个字吧?”
钧天真人点点头,他起身轻甩手中拂尘,仰首望着墙上那大大的‘道’字,说道:“在你认为,道是什么?”
道是什么,这个一个亘古的话题,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见解。虞青梧同样有自己的见解,他当即说道:“道者,玄德也!”
“哦?”虞青梧的回答显然勾起了钧天真人的兴趣,他转过身,看着虞青梧笑道:“你且说说看,道如何为玄德!”
虞青梧微微一笑,侃侃而谈道:“道德天尊曾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自然即万物,同理道便是万物,即是万物便囊括了一切,是能容一切者,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刚,无有入于无间也。道生之,德畜之,物行之,势成之,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然。故道生之、畜之、长之、育之、亭之、毒之、养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玄德…”听到虞青梧的解释,钧天真人皱着眉头轻喃道:“无上大德…”顿了顿,他眉目舒展开来,看向虞青梧的双眸满是赞许之色:“你这番解释偏则偏,却也不无道理!”
顿了顿,他收起面上的微笑,一脸严肃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居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你明白吗?”
听到钧天真人的话,虞青梧心中冷笑不止,嘴上却是说道:“弟子受教了!”钧天真人的话无非就是要向他传达一种善念,说白了钧天真人之所以会问他何谓为道,为的就是要试探他是否真的改变了过去繁重杀心。
见虞青梧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钧天真人心中已认定虞青梧在化仙灵台中洗尽一身铅华,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被击破,他面上笑容重现,坐上了蒲团后,说道:“你既已拜入我三清一脉,便需学习三清一脉的入门法术——御剑术!”
“御剑术?”一听到钧天真人说要传自己御剑术,虞青梧顿时一喜,连忙坐正身子,低头道:“请宫主不吝赐教!”
修士达到第二境界炼气化神境之后,便能御器飞行,借助法器或是法宝在空中自由翱翔,而整个修道界中,最厉害的御器飞行之法,莫过于昆仑山三清一脉中的‘御剑术’了,它不光可以御器飞行,亦可以作为攻击法术,修为足够的话,截海断山根本不在话下,端得是一大杀术啊!
见虞青梧恨不得马上就学的模样,钧天真人摇头一笑,他屈指对着虞青梧眉心隔空一点,将御剑术的要诀精义传入虞青梧的识海后,说道:“御剑术在我昆仑之中虽是入门法术,但它博大精深,玄奥无双,练至高深之处不会比世间任何法术差,曾经就有一位前辈精研此术,最后凭借着此术挫败天下群雄,百年后霞举飞升成仙!”
此时的虞青梧哪里有心思听钧天真人说御剑术有多厉害啊,他早已一心扑入那入门容易精通难的剑术当中,沉迷而忘却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