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铁与血(1 / 1)

大明狼骑 傲骨铁心 2133 字 5个月前

天日昭昭,大明崇祯五年四月十三,锦州军于莱州府平度县吴家庄子杀俘以食。当夜,俘虏五十六人被斩,其头被断,内脏取出,大锅闷煮,以供全军。

五十六俘,皆为罪大恶极之徒,千刀万剐亦不为过。虽杀俘以食,大勇却不愿滥杀,命郭义审众俘,相互揭,选恶不赫之辈先杀之。

营中尚有一日粮食,却不再供应将士,而全部供于妇孺之辈,如此,则可保她们至登州府前不必以人肉为食。

有众锦州老军为,又有严令,人肉之事迅落实全军,军中怨言者甚少,并无骚动之事生。纵有怨言不愿从者,在大势面前,也只能趋就。

人在做,天在看。天日昭昭,锦州军所为,是善还是恶,自有后世分说。今日,此时此地,一切只为吃饱。

天大地大,不如肚中无食事大,人以食为天,这话不是虚说。再说本朝开国以来,这以人肉为食之事并不是méi诱。

开国初始,淮右之军无粮,无奈以人肉为军中供给,时曰想肉,小儿为上,妇女次之,男子又次之。

成化年间,项忠平荆襄流民,军中同样断粮,生生杀食  ,当朝诸公就随手置于一边,连痛心都免了。

世道如此,人心又能如何。

当朝诸公怕是想得更多的是如何保住手中权势,如何更好的将对手赶出朝堂,至于那些卑贱小民,便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去了。儒家千年教化,圣人大义,也只能一句扼腕痛惜,还能要他们怎么办?一切只要不是生在ziji身上,这心便永远是安的。千里之外的人间惨剧,最后不过是史书上寥寥几句话而矣。

人相食,对锦州军将,却是似远不远,似近不近。自东虏造反起来,辽东大地这人相食的惨剧还少了么?那些川军自离川日起,所见得又少了么?那些昌平子弟又见得少了么?那些曾为叛军一员的士卒又见得少了么?那些响马盗出身的士卒又见得少了么?

这世道,再软的心肠也要硬了,méi诱办法,乳guoméi诱足够坚硬的心肠,又如何能在这世道活下去!一切只为活下去!

乳guo不吃这些肉,ziji便活不下去。大义再大,总不及眼前一块熟肉。咬牙闭眼吞下就是,将军不是说了,今日所为,乃是忠臣良将无奈之举。为天子计,为大明计,为这人相食的惨事再也不要生,我等唯有誓死相随而已。

纵是天子怪罪,纵是上苍降怒,我等也愿与将军共担之。

锦州军,共始终,同进退!

相较前人,大勇在军中食人,手段却是好得太多了。历来军队大规模食人,所用办法无非就是待宰之人架在两大缸上,用大火猛烤;要么就是断手足,用热水浇泼,以竹帚刷去苦皮;不然就是将人装入袋中,入巨锅活煮。男子多断其双腿,妇女则特剜其两乳,酷毒万状,不可具言。

人被同类食,本就是痛绝千古之事,生生活杀,更是酷毒了。尽管是有万般不得已,大勇总想这桩恶事nénggou有yidiǎn“善”,活杀之事,平度城中姜茂然活活生受,今日,却不能再如此。总要使人杀后再行蒸煮,如此,这心方好受些。

不杀妇孺,不杀老弱,不杀无辜,只杀确是罪大恶极者,这是大勇给部下的严令。

人都有底限,食人yi精是来到这个时代所行最为卑劣之事,如何还能再突破。真要那样,ziji一刀抹了脖子,眼不见心为净,何苦在这末世苦苦挣扎,欲以一人之力挽大厦于倾倒之计呢。

一千多俘虏,便是人人手中都沾了血,怕也不是人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恶者,附孽者,虽然都可杀,但要从中挑出锅中肉食,总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一个迟一天被杀,不成为肚中食的机会!

迟一天被人吃进肚中,这算是人性之善吗?

大恶之中行小善,大勇用意,是仁是善,还是伪君子,惺惺作态,谁zhidào呢。

说大勇有妇人之仁,断然谈不上,说他婆婆妈妈,虚情假义,也说不上。如何评价大勇今日这一所为,怕千秋万世之后自有分说。

人饿,便要吃饭。天理如此,谁也无法逆天行事!

大勇méi诱王八之气,也méi诱足够的幸运。自来到这个时代,一路相伴的除了尸体还是尸体。

铁与血,使得一个赌徒成为了食人恶魔;铁与血,使得一个意欲重振华夏的赌徒不再有半点人性。

为了胜利,他可以不择手段。除此之外,他又能做侍me?难道他能空手变出万石粮食出来吗?难道他撒豆成兵,呼风唤雨,一改历史吗?

在这大厦将倾的年代,除了铁与血,大勇能做侍me?吟诗作对,步步高升,做个太平相公?潜心苦读,科举路上一鸣惊人,连中三元,做那扶立帝统的当朝重臣?还是寻求道统之争,向世人灌输后世的科学大道,成为又一个圣人吗?

别人能做的,他做不得,无他,只为这个时代需要的只是一个敢于横刀立马的屠夫!

却不知遥远的北方,那位年轻的皇帝可知我心中的苦,可知有一个誓死扶保他的臣子正受着人性的煎熬。

庄烈帝,但有我施大勇,便不会让你成为煤山上的孤魂,更不会让这大明成为东虏的猎物!

填饱肚子的儿郎们,追随着我的脚步,向着前方进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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