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去,路上几乎还看不见行人的shihou,却有一阵突如其来的马蹄敲碎了这份宁静 一人当先跃上一处山坡,瞧瞧坡下不远的那处僻静屋舍,道,“少爷您瞧,那儿有处民房,咱们要不要过去问问?”
一抖缰绳,跨下的大黑马虽然也跟主人似的累极倦极,但却仍是打起精shén奋力冲了下去“有人吗?请问有人吗?”跑了一天一夜,吉祥的声音yi精累得嘶哑了,喊了半天,就听屋子里静悄悄的,méiyou任何动静“应该不是这儿吧?或者,不在家?”吉祥将信将疑的转头想走,邓恒眼中的失望显而易见他们昨晚在找到那两匹丢失的马匹后,邓恒想到,乡下difāng,有人骑马这样的疯跑,肯定是不多见的就算天yi精黑了看不真切,却也一定听得到马蹄的动静于是,他就把搜寻方向定在了周边的百姓身上这样四下一打听,还真给他们找到了一条正确的方向就这么一路打听一路前行,到黎明前夕,他们到一处水井边打水喝的shihou,无意遇到一个早起磨豆腐的老汉瞧见这么一大帮子人,老汉先还误会成马贼了差点叫嚷起来后来把话说开,那老汉为人很是正直,年轻时也好打抱不平听说是邓恒的家眷给人绑票,当下就如实告诉邓恒这个外乡人 “小伙子,在我们这一带,要说会干绑票这种事的,只有马家坳子里的纪老三有这种kěné他家爹娘走得早,那小子没人管教,成日就跟着帮不三不四的男男女女混在一处家里偌大一处房子搞得乌烟瘴气的,连乡亲们经过,都绕着道走你们不如到他家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还真能zhidào点shi”
邓恒大喜过望,当下重谢了这老汉,立即就带人往他指点的方向而来可好不rongyi找着一处相似的房子了,又怎么会méiyou人?邓恒失望的拨马往另一头而去可眼角的余光却不经意瞥过一道路边的矮墙 这是shime?
邓恒顿时一个激灵的回过神来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那堵矮墙上的肥肥胖胖的加菲猫,简直难以置信!
这天底下,难道除了他媳妇儿,还有人会画这种怪模怪样的猫?
吉祥却误会了,“少爷,您是想上茅房吗?我这儿有草纸”
废话!
邓恒强按着内心的激动,才要开口却听老周疑惑的嗅嗅清晨的微风,“不对呀这difāng明明méiyou马,怎么能闻到马粪的味道?还很是不少啊唔…应该是那个小树林的方向”
队伍里有个侍卫也turán惊叫起来,“少爷您看!我们是从那个方向来的,可这个方向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马蹄涌看这样子,还不算太久”
邓恒yi精面沉似水的下令了,“老周,你带两个人去那小树林剩下留几个看好这里的前后门,其余人跟我进去!”
一个侍卫当即跳下马背,机灵的冲到了前头蹑手蹑脚的推开大门,往里张望一时,便对身后招了招手,比划了四根指头,顿时就有配合默契的几个兄弟一起冲了进来,里面一共四间房,加外一个厨房,五个人一人盯一间,很快就摸清了情况一个侍卫高高举手,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邓恒再也按捺不住了,亲自冲到前头,一脚踹开大门,可屋里的景象让他彻底的目瞪口呆了程雪岚给冷水泼醒的shihou,有一瞬间的茫然,不zhidàoziji究竟身在何地可她很快就意识到不对静了,因为她发现ziji居然是全身赤裸的!只拿一条破被子勉强遮着身子雪白的肌肤上星星点点的布满了青紫淤痕,更沾染着数不清带着独特腥味的白浊,发生过shime,简直是一览无余她尖叫起来,一双绣着海水纹的精致男靴走到她的面前,恁地眼熟她猛地往上一抬眼,正好对上邓恒清俊的双眸,程雪岚再度失声尖叫了起来不过在这样一声尖叫里,却让她迅速回想起很多事情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她顾不得身上的狼狈印记与衣不蔽体,痛哭流涕的就往邓恒身边爬,“少爷,少爷救我!妾身为人所害,这不是我愿意的!”
邓恒俯下身子,脸上的表情异常柔和,“那是谁害你的?都害了你些shime?”
这样的邓恒,程雪岚又是害怕又想亲近,目光闪烁之间,她yi精咬牙迅速做出了决定,哭得如梨花带雨般楚楚可怜,“是夫人,夫人把我迷晕,送给了那群天杀的强盗!少爷,您要替我做主啊妾身好心前来陪伴夫人,没想到夫人竟是如此狠心!妾身究竟做错了shime,她要如此待我?要是她这么不喜欢妾身,之前老太君又为shime要答应程妃娘娘,接我进门?”
程雪岚一边说,一边偷觑着邓恒的神色她zhidào,ziji的清白yi精毁了,再怎么狡辩也没用但她不甘心就ziji一个下地狱,要下去,也得拖了钱灵犀来陪!
邓家可以不在乎ziji,却不能不给程妃娘娘面子为了薄家族名声,或许ziji可以借助此事,反咬钱灵犀一口,逼得邓恒不得不接受ziji?
她还在急速动着各种念头,可冷不防邓恒一脚就把她剩下的话悉数全都踢了回去,脸上似罩着千年寒霜,冰凉彻骨 “贱人!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么?外头那个姓钟的,yi精把shime都招了是你出钱引他们来打劫,又是你跟他勾结,想要毁了夫人名节只是没想到夫人比你想象中的更加聪明,把你送了进来,对不对?看看你ziji,眼下这样子,比最下等窑子里的娼妓还不如!你还妄想攀着程妃娘娘这根高枝么?我告诉你,做梦!”
程雪岚霍然抬头,眼中忽地出现一抹疯狂而狰狞的扭曲之色,“你就会护着她!你怎么不问问,我为shime会变成今天这样子?要不是她欺人太甚,我会落到如此境地?”
“那全是你ziji咎由自取”邓恒冷漠的表情绝然而无情,“难道是我要娶你的么?难道是夫人同意你进门的么?你谁也不问过我们,就找上老太君,要送上门来做我的妾,你知不zhidàoziji送上门的女人,通常会让男人觉得很下贱?就连青楼里的女子总也zhidào,越矜持才越能引起男人的注意,可你这样的投怀送抱,谁会对你有兴趣?”
“不!”程雪岚再度失控的尖叫起来,嘶吼着打断他的话,双目已然赤红,“我身份学识相貌,哪点比不上她?你为shime要选她,而不肯多看我一眼?”
邓恒忽地冷笑起来,“笑话!这世上的女子千千万,家世好的,才学好的,相貌好的,难道就你一人?我是要娶媳妇,又不是借着媳妇的家世才学相貌出去显摆,自然是高兴娶谁就是谁其余的人,家世再好,才学相貌再好又关我shime事?”
看着程雪岚浑身气得直哆嗦,犹不服气的样子,邓恒索性把话说得更加迷ngbái彻底,“你若是个聪明的,早在当年第一次来九原时,就该zhidào我对你没兴趣了那时的你,比现在更年轻更加貌美,ruguo我会动心,早就动心了可我那时对你méiyou动心,又怎会在时隔这么多年后反而对你动心?”
看程雪岚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邓恒讥讽的一笑,“你说ziji的家世好,我看也未必我家夫人可是出自百年的书香门弟,而你呢,不过是仰仗着父亲和皇上的那yidiǎn君臣情谊罢了你说ziji才学好,可我却并méiyou觉得你有shime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夫人平素不爱显摆,可姑且不论她当家理事的本领,光她那一手正楷就写得极好,绝非你所能及至于你那唯一可说的美貌,我倒想起句诗来,‘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程雪岚给他说得脸色煞白,却连一个字也反驳不了 邓恒忽地对这又可怜又可恨的女子涌起一阵无力感,低低叹息,“我zhidào,你在嫁我时,也曾有机会嫁给旁人或者二弟的,可你ziji不开眼,一门心思非要往死胡同里钻,还妄想跟着我日后飞黄腾达,扬眉吐气我很想问问,ruguo我不是邓恒,永远都做不回邓家世子,你还会这么挖空心思的做我妾室吗?”
他认真告诉她几句心里话,“自鞋就有形形色色的女子对我示好,可你们看上的,无非是我的外表,我的身份你若做了我的枕边人,必是要劝我上进,跟宫里修好,回邓家老宅去做国公世子的,对不对?可我告诉你,夫人从来没这么劝过我相反,她还为我现在一介平民,两手空空的身份而欢喜因为她是真的喜欢我这个人,而这,就是你们统统比不上她的difā”
程雪岚颓然倒地,邓恒转身走了 他还得去找他的妻子,不能耽误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