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青皮大汉拿着钢棍正要虎入羊群,站在挖掘机上的王有才忽然面色一变,眼中寒光闪烁的看着人群里,几个拿着手机拍摄的人。
心头大怒,侧过脸去避免自己被拍到长相,然后一手指着那些拿手机的,大声说道:
“妨碍公务就已经是社会上的反动人士了,这些大胆的狂妄之徒,竟然还要拍摄我村委会执法过程,欲要上传网络颠倒是非黑白,阻碍沙坪坝的发展计划。把人围住,一个都不准跑,先不要动手,让所有人把手机都交出来。”
那些青皮大汉也是心中一惊,看见有人在拍摄。这个年头大家都怕大家把拍摄的视频上传到网络,引发舆论热潮,小事化大。
所以心中愤怒的同时,也连忙加快了行动,不自觉的分散开来,把连张珏以及秦所长在场的所有人都围了起来。然后上前五六个青年,一个一个的挨着收手机。
这分化策略简直是绝了,他们也不让众人一起交手机,而是五六个围住一个,一个一个的收。你敢不交?
王有才这才说道:“同志们可以放心,我党绝不会拿百姓的一针一线。这些手机只是由我暂时保管,等我们商量出了结果,自然会交换给大家的。”
听他这么说,大家即使非常不想交手机,这下也不敢了。都认为不交手机,白挨一顿打有点划不来,别看大家现在群情激奋的,可这一被分散开来,顿时成了一盘散沙。就算有人被当场打死,也绝对没有人敢上前劝阻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嘛。反正都想是,又没打我。
而王有才又说不是没收,只是暂时保管。这意思也就是不让他们拍摄。这便又众人高压的心脏,松了一口气,基本上被人一伸手,就乖乖的把手机交出去了。
张珏面色有些阴沉了,实在是想不到这光天化日之下,村委会的人竟然做出了嘿社会都不敢做的事情。围住老百姓,强行没收手机?这也只有在海盗劫船的时候才有可能出现。
秦所长也是大怒,正在这时,三个青年已经收到了两人跟前:
“别让我们废话了,手机交出来。”
方老板大怒:“他们两个是来我们店里吃饭的客人,他们不用交。”
“他们用不用交不用你废话,感觉的,拿出来,不然你们可以看看,我这钢管的一端是不是尖的?这攮进肚皮里去,可比要难缝哦。”那青年眯起眼睛打量着秦所长,威胁意味很明显。
秦所长大怒,当了一辈子警察何时被这样威胁过?现在早就是和平年代了,是谁谁谁虐待个小动物都能被舆论谴责死的年代,而这些人竟然堂而皇之的做出这样的事情?
“放肆,谁给你们的狗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做为?”
老秦怒不可遏,指着那青年的鼻子大喝一声,他是个粗中有细的老人家,骂的同时,心中已经将这几个人的长相记住了。
张珏负手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站在挖掘机上的王有才,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自己若想完成那蓝图,必须要拔掉沙坪坝村委会这一颗毒瘤。
然而异变徒然发生,张珏也没有料想到这些人的胆子竟然已经大到了这种程度。那青年听到秦所长的怒喝之后,竟然毫无预兆的用那钢管的尖端,向着秦所长肚子捅去。
老秦瞳孔一缩,大概也没想到这些人会如此的狠辣,在那电光火石之间,身子下意识的往后一弓,肚子一缩,没让那钢管捅实在。但却被尖端捅破了皮,虽然没有彻底捅进去,可他当场仍旧血流不止。
老秦后背冷汗顿时就出来了,刚才幸亏自己反应快,若不然这么一钢管把自己捅死都是有可能的。捂着流血的肚子,老秦不断的退后,大喝道:“你们这些狗曰的,都跑不了,胆子太大了。”
跟前的人也看得提心吊胆,心中庆幸幸亏自己把手机教了,若不然这些人如此大胆,说弄你就弄你,要是把命扔在这个地方,简直是划不来。
那青年冷笑一声:“老东西闪的还挺快。呐,老子再给你说最后一次,手机交上来,要不然我真就不客气了。不要以为自己年龄大了,我就不敢……啊。”
张珏暴怒,已经无法冷眼旁观了,顿时一个猛子冲上前去,一计边腿便狠狠的抽在了那青年的脖子上。那青年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发出一声脆响,然后整个脑袋就耷拉了下来,痛的死去活来,又惊又恐,直以为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青年的同伴们又惊又怒,大喝一声:“一起上,把这阻碍社会进步的障碍物消灭掉。”
张珏愕然,嘿社会也会在打架之前,先占据道德制高点了?随即又冷笑了出来,要打架?那便和你们好好玩玩,想罢,弯腰将脖子被自己踢骨折的青年手中的钢管捡了起来。
倏地一甩,横隔在胸前,面色坦然的看着冲上来的青皮大汉。
那些被包围的老板和百姓,一见这场面顿时心中一喜,然后慌忙后退、逃跑。这正是给了他们逃跑的机会啊。
站在挖掘机上的王有才面色一狠,狞笑一声:“把这两个社会败类、渣滓给我拿下。千万不要出人命了,在法律上,虽然我们是正当防卫,可这也说不通。”
那些青年们闻言,顿时如狼似虎的扑了上来。
张珏冷笑一声,心中记住了这个王有才,此人不除,必定是危害社会的一大毒瘤。
正此时,老秦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捂着后腰走了上来,和张珏并肩而立。
张珏看了看他在不断滴血的肚皮,皱眉说道:“你后边去,一大把年纪了,打什么架啊?”
老秦沉着脸,没说话。
张珏心中顿时大急,这老秦怎么不听劝呢?自己对上这些人,本来就有些捉襟见肘了,老秦再一上来,自己还得保护他,更加束手束脚。
这时,老秦不退反进,竟然上前一步,面色无惧的看向围住自己两人的青年,大喝道:“你们想造反不成?是不是要造国家的反啊?”
一个脸上有烟疤的壮汉狞笑一声:“去你娘的,你还能代表了国家?都退后,看老子怎么收拾这恬不知耻的老东西。”
话音落下,这烟疤青年残酷的笑了一声,将手中的棒球棒一甩,便快步冲了上来。其他的青皮大汉也不急着动手,反正已经包围住了,迟早是要上的。
张珏大惊,老秦这年龄,恐怕一个回合下来就得在医院躺半年:“你……”
秦所长连忙回头眨了眨眼睛:“张主任,您不用出手,看我的,这个场子我肯定是要找回来的。人民精察的生命竟然受到嘿社会的威胁,奇耻大辱。”
说这话的功夫,那烟疤青年已经上了前来。而老秦竟然一改之前宝刀不老的作风,忽然惊恐的后退一步:“你,你要干什么?”
烟疤青年一愣,心道这老头该不是精神有问题吧?没搭理老秦,继续上前。
然而老秦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了起来,大喝一声:“你这嘿社会份子,是不是想要抢枪?”
那烟疤青年一愣,抢枪?啥抢枪?抢啥枪啊?
而站在挖掘机上的王有才却忽然面色狂变,老秦的那句话在他脑子里只是闪了一下,他后背的汗毛顿时竖立了起来,一股凉气直冲天灵盖。因为太过焦急,他的发出的声音都变得嘶哑了,扯着脖子喊道:
“误会,都退后,不准动手……”
“啪~”
王有才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安静的沙坪坝忽然响起一声声响不大,却格外清脆,格外震耳欲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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