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第248章感染 骨瘦如柴的乌鸦停留在黑色的屋檐上,发出一声怪叫之后振翅飞走。
道旁的排水沟里蓄满了漂浮着一层油彩的黄汤绿水,散发出让人作呕的味道,浑身湿漉漉的老鼠哗啦一声从污水中钻出,手中捧着不知哪里来的碎肉…
“好臭…”这座浓雾弥漫的城市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恶臭味道。
“肖恩,你受伤了!”身后,奥莉薇说道。
一边跑着,肖恩一边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刚刚在全力逃跑没有发现,现在自己身上有大大小小数十处伤口…
都是被那些生锈的人偶肢体划破的。
最恐怖的伤口在右臂和右腿上,两道伤口的肉翻开,亮晶晶的脂肪暴露在空气中,甚至能看见其中鲜红的肌肉…
之前疯狂分泌的肾上腺素所隐藏起来的疼痛袭来,肖恩感觉自己似乎有些发烧,头晕眼花。
刚刚吸下的嗅盐,让肖恩的灵魂回复了一点灵力。
原本是打算用来防备意外情况的,肖恩不得不动用“灵药之雾”先治疗周身的伤口。
亮闪闪的黄绿色雾气包裹住了身上的伤口,小型的创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可是,由于灵力不足,身上那些大型的伤口只是止住了血,依然是开放着的…
“只要下雨,就是倾盆大雨…”肖恩深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倒霉。
不过,刚刚的灵药之雾让发烧的感觉稍微消退了一些。
在死寂的、滑腻恶臭的石砌街道上跑着,肖恩听到身后传来人偶走路时,金属碰撞地面的声音…
“不行,这样会被追上的。”没有灵力的肖恩,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让奥莉薇单独面对那个畸形怪物,也没有获胜的可能。
肖恩拉着奥莉薇钻进了旁边一间木房子内。
黑暗中,肖恩通过绯红纽带,让奥莉薇保持安静。
人偶很快就抱住了自己的躯体,停止了一切动作,体内飞轮运转的声音也被压抑住了。
肖恩则屏住了呼吸。不需要收敛灵质——他用光了灵力,灵魂的反应分外微弱…
面前朝着街道的木墙上,有着一道缝隙,透过缝隙,肖恩可以看见浓雾弥漫的街道。
在这死寂之中,肖恩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扑通、扑通、扑通…
心跳之外,便是那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不断砸在地上的声音。
浓雾之中,肖恩能看见一个巨大的轮廓正在接近。
锈蚀的手臂、腿脚和躯干,以毫无美感的方式拼接在一起,浓雾之中的轮廓,就像是一个生满了畸肢的巨型蜘蛛,正在飞速地往前爬行。
畸肢人偶团上,一张张生锈的脸孔此起彼伏地开合着嘴巴,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泡音。
人偶团闯出了雾气,来到了木房子前。
“如果被发现的话,就死定了…”
肖恩的呼吸不自觉变得粗重,他只能用满是血污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恶臭、疼痛、心跳、慌张、憋闷、无望…
各种负面的状况和感觉,冲击着他的心灵。
肖恩只能闭上眼睛,祈祷着能有那么一点好运气。
哐啷、哐啷、哐啷…
畸形人偶散乱地追着,团块的顶端,无数眼眶空洞的脸孔,簇拥着那个一半皮肤腐烂,一半是锈蚀骷髅的脸。
那个空中的怨念聚合体,它的一部分化身控制着这个残肢团块,没入了前方的雾气之中…
渐渐走远。
捂着口鼻的手放下,呼吸渐渐轻快了些。
“走了…”
肖恩低头,又吸了一口嗅盐。
由于剧烈的心跳,他有些头晕目眩,用满是伤口,灼痛不已的手,去支撑旁边的木板墙壁…
却摸到了一块滑腻、湿漉、鼓胀的东西。
强忍住手心传来的恶心感觉,肖恩借着光芒去看自己摸到的事物。
那是一串寄生在木墙上,不断鼓胀、散发恶臭的脓包。
从隐形胃袋中掏出水壶,一边清洗自己的手,一边干呕着…
“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肖恩判断着,“那个怨念人偶如果在前面找不到我,很可能会返回这里。
“必须离开这里。”
这样想着,肖恩唤起了奥莉薇,两人重新回到了浓雾弥漫的街道上,向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沟渠和房脊上,黑色的老鼠也在成群结队地奔跑着。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一边在死寂的街道中奔跑,肖恩一边思索,“迷宫岛之中怎么会有这样一座城市?”
这些问题暂时没有答案。
糟糕和危险的处境,并没有让肖恩失去思考的方向:“无论如何,我都要想办法离开迷宫岛。
“要想离开这里,只能理解它,找到此地发生的一切所暗含的意义和规律…”
不能逃避,必须去解开谜题…
如此想着的肖恩,忽然听到了一阵小孩的哭声。
“有人!”
如果是类似于之前在残肢荒丘,所听到的那种缥缈的声音,肖恩也许会远离。
但是这个哭声所在的方位非常的明确,而且并没有蕴含着怨念。
犹豫了一下,全无头绪的肖恩决定去看一看。
顺着哭声,肖恩从一个狭窄的木门,走入了一间房子中。
借着门外朦胧的光芒,能看见一个穿着脏兮兮衣服、有着一头乱发的孩子,正背对着门口,无力地哭泣着。
哭着哭着,他突然咳嗽起来。
那咳嗽的声音是如此的剧烈,以至于肖恩都担心会伤害到小孩的肺和气管。
似乎发现有人进来了,小孩缓缓地转过了自己的脸。
转过头来,肖恩才发现,小孩的脸上和脖子上生长着黑色的脓包,脓包的根部红肿,鼓胀的血管一跳一跳。
小孩还在咳嗽,他咳出了一滩黑血,呕在了地板上。
“呼…呼…”他的眼眶发黑,艰难地呼吸着,“爸爸、妈妈…
“叔叔…婶婶…
“爷爷和奶奶…
“大家都死了…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望着肖恩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神采,小孩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呼吸着,每一次胸腔鼓胀都能看清根根分明的肋骨。
黑色的脓包颤颤巍巍,一点点黑色在他的皮肤上弥漫。
“圣父不是会…不是会疼爱他的子民吗?
“为什么会…”
对方似乎染上了非常猛烈的传染病…
没有拯救他的办法,只能保持着距离。
“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能把…整座城堡变成黄金…
“为什么,却治不好我们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