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陈安的询问,老李不知他是何意,当即点头道:“我们这些治厕吏都是在洁城司麾下当差的,自然都是如此。”
听他这么一说,站在边上的凰舞,当即开口道:“你乱说,别处公厕的纸张,可没有这些洞洞眼眼的。”
老李闻言,顿时皱眉道:“你这姑娘,可知这些洞洞眼眼之处,原来的字迹是什么?”
“什么?”王钢铁好奇。
老李也不解释,只是伸手从那案几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木匣来。
“我看你们也都应该是识文断字的,你们好好看看,这些被我抠下来的洞洞眼眼,原本该有的样子。”
王钢铁上前,一脸不爽的伸手接过木匣。
等他看清里面的东西之后,顿时神色一变。“大哥,这里面全都是大炎和炎帝的字样。”
陈安闻言,这才拿过查看。
“老李,你……你能做到这样,我很欣慰。”
老李闻言,却是一副痛心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竟然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这么精贵的纸张,用来当做厕纸不说,上面竟然还印有大炎的国号和炎帝的帝讳。用来擦腚,这可是大不敬啊!”
“照俺说,这人要是被抓到,就该拉去砍头……”
凰舞怕他口无遮拦的,又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言语来,急忙故意轻咳,示意老李不要再继续说。
“咳咳……”
陈安也是满眼苦笑,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老李,竟然会忠心到这个地步。
总不能告诉他,这主意是自己出的吧?然后自己砍自己的头?
趁着他停下的工夫,急忙开口转移话题。
“那这些字眼被你抠下以后,又是如何处置的?”
听他这么一说,老李脸上的神色,立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郑重和骄傲起来。
“这上面写着的,可是大炎国号,可是炎帝帝讳。自然是要带回来,供奉起来的。”
“我家里的那个破碗装不下这么多的字,我今日还专门去找木匠给我做了这么个木匣子的呢!”
“能去你家里看看吗?”陈安开口。
老李却是摆手。“不是我不愿意带你们去寒舍,主要是我现在有公务在身的,你们要是真想去,可以等我下工再说,这会儿忙着呢!”
陈安看了凰舞一眼。“小茶壶,你先替老李守着,我们去看看。”
凰舞一愣。“大爷,我可是要替你煮茶的,你确定要让我守着这里?”
陈安眉头一皱,当即扭头看向边上的王钢铁。“二货,你去东城洁城司,让他们换个人过来。”
王钢铁闻言,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大哥,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准备让我守在这里呢!”
当下,他也不废话,对着暗处一招手,立马便有两个精壮汉子,跑了过来。
“统帅!”
一听来人对着王钢铁喊统帅,老李立马一脸茫然的盯着他看。
王钢铁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别看了,他们喊得就是我。”
“我是禁军统帅王钢铁,你眼前的这位,就是我们大炎的帝君。”
“从现在起,你跟我们走。”
老李一听,吓得当场一个哆嗦,手里的木匣差点没有当场摔在地上。
“帝君在上,小老儿有眼不识圣驾,还望帝君恕罪!”
陈安笑道:“起来吧!朕又没说要怪你。”
接下来的半天时间里面,在老李的指引下,陈安几人去了老李的家里,见到他家里供奉的那些文字,也见到了他家的烈士牌位。
返回帝宫之后,陈安命人唤来了陆逸。
将今日出宫见闻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
听闻老李的作为,陆逸也是自责道:“主上恕罪,此事是我失察。”
陈安摆手。“我和你说这些,不是要怪你。你可别去整什么文字狱,让下面的人注意点就是了。”
“另外传令各地洁城司,让他们交代手下的那些治厕吏,不要吝啬那些纸张的发放。”
“又不是什么圣贤名着,不过就是一些反书而已,本就该是销毁的东西,要是他们一个个的都那么护着,那隐藏在暗处的鼠辈们,什么时候才能露头?”
“另外,老李头忠心可鉴,可以给他调往洁城司,主管那些字迹消除事宜。”
一开始的时候,陈安倒是真的没有放在心上的。
听了老李头的话后,他现在一想起来,心里就会觉得有些膈应。
有些事情,当真是不能提。
怪不得总有人说,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
陆逸点头。“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去吧!”陈安摆手。
……
随后几天。
各处城池之中的公厕用纸量,果然大大增加。
陈安抽空出去转了一圈,连着观察了好几处公厕后,这才满意点头。
和前几天相比,现在那些负责管理公厕的治厕吏,明显热情了许多。
他不过就是路过看看,稍作停留而已,那治厕吏就主动拿着纸张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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