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正想着,春尧从外面悄悄进来,容华看过去,春荛xx容华的目光低下了头。
事情没办好?可是又不见有什么坏消息传进来。
大家在屋子里陪着老夫人说话,二太太素日善说笑话,老夫人病着,二太太更捡些新鲜有趣儿的说,连小小的润哥都扮鬼脸哄老夫人开心。
外面丫鬟煎好了药,薛夫人上前去接,青ua寿字的吉祥碗,下面是放满清水的ua瓣底碟儿,药碗是温的,薛夫人仍旧不放心用勺子将药滴一些在手背上,然后才用帕子将药汁擦了,将药碗端过来伺候老夫人吃药。
雪玉早准备好了一攒盒的各种梅果,等老夫人喝了药之后含上。
喝过药,老夫人让雪玉挑了颗蜜枣,张嘴含了,这才道:“这药喝了几十年都是一个味儿。”
二老爷忙关切地道:“要不然儿子去寻寻别的良医来给母亲看看,母亲吃程御医的药也有些年了,虽说也管用,可也不见去了根。”
老夫人叹口气,“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这种病怎么能去根。这样将养就着已经是好的了。”
二太太道:“早知道今年这样闷热,还不如让娘去陪都避避,也好过在京里熬着辛苦。”
老夫人道:“今年下了这么场大雨,我还以为也不会有多热,毕竟陪都也是远的,我也懒得动车马,谁知道真应了那句话,雨过天晴,这些日子忽然就热起来,现在再去恐怕我这身体难支撑,今年也就算了,让丫鬟们多摆些冰在屋里。”
二太太笑着道:“陪都的院子都已经收拾出来了,还植了不少的ua草,养了一大池子的锦鲤,等到老夫人身体好了,什么时候想过去住住都尔”
二太太话说到此,老夫人看了容华一眼,笑着道:“也别都照顾着我,你们想去就过去,好不容易修葺的院子,之前又遣了不少家人去打点”住到秋天再回来,那也是好的。”
二太太笑道:“我是家里有事走不开了。”
那就是想要别人去了?容华低下头微微一笑,二太太为了常宁伯府的嫁妆还真是煞费苦心。
府里碍眼的人都去了陪都,也就没有了太多的障碍,二太太ua言巧语说服老夫人,也好瞒天过海。
偏偏说在这个时候,三太太心神不定似是没听到二太太的话外弦音,没有向以前那样言语支持,薛夫人本来对陪都就反感,容华也只是听着不说话”一下子冷了场,二太太的笑容僵在脸上,最后还是润哥吵着道:“我要看荷ua”我要看大鱼。”这才将大家逗笑了。
老夫人慈祥地笑道:“好,快把大鱼和荷ua搬去润哥房里,让我们润哥看个够。”
小孩子心思单纯,听得这话一下子高兴起来。
老夫人道:“我屋里收着一对珐琅的荷ua灯,一会儿拿给润哥,再在润哥房里养几条鱼,孩子玩够了也就不惦记了,省的为了看鱼去池塘边。”
钱氏乖顺地应了。
二太太笑道:“娘就是太宠他了。怪不得人说隔辈人惯的厉害。”
老夫人眉角一扬,“你们都老大不小了”我再惯着你们,不怕人笑话。”
众人皆笑。
说到这里,雪玉撩开帘子道:“大爷来了。”
薛明柏下衙了。
薛明柏进了屋,复杂的目光一下子盯在三太太脸上,好半天才挪开,然后上前给老夫人请安。
容华目光一闪,到底有什么事比老夫人的病还要紧?
薛明柏这时候回来,难不成是遇见了来找三叔父的那些人?容华侧头看春尧,春尧这次没有挪开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容华再去看薛明柏,薛明柏已经上前关切地问起老夫人的病来。
老夫人笑道:“哪有什么事,就是旧疾罢了。”
薛明柏道:“祖母要多多休息,不要过于操劳。”
老夫人笑道:“家里都有你们在,我哪里操劳了,不过是享福罢了。”
老夫人说这话的时候,薛明柏明显心不在焉,大幅度侧头瞄了三太太一眼。
老夫人果然看在眼里,笑容深切起来。
大家又说了几句话,三太太越心不在焉,不时地向门外瞧,二太太已经频频关注三太太。
再这样下去恐怕所有人都要看出端倪来。
老夫人咳嗽一声,“晚饭就不留你们了,各自回自己屋里用吧,我乏了要休息,你们都下去吧!”
薛明柏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钱氏,然后目光落在润哥身上,冲润哥招招手,润哥已经欢跳地跑过来。
润哥和老夫人捏了一会儿手指。
大家这才站起身。
薛夫人和雪玉服侍老夫人躺下。
二老爷已经开口道:“母亲好生歇着,万一不舒服就传唤我们。”
老夫人点点头。
大家6续从老夫人房里退出来。
容华将薛夫人送回屋子,这才到自己房里。
苏长久家的早已经等在一旁,见到容华上前行礼,低声道:“本来都好好的,也将那些人按下了,谁知道大爷这时候回来。”
薛明柏虽然知晓了却没有将这话明着说出口,不过他表现的太明显了些,不但老夫人要使人去查,二太太也会问起。
这样下来家里还是都会知道。
现在就看要怎么办才好了。
三太太进了屋子就将邪长远家的叫过来问,“有没有老爷的消息?”
邢长远家的忙将那些人来府前闹事的经过说了,“好在大房的苏长久领着人将那些无赖赶走了”可谁知道又会遇见大爷。”
三太太提在嗓子口的心,一下子掉下来摔成四半。
邢长远家的道:“好在大爷没有说出来。”
三太太整张脸暗淡下来,“没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大房、二房还不是知道了?”
邢长远家的低下头不再说话,刚才她已经问过了苏长久虽然算不上是大房管事的,可是自从少夫人嫁过来之后”将大房院子里许多杂活都分给了苏长久家的。
大房那片翠竹夹道所有竹子的修剪,照顾ua房和院子里的ua。苏长久家的看似只多拿了些杂役的贴补,可是那片竹地里出的笋,府里平日里吃不完的都可以卖掉,ua房那些ua不管是卖去药铺还是茶铺都能得不少的银子。
从这就能看出,苏长久一家是少夫人身边得用的。
苏长久带着家人去拦那些找上门的无赖,定然不是巧合。xx的思量间,三太太已经拿定了主意……,既然这样,我现在就去跟老夫人解释清楚。”
三太太猛然站起身向外走,邪长远家的来不及上前阻拦。
三太太憋着一股力气,大踏步出了门,没想到才走了两步,在院子里遇见容华。
容华一脸诧异,“三婶这是要出去?我刚好来给三婶送些新结的蝴蝶结。”,三太太看着那清秀的眉眼顿时一怔。
上次在院子里听说三太太的房里用了不少软烟罗,现在一看却没有了蝉翼纱,而是普通的豆色纱帐。
邢长远家的亲自奉茶,然后留下容华和三太太单独说话。
三太太嗓子里一哑,刚张嘴说出一个破音。
容华已经道:“三婶再等一会儿,说不定很快侯爷和三叔父就有消息了”兴许只是一件小事”何必现在去说让老夫人白白担心一场。”
听着这温婉的话,三太太脸上一热,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自己曾说过容华那么多坏话,甚至常常在一旁看她的笑话,却没想到今天要仰仗长房……,她之前也想过向明睿求救,可是想到明睿那个性子,规矩大的不近人情,到底能不能帮这种事,她也没有把握,万一明睿知道了反而将事情捅出去,就再也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二房那边她更是没想过,平日里没事的时候怎样都好,一旦有了事二嫂才不会伸手帮忙。在二嫂心里,巴不得这家里的男人都不如二叔,女人都算计不过她,这种事不让二嫂先看了笑话”最终是不会解决的。
容华和三太太坐了一会儿,春尧从外面进来道:“侯爷和三老爷回来了。”,三太太站起身看容华,“起……我们是不是应该过去,至少听听到底怎么样了。”
到底是**者迷旁观者清。
容华道:“王婶别急,三叔父和侯爷会将事情说清楚的,我们去了反而让他们不好说话。”,男人都好面子,在自己母亲面前能说的话,未必在妻子面前能说,尤其是在母亲面前痛哭流涕认错的模样,说什么都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
就算是侯爷,都未必会在屋里待上多长时间。
薛三老爷和薛明睿给老夫人请了安。
三老爷神色慌张,老夫人倒是和往常一样,态度平和,只是视线不愿意向三老爷身上看。
薛明睿道:“既然御医都说了,祖母就要安心养着。”
老夫人看薛明睿面容舒展着,于是点了点头,“你们都大了,许多事我都能放心。”
三老爷听着这些话低下头来。
薛明睿始终没提三老爷的事,与老夫人坐了一会儿就先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老夫人和三老爷。
老夫人脸沉下来,使劲拍了一下炕沿,冷冷地道:“从来都听说要人家里有正妻,将清白姑娘骗做妾室的,还没听说有谁被骗娶了有夫之妇,你可是给我们家开了个先例。”,三老爷被问的一哆嗦。
老夫人喘几口气,“还不给我从头到尾说清楚,还要等我开口问你?我看你是要将我活活气死才肯善罢甘休。”,三老爷听得这话立即跪了下来,“儿子不孝让母亲受累了。”,老夫人冷笑道:“这话你应该和薛家的列祖列宗说。咱们薛家祖上无犯法之男,亲族无再嫁之女,到你这里祖宗章法都要变了,今天娶了有夫之妇,明日就要杀人放火强抢民女。”
三老爷神色大变,立即整个人瘫软下去痛哭流涕,“儿子不敢,儿子是决计不敢这样的啊。儿子只当她是死了父亲的苦姐,不曾想她已经有了男人。”
老夫人道:“我可曾拦着你纳妾?却怎么在外面这样偷偷摸摸?”
三老爷道:“只因她不愿意就这样进府,况且她家里还有所宅院,她母亲的意思是让我与她在院子里成亲,家里一应都不用我来管,只要交些银子供给,有时间的时候只要去院子里,也算是金屋藏的……”
老夫人心窝一疼,强忍着开口,“好个金屋藏娇。你家里又正室妻子,外面的宅院又不是你买来的,和那女人也没有过任何书,没来个人做见证,你哪来的金屋藏的是什么娇?天上掉下来的大便宜,有人赠房送女,竟让你捡到了。”
三老爷垂下头来,“我哪里知道这里面有诈,当夜……”顾不得害臊,“,取了红丸我还当她真是个好女子。”那天只想着耳鬓厮磨的温存,早将书的事抛诸脑后。后来怕让家里知道,连贴身小厮也不带了,只身一人去院子里寻娇妾,晚上睡的迷迷糊糊只听有人喊要捉奸,身边人将他推醒,让他穿衣服,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有人闯了进来。
那些人哪管他是谁,硬是要将他绑了去见官。
一开始他还十分又底气,可是见了那婚书就再也说不出话来,生怕那些人真将他绑去了见官。
他那新纳的小妾只是苦苦哀求那些人,说是被他用强才肯屈从的,他一时之间百口莫辩,只想要ua些银钱将此事了结。
谁知道那些人狮子大开口,一下子竟要了几千两遮丑金。
他哪里有那么多银子,只能回家之后将整件事说了出来。
还以为妻子跟他闹过之后,帮他筹了银子就能将这件事遮掩过去,谁知道那些都是贪得无厌之徒,又要再威胁,还好明睿及时带着人去了。
老夫人道:“这件事现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