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和歩心安都没有轻举妄动。
唯有铁锤姑娘,把白狐狸放在肩膀上,再次摩拳擦掌。
歩心安忙说道:“我老老实实待在梨树园里,你们何必寻我麻烦!”
铁锤姑娘微笑道:“虽然不再是一副淡然模样,但看着更欠揍。”
歩心安急恼道:“姑娘怎么不讲道理!”
铁锤姑娘义正严词道:“本公子的拳头便是道理。”
她看向护卫首领凄惨地模样,又说道:“此前本公子只是好奇你是什么人,可现在,你已经得罪本公子了。”
歩心安也看了一眼护卫首领,试图解释道:“他伤势看着严重,其实又不致命,自始至终,我都留有余地,你们总得也给我点面子。”
铁锤姑娘说道:“你的面子一文不值,我家护卫缺胳膊断腿,你十条命也不够赔。”
歩心安恼怒道:“郡守都没能奈我何,你果真要一意孤行!?”
铁锤姑娘冷笑道:“我爹治不了你,恰好证明我更强,如此他便没理由再管束本公子了。”
姜望没想到,铁锤姑娘仍然很叛逆。
歩心安阴沉着脸,猛地一挥手,铁锤姑娘便又消失在了原地。
他轻吐一口气,说道:“哪怕是郡守,面对此符阵也束手无策,虽不清楚你们刚才是怎么逃出来的,但我可以不断把你们困在符阵里,如果不想在此困一辈子,奉劝你们哪来的回哪去。”
姜望皱眉。
莫非郡守纯粹是被符阵难住的?
其实此人根本没有其他本事?
毕竟若非白狐狸,他和铁锤姑娘的确很难轻易逃出来。
歩心安自鸣得意,然而话音落下未久,铁锤姑娘破阵而出。
他顿时憋红了脸庞。
随即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铁锤姑娘很生气,左手拽着正在打嗝的白狐狸,右手直接挥拳,拳风奔若雷霆,梨花簌簌而落,漫天飞卷,歩心安闷哼一声,喷血倒地,但在过程里,他又一次把铁锤姑娘送入符阵里。
歩心安很是惊慌失措。
他虽然每日里都留出空闲尝试画出六甲神符,但最终也只是画出了普通符箓,纵使能抵御一部分攻势,可明显效果不佳,关键在于铁锤姑娘是宗师境武夫,能活命已是万幸。
明明是父女,两个人行事作风怎么天差地远?
姑娘家家的,何必这么勇?
姜望一直在观察歩心安,看得出来,他确实很慌,虽然很失望,但若没有白狐狸的存在,此符阵确实难解,让郡守感到头疼便很正常。
前面三年,歩心安在郡城里搞风搞雨,终究只算小打小闹,郡守没有直接杀他,不管歩心安用了什么手段让郡守吃了点亏,可紧跟着就躲在梨树园不敢再出去都是事实。
哪怕郡守后来有了杀心,有了符阵的阻碍,郡守也只剩头疼,别无他法。
目前符阵是力量最大化,就算是最初轻易布下的符阵,郡守能做到直接破阵而出,但只要没有找到一击必杀的机会,始终都会被符阵困住。
姜望大概能想明白前因后果。
只能说,他的运气太好,歩心安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毫无疑问,铁锤姑娘又破阵出来了。
可只要歩心安一直利用符阵,此题依旧无解。
毕竟姜望没有理由杀他,因为一点好处都没有,在其身上根本汲取不到半点神国养分。
姜望很郁闷地躺在藤椅上,看来在郡城里很难得到想要的。
相比于姜望再次变得惫懒,铁锤姑娘则是气坏了。
真就是看不惯歩心安,又干不掉他?
她深刻领会到父亲为何头疼了。
虽然护卫们被虐得很惨,但确实性命无虞,按照护卫首领的说法,歩心安也没有真正做什么坏事,只是让百姓们很愤慨罢了,如果就这么把歩心安杀死,铁锤姑娘做不到心安理得。
纯粹教训歩心安的话,反而只会让自己憋屈。
她更深刻领会到父亲为何没有明言,早知如此,她确实不该来。
可一生正直的铁锤姑娘,抹不开面子就这么退走。
在她纠结的时候。
护卫首领早已求援的救兵,终于来了。
郡守淡然自若,负手而至,轻声说道:“我知你想画出某种符箓,六年前把郡城搞得乌烟瘴气,目的是要汲取百姓伏矢魄的怒情,吞贼魄的惧情和除秽魄的恶情,但此为旧时符箓道的法门,早已被抛弃。”
“画不出的符箓,慢慢画便是,病急乱投医,扰乱郡城,虽罪不至死,可也活罪难逃,我已经给了你六年时间,你终究没有画出来,便证明此法不通,这件事情该结束了。”
旧时符箓道因在摸索阶段,借以七魄之情引炁,方能更快画出符箓,但此法较为麻烦,画符是快了,但汲取七魄之情的过程却很慢。
因此在符箓道大盛后,画符的方式有了极大升华,就算画符依旧没那么容易,可也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步骤,相对而言便更快。
歩心安神情几经变化,他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而是漠然说道:“看来郡守已经把我查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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