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子皱起眉头,有些不悦,“文秀,你这是什么意思?嫁给我,难不成还委屈你了?我们成亲一年多,我时刻谨记当初对你的承诺,不管外面多少女人往我身上扑,我都不看一眼,每天坚持回家,我做的还不够好吗?而你呢?你不过就是在家里收拾收拾东西,做做饭洗洗碗,伺候伺候我,就觉得日子过得不好了?我到底哪里亏欠你了!”
文秀听完他这一番话,双眼通红,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
她哽咽道,“你不在外面乱来,每天回家,就觉得自己做的一切完美了吗?我没跟你成亲的时候,在娘家管账,店里大大小小的事我全都能帮得上忙,可现在呢?我像个傻子一样,每天在家里等你等你等你!我什么都做不了!你看刘云,你看沈姑娘,她们活的什么样,我活的什么样!”
二小子下意识的反驳道,“她们是她们,你是你,你又做不来人家做的那些事!”
文秀心中一冷,嘲讽的笑起来。
“是,我做不了人家做的那些事,在你心中,我就应该做一个天天在家里等你的黄脸婆,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要依靠你才行,是吗?”
二小子只觉得头大如斗,他跟文秀成亲一年多,两个人一直夫唱妇随,和谐恩爱的,怎么今天文秀却闹起了脾气?
他到底还是在意文秀的,叹了口气,主动示弱道,“那你想要怎么办呢?”
文秀抬起头看着他,“家里雇两个人,一个做饭洗衣,一个收拾家务,我要出去做事!”
二小子想也没想便拒绝,道,“不行!你出去做事,你能做什么事?再说了,你一个女人家,出去抛头露面,有这个必要吗?我又不是养不起你!雇人不花钱吗?你在家里顺手就能做的事,何必花这个冤枉钱!”
文秀再也忍不住,号啕大哭。
她跟二小子,感情是有的,可是再多的感情,也架不住这样的消耗。
二小子是能挣钱,如今一年甚至能挣几百两银子,她手里也有娘家给的压箱底的钱,可是这样富裕的日子,二小子却始终觉得买几个下人回来太浪费了。
原本她心疼二小子从小受苦,舍不得花钱,她理解,可是理解到最后,他却成了不理解她的那个!
她要怎么才能让他明白,她想要的不是这样的生活!
文秀跟二小子说不明白,二小子也觉得自己跟文秀说不明白。
他就想不通了,在家里享清福不好吗?非要出去折腾什么?家里雇人干活不花钱?她出去挣得那点钱,够请人干活的工钱吗?
文秀怎么就想不开呢?
是,人家刘云是能干,沈令宜也能干,可是她跟人家能一样吗?刘云多泼辣的人,沈令宜也能顶事,她出去能干什么?别人只会笑话他二小子没本事,还得让媳妇出去挣钱!
文秀哭的他头疼,他耐着性子蹲下来,道,“你先别哭了,哭多了对身子不好。”
文秀直接将他踹开,“不用你管!”
二小子心里也来了气,他一个大男人,堂堂家里的顶梁柱,竟然被女人给踹了,传出去他的脸往哪放?
他也不再哄文秀了,沉着脸摔门而出。
都是他对她太惯着了,才让她养成这么娇纵的性子!就得对她冷几天,好好治治她这性子!
等她想通了就明白了,他都是为了她好,好好留在家里做他的贤内助,相夫教子,才是本分。
二小子离开之后,文秀哭的泣不成声,满心都是失望。
这就是她心心念念要嫁的男人,这就是她自己挑的男人!
他根本不懂她,她也不知道当初不顾一切的嫁给他图什么。
当初,嫁给他的时候,二小子一年才只能挣几十两银子,虽然不少,可是比起娘家的收入,这也不算什么。而且徐家两个房子都没有,上面更没有靠谱顶事的公婆,她完全是一腔真心,嫁进来的!
可是现在呢,他有钱了,就不把她放在眼里了,他根本不想去懂她心里的难过和压抑,只顾他自己的面子!
文秀哭了好久,越哭越觉得失望,等到天黑了二小子还没回来,她终于心寒了。
她擦擦眼泪,从地上站起来。
起身往外走。
……
沈令宜今天很高兴,特意下厨做了一道黄焖鸡,算是欢迎二哥二嫂过来。
然而,她忽略了自己的厨艺,这黄焖鸡做出来,色香味那是一个没有。
桌边四个人,看着这一盆黄焖鸡面面相觑,沉默震耳欲聋。
饿了一天了,可是面对这盆黄焖鸡,谁也没敢动筷子。
吃吧,那黏糊糊的一片,实在是下不去嘴。
可是不是吧,又饿得慌,而且这是小妹特意做的,不吃会不会让小妹寒心?
唯一一个不受影响的,就是景荣了。
只见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不明物体,愉快的啃干净,吐出鸡骨头,扒拉了一大口米饭,然后又加了一块,吃的香极了。
沈二狗和刘云对视一眼,迟疑的也夹了一筷子。
说不定是他们以貌取肉了呢?说不定这肉只是看着难看,实际上很好吃呢?
一块鸡肉入口,沈二狗和刘云同时干呕一声,败下阵来。
刘云蹭的一下站起来,“我去炒个莴笋。”
她刚才看到厨房里有莴笋的。
沈令宜瞧他们俩那模样,不信邪的自己吃了口黄焖鸡。
下一秒,她便猛地站起来,“我去帮二嫂!”
她也很饿了,她想快点吃饭!
那黄焖鸡,是真没法吃啊!
余下沈二狗看着景荣对着那一盆难以下咽的黄焖鸡狼吞虎咽,恍惚之间,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宜儿对景荣情有独钟。
光是吃宜儿做的饭,这哥们就不是寻常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