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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圣母收了座下侍者因此冯廷敬理所当然地把人安排在了圣母所住的那个大院子中又殷勤地送去了全套衣物。等到他一退走那刚刚一副高深莫测神情的圣母便沉下了脸淡淡扫了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一眼她突然冷笑了一声。
这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差点便让罗师兄你的宝贝徒弟给演砸了
罗昌闻言眼皮一跳在外这吴若华是圣母但是他们这些知根知底的哪个不知道她不过是从窑子里出来的一个婊子罢了碍于其说得在理在教内地位又不逊于他他不好当场作只能狠狠瞪了方蓉娘一眼:蓉娘你刚刚是怎么回事若是坏了大尊的事你知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为了冯家这档子事我们花了多大的功夫你应该明白
话音刚落方蓉娘旁边的汉子便立刻站了出来。除去了伪装此人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脸色也沉稳得很:师傅蓉娘只是因为被人轻薄一时气不过方才失言了。事关圣教大局她怎么会不明白他一边说一边悄悄拉了拉蓉娘的衣襟见其仍不情愿只得提醒道师妹这种时候你还耍什么小孩子脾气
话说到这个份上方蓉娘方才不情不愿地上前一步低声说道:
圣母师傅弟子知错了
知错就好接过话茬的却是圣母吴若华她的目光在方蓉娘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其虽然并非最最出色的美女却有一种明朗的风情更胜在年轻心中不觉有几分嫉妒口气中便稍稍带了出来。这冯家老三虽然喜欢拈花惹草但毕竟有万贯家财你跟了他成亲之后。便可名正言顺地当家理事到时候岂不是比你当年过苦日子强上千百倍再者到时候若你真的看不上他过个两年寻个机会将冯廷敬和他一并除了到时候圣教便多了一份最好的家业你师傅和你便是我圣教最大的功臣
方蓉娘越听脸色越惨淡眼泪几乎便要落了下来。待到最后吴若华说要毒害冯家上下她更是脸色剧震最后竟踉踉跄跄地奔出房去。
吴若华见状立刻冷哼了一声:这丫头太不知好歹了
弟子如此率性罗昌的脸色也不好看只得冲旁边地年轻汉子吩咐道:你出去好好劝劝这丫头什么时候了还使小性子
见那汉子匆忙奔出吴若华不自觉地露出了一股狠戾之色随后又隐去无踪。她轻盈地转过身子朝罗昌嫣然一笑道:罗师兄。此次大尊让你前来襄助于我。小妹这厢谢过了只盼着你我能够携手共进使圣教能够在这安溪镇立下基业
那是当然罗昌哈哈大笑仿佛刚才根本没有生任何不愉快。大尊苦心经营至今终于有这等富人自己撞上来真是明尊庇佑不过他刻意拉长了语调轻咳一声道大尊有令冯家上下的人暂时都得留着否则无以取信于人只要能够把他们揉搓于掌心还不怕别人不上钩么
见罗昌一把抓住了自己刚才的话中的语病吴若华顿时心中暗恨。
只可惜她虽然与大尊联络密切。却始终不知道对方是何面目因此也不敢轻易得罪大尊身边这另一个得宠的人当下便点头答应。两人又密密商量了一阵罗昌便出了房门去找自己的两个弟子。
另一边燕青正在让两个手下往后背和臀部涂抹伤药。那竹板比起衙门中的制式竹板竹杖已经小了许多尽管冯廷敬下了不小的力气但若是他真地运功此番家法根本伤不了他分毫。无奈是大庭广众之下的苦肉计他不得不硬捱了几十下。虽然伤情不算十分严重但是揭开衣服的时候他免不了还是咬了咬牙。
冯廷敬一进门便看见这幅光景不觉愣在了当场。他是见识过燕青身手的人本是因为对方一再保证这顿板子伤不到筋骨方才勉强答应谁知这一看燕青背上血迹斑斑煞是吓人他自然慌了手脚。
七七公子
老冯人都安排好了燕青一偏头见冯廷敬满头大汗神情不忍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随即无所谓地摆摆手道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没什么好内疚的。刚才那个圣母的做派你也见识到了若是你我的戏演得不到位所有前面的功夫全都白费。好了你有工夫看我背上的伤不如说说这婚事该如何操办
婚事冯廷敬的嘴不由张得老大还真要听他们地话办婚事
不管成与不成你至少得摆出最热切地态度去办否则怎能表现出你这个愿意为明尊献出家财一万贯的财主的诚意燕青示意两个随从退开自己抓了件衣服便坐了起来我们已经把火烧了起来接下来就要看加地柴禾和火油够不够不见得会真的熬到生米煮成熟饭那一步。你要用最细致最隆重的法子去办拖得越久于整件事就越有利。另外这些天我会加紧盯着他们和外间的联系这里暂且换一个人假扮着横竖他们的疑心已去应该不至于看出破绽。
想到燕青的承诺以及背后的官府再想想自家不成器的儿子冯廷敬只得把牙一咬道:行我便照七公子的话去做
有圣母保媒冯廷敬又亲口允准了婚事安溪镇上上下下都传得沸沸扬扬。兼且冯家上下又在那里置办各种婚事必办之物一时间更是热闹十分路上来来往往的全都是人。如此一来趁机在其间传递消息地也就方便了。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
尽管吴若华和罗昌为了谨慎起见每次派出传递消息的都至少有两个人但燕青胜在人手极多因此一拨拨换班似的跟踪一路不落下。那两个送信人一个绕道武康德清临平镇经仁和到了杭州径直钻进了一家绸缎铺呆了一下午方才返回:另一人则在大涤山绕了一大圈最后进了余杭大观钱庄。而据燕青早就安插在两地的地头蛇回报杭州那个绸缎铺当日没有一个伙计外出显然不是据点便是用作搪塞的障眼法。而另一个人一到余杭大观钱庄没过多久便有钱庄一个二掌柜匆匆出门这一条线立刻受到了重点关注。
七公子你看先是送信人然后是大观钱庄的二掌柜恒寿赌坊的伙计德盛楼的闲汉余杭县衙地官差最后方才到了这一家余杭大户柳入道。若不是我们这些都是百里挑一专干这一行活计的老手怕是早就跟丢了。最最要紧的是回文走的也是这条路线我们足足观察了半个多月绝对不会有错。
听着手下的回报燕青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事情牵扯到官绅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但是柳入道这个名字他曾经听说过。余杭厘定田亩的时候钱如益第一个献上图册第二个就是柳入道为此此人甚至在余杭大观钱庄中占了一个不小的份额能够安插一个二掌柜也不在话下。
问题是余杭柳家的财力远远胜过安溪冯家为什么还要找上冯家这么一家大户倘若真的是柳入道此人在背后操控那他的心计便太深了。
倘若自己手下没有那么多精心训练的精兵强将哪里能够拎出这条线
立刻派出人不惜代价也要从柳府中挖出消息总而言之一定要弄明白柳入道是否和明尊教有关系另外给我打听这个人的生平务必不能放过一个疑点
但是柳家却如同泼水不进一般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出来。不单单如此柳入道的生平也异常简单除了恩荫授过一个不用点卯的小官之外他都是呆在余杭县内竟是找不出其它疑点。直到最后方才有人打听到柳入道在四十岁的时候曾经随船出过一次海这顿时使得燕青疑心大动。
因高俅原本就把重心放在外力操控上耳濡目染之下出海两个字立刻触动了燕青那根敏感的神经。他几乎撒网似的命人去寻找当时的海员结果却令人大为惊异。原来当年曾经和柳入道一起出海的人不是病死就是失踪竟一个活人都找不到。甚至连当年这些人的街坊四邻竟也销声匿迹不见踪影。一番汇总之后燕青只感到后背心直冒凉气。
柳入道如今已经快六十了如果事情真的是从他四十多岁时开始那至少有十多年的功夫而明尊教的蓬勃展偏偏只是最近几年的事。
是巧合还是另有文章当务之急他必须要弄清楚背后的联系否则若逮到小虾米却放过了大鱼他怎么对得起大哥的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