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
张珍珠嗤笑一声,拉长了声音道:“当然是来监督你干活啊!不然你这个臭乞丐偷懒,把衣服越洗越脏怎么办。”
众人一起哄笑起来,七嘴八舌地跟张珍珠一起喊她“臭乞丐”,“小贱人”。
悠悠只气得满脸通红:“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过分?这算什么过分?”
“敢惹你家姑奶奶,日后有你的好果子吃!”
张珍珠冷冷道:“还有,你这臭乞丐不是有靠山了吗?你倒是赶紧让她过来帮你啊!”
说到这里,她忽然神色古怪地笑了笑:“该不会是她也自顾不暇了吧!”
悠悠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
她怒道:“是你们!是你们让之前那个管事分给清歌那么重的活!?”
她再次试图扑到张珍珠面前,但两个少女一左一右地抓住了她手腕。
力气非常大。
悠悠吃痛,不由自主地闷哼了一声。
张珍珠见状,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神情。
她压低声音,对站在自己旁边的少女使了个眼色:“老规矩,今天要这小贱人知道咱们的厉害!”
那少女点了点头,随即上前一把抓住悠悠的头发,想将她的头按进冰冷的河水中。
悠悠拼命挣扎。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片树叶飘飘荡荡落下来,忽听头顶一个含笑的声音道——
“哪位是张珍珠?”
“张先生让我喊你回去。”
在场之人同时噤声,而后不约而同的循声望了过去。
树上坐着一个少年。
即使穿着辟墉学宫最普通的杂役服装,也掩不住眉目如画,惊艳风流。
张珍珠脸“腾”的一下红了。
她飞快瞧了那个那个少年一眼,而后又飞速低下头去,声如蚊讷的道:“你……你是什么人?”
她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看不出半点儿方才嚣张跋扈的模样了。
其实不止张珍珠,跟她一起来的那些少女全都满脸娇羞,眼睛朦朦胧胧的仿佛蒙了层雾气,抓着悠悠的那两个少女也下意识放开了对方。
这少年正是洛舒寒。他轻轻巧巧的从树上跳了下来,笑道:“我是这辟墉学宫的学员啊。”
张珍珠目光落在他脸上:“我是问你的名字。”
洛舒寒微微侧头,静静看着张珍珠。张珍珠在他注视下,再次满脸通红的低下了头。
也就没有看到少年眼底,若隐若现的讽刺。洛舒寒懒懒勾了勾唇。
他想——
他谢师兄果然又没有说错,原来这世上的人,当真能有两副完全不同的面孔。
片刻后,他道:“哦,名字啊,我叫陆仁嘉。”
张珍珠缓缓的把这个名字念了两遍,随即嫣然一笑:“好,我就是张珍珠,我记住你了。”
话音落下,她摆摆手,招呼跟在身后的那些少女,淡淡道——
“我爹找我,先回去。”
少女们听了她的话,立即与她一同离开了。
只剩下悠悠还站在原地,愣愣看着洛舒寒。
四下里都是散落的衣服。
想起之前付子涵“完不成任务不给饭吃还要挨板子”的话,她赶紧蹲下身去捡。
洛舒寒过去帮她。
悠悠脸一红,低声对洛舒寒道:“谢……谢谢你。”
骤然见到这样好看的少年,她也有些害羞。
洛舒寒笑了一声:“别客气,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
一句话,只有“别客气”三个字听懂了。
悠悠愣了下,下意识问道:“受什么,忠什么?”
她来到辟墉学宫之前就是个流落街头的小乞丐,大字都不认得几个,更很少听到这些成语。
洛舒寒亦是一怔。
他没有修仙之前,乃是个富贵锦绣丛中的贵公子。他爹本有状元之才,因为长得太好看,被皇帝给钦点成了探花,是以他素日所见的,皆是出口成章,学富五车之人,及至后来跑去修仙,上头那几个师兄,更是一个赛着一个的惊艳。
这还是第一回出现有人听不懂他说话的情况。
所幸他自幼涵养极好,一怔之后立即恢复常态:“我的意思是,是有人拜托我来帮你的。”
悠悠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是谁?”
“你猜。”
洛舒寒还没说话,头顶忽然响起了一个少女的声音。
悠悠又惊又喜的抬头望去——
“清歌!?”
“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就是那个张肥猪指使人给你分配这么重的活儿的!刚刚她亲口说的!”
沐清歌嗤笑一声,干脆利落的从树上跳下来:“她不说我也知道是她。”
悠悠紧紧握着拳:“那我们去告她吧!我给你当证人!那么多柴,砍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你不能白白吃这个亏!”
沐清歌漫不经心的道:“告状有用的话,张珍珠就不会直到今天还这么嚣张。”
悠悠皱眉道:“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一直这么被她欺负?”
沐清歌摇头:“不会的,她多行不义必自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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