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月剑情录第十六卷东海秦王第十六章 徐玉满心的好奇,却只是拿眼睛看着赵煦,想着这书卷不怎么像是他房里的东西,必定是他带来的,却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这书卷中有夹层?而这夹层中却又藏着什么东西?
赵煦也是满脸的惊异,对着他微微摇头道:“我不知道的——这是母后记载的江湖中一些奇怪的武功来历,厉害之处,防范之法。其中有对问天一剑的记载,虽然没有剑诀招式,但我想着你或许有兴趣,所以拿过来给你看看的!至于这个,我并不知道!”他说着指了指那隐隐露出了一角的丝帕道。
“能看吗?”徐玉满腹的好奇,口中一边问着,一边已经撕开了封皮,将那手帕取了出来,打开看时,那手帕年代久远,原本白色的绢子已经微微发黄,大概至少要有二三十年之久了,而手帕上并无任何的花卉等物,只是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蝇头小字。
徐玉看了赵煦一眼,却见他脸上已经微微变色,因为他这个时候已经看得出来,这手帕上的字迹并非是他母后留下的,而是那个人——那么这手帕中记载的是什么东西,不用看,他也能够猜到,有心想要阻止徐玉看下去,但已经迟了。
徐玉不理他已经变得难看之极的脸色,径自在灯下细细的看了起来,等他看完,原本因为醉酒满脸绯红的俊脸如今已经苍白的没有了一丝的血色——半晌才回过神来,颤抖着问道:“这个,是真的吗?”说着,他忍不住扬了一下手中的手帕。
赵煦就站在他的旁边,手帕中所写的每一个字,他都瞧得清清楚楚,此时见问,只是点了点头。却哪里还说得出话来。一心想要瞒尽天下人的事情,却还是自己给抖出出来。突然之间,他也和秦无炎一样,生出了“造化弄人”的感叹。
“他知道吗?”徐玉惶恐的问道,他怎么也不知道,这个庄严巍峨的皇宫中,竟然还藏着这等秘密——这等所谓的皇室的尊严,他们这等天皇贵胄到底算是什么?
赵煦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苦涩地点头道:“知道,我们都知道!”
徐玉顿时跌坐在了椅子上,一股无力的感觉,慢慢地爬上了心头,他终于算是明白了,但这到底是谁的错?同时他也明白,就算秦无炎肯放弃,赵煦也绝对不会容许他活在这个世界上。
“玉儿!”赵煦从他手中取过了那块手帕,放到了蜡烛上,看着红色的火苗一点点的将它吞噬,看着它一点点的化为了灰烬,心中似乎平衡稍许。
徐玉没有阻止他烧了那块手帕,只是看着艳红的火苗冷笑道:“你能够烧了手帕,难道也能够毁了别的吗?”
赵煦不理会他的讽刺,黯然道:“我也说不清楚,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徐玉只觉得心乱如麻,半晌才道:“我累了,爹,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朝!”
赵煦点头道:“也好!”说着便欲离开,刚刚走了几步,似乎又想起了一个问题,于是又站住道,“玉儿,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请讲!”徐玉忙道,心中奇怪,这不怎么像是他的脾气,他从来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
“你和那个皇贵妃最好远着点,免得惹人闲话,我今天恍惚听见宫中有些不三不四的传言,说你和那个贵妃娘娘之间不清不白的,若是这话传到了皇上耳中,怕是有些麻烦!”赵煦直直地看着他,虽然是传言,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传言的来源,但他却知道徐玉的心事,他每次提到逍遥,徐玉的表情就不自然,他与她之间,恐怕还真的有些不干净,倒也并非是谣传,但问题就是——到底是谁传出的谣言?最有可能的就是德妃,她的女儿静和公主之死与徐玉有关,而这个真实的谣传却能同时除去徐玉和逍遥,岂非一石两鸟?
然而没有证据,他也无法,只能指望着徐玉自个儿留意了。
徐玉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疑,他不怎么清楚,他在宫中和逍遥也不过见过两次而已,怎么就传出了这等谣言?难道说——宫中的妃子还不能和宗室子弟相见不成?那个德妃好象就认了赵珉山做养子,难道就不怕惹人闲话?
“我和她没有什么,也不过就是见过两次而已,要说闲话,就让那些吃饱了撑着的人说去!”徐玉冷笑道,若是这等谣言传到了皇上耳中,大不了就是破釜沉舟,没什么了不起的。杀了皇上,让父亲可以光明正大的登上皇位,也用不着这般辛苦还招天下人闲话。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又看了赵煦一眼,心中想着,若是他当真和皇上翻脸,他会站在他的这一边吗?
赵煦无奈地叹息,徐玉的心事,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但他又怎么知道他心中的苦楚,在这种情况下,他绝对不能和赵熙翻脸。否则,就真的中了他人的离间之计了,难道他就不能为他考虑一下。想一想就知道,只要他们兄弟反目,这个江山社稷还能够稳得住吗?
隐湖女子,果真都是祸水!
想到这里,赵煦不禁在心中暗骂,尽管这么说,好象有些过分,似乎把他最最心爱的仙子也骂了进去。但难道不是吗?当初的谪仙子挑起了江湖动乱;而若即的一念之差,剑谷封谷五十年;那该死的若离,他不得不在心中咒骂这个已经故世二十多年的女子,她做下的孽,余波一直延续到现在,打破了江湖传统,乱了江湖秩序,如今却还不知道该如何收局;若是徐玉和逍遥的事情真的有朝一日揭开,除非他委曲求全,否则,江山社稷都将不再稳定。
绝世佳人,果真有着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魅力。
“玉儿,别任性,你和那个逍遥的事情,你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我,你喜欢她,难道我不知道?”赵煦觉得不能和他打哑谜了,还是爽快的点破他才好,这等畸恋,是早点断绝的好,免得最后误人误已。
徐玉闻言大惊,思来想去,不知道他在什么时候露了马脚,竟然让他看破了他的心事,顿时背上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心中惶恐,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只在一瞬间,他忽然拿定了主意,冷然道:“不错——我确实喜欢她,那又怎么了?”话一出口,他猛然觉得全身轻松,这份感情,一直埋在了他的心底最深处,压抑得他好苦好苦,如今忽然说了出来,如同是把满腹的幽怨一起吐出一般,顿时长长的舒了口气。
赵煦摇头,他也确实不能怎么了他,只希望上天保佑吧!半晌才叹道:“我不能说你什么,但你最好知道,就算她不是皇贵妃,也是你的师姨;就算你不再乎天下人耻笑,但她的年龄,大概可以做你的母亲,你可别被她年轻的外表给骗了。还有,若是将来真的让皇上知道了,我也救不了你,你自己好自为之,最后告诉你一点,秦无炎酷好男风,你长相俊美,自己留意吧,免得万劫不复!我也护不了你一生一世。”说完也不从正门走,轻飘飘的从窗口闪了出去。
徐玉目送他的背影离开了清藕榭,心中有些后悔,他知道赵煦在生他的气,他也知道他和逍遥是不应该,他早就应该悬崖勒马了,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心?还把一个宠着他的父亲给惹恼了,看看桌子上的那册书卷,心中越发觉得难受,这个偌大的皇宫,如同是一个染缸,什么东西都有,比起江湖来,不知道还要复杂多少。
看着桌子上那手帕的灰烬犹在,想想里面记载的内容,心中就觉得荒唐可笑。而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的最深处,却又有着说不出的惶恐。再回忆赵煦刚才的最后一句话,义父竟然嗜好男风,更是觉得荒诞。
因此有了这几件事情,第二天开始,他竟然吩咐人把书房整理出来,每天开始闭门苦练剑法,不再和厉月儿等玩笑,也不去见赵煦,只是固定时间打发阿大过问一下聂珠的婚礼筹办的情况,另外偷偷的安排合欢门的一些事务,却都瞒着南宫天羽。
赵煦知道他的心事,在那天晚上徐玉公然向他承认了他喜欢逍遥后,他也是一生为情痴狂的人,颇能体会到他心中的痛苦,因此过了几天,反而亲自过来,着实安慰了他一翻,只盼他能够放宽心,将来另觅良配。
到了十八日这天,一大早的,秦无炎就特地派人过来,下了个请贴儿请他,非得让他过去,否则,聂珠的婚事,他就撒手不管了。徐玉也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每每秦无炎要见他,他总是找个借口推掉不去。但明天就是聂珠大喜的日子,却是想不去也不成了,他也怕他当真撒手不管。于是只能带着南宫天羽,一起前往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