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远方跑来的人正是玉姨娘,原来先前林敬之给她吩咐,让她跑出去不远后,又折回去一趟,并换上女装,和张大山的媳妇询问了些事情。
林敬之见玉姨娘驾着神骏无比的黑马跑到近前,俏脸气的通红,一双美眸中,也是闪烁着杀人般的目光,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个恶棍,着实该死!”
玉姨娘恼怒之极,扬起马鞭,对着麻脸男子狠狠抽下,这一记力道极重,一下就把麻脸男子身上的长袍打裂开来,皮肉上多了一条深深的血痕。
林敬之没有阻止,只是手按马背,翻身跳下,他先是来到两个小童身边,从他们后背的包裹里取出几张白色的宣纸,然后在自己质地极佳的丝质长袍上缓缓磨擦。
他的手一边动作着,一边来到了麻脸男子身前,胡安与几个正在施刑的厂卫见他走近了,怕误伤他,就停下手来。
“你,你们凭什么打…”
麻脸男子此刻浑身上下布满了伤痕,青色的长袍更是被抽打的稀烂,露出了里边白色的中衣,眼见对方停了下来,便硬着头皮想要开口质问,但话只说了一半,就张大嘴巴,一脸的灰败。
而围在四周的内厂厂卫们,与玉姨娘,则换上了一脸的惊奇。
只见林敬之用宣纸在衣袖上磨擦了一会,然后猛然一划,他手中的那页纸张就瞬间冒起了火苗。
麻脸男子耍的这个把戏,非常的简单,就是在宣纸上沾染了些白磷而已。
白磷的燃点极低,只有四十度,而麻脸男子身上的长袍,又是高档的丝质品,只要稍微多磨擦一会,就能达到白磷的燃烧点,于是宣纸便可以无火自燃了。
“说吧,你们菩提教的教主是何人,为何要创立菩提教?”
林敬之随手将燃着的宣纸扔向麻脸男子,淡淡的问道。
麻脸男子怕被烧到,连忙躲闪,双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哼!”林敬之没再多问,转身走开几步,然后扬了扬手,胡安与几名内厂厂卫收到命令,再次扬起马鞭,狠狠的抽下。
“啊”麻脸男子被抽打的痛苦难当,在地上滚了几圈,终是无法硬生生的挺住当好汉,大声叫道:“快停下,别打了,我说,我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林敬之却不理会,走到玉姨娘身前,小声低语了几句。
听林敬之说罢,玉姨娘一脸恍然,这才明白林敬之为何也能让手中的宣纸无风自燃,不过她以前到是没听说过白磷这个词汇,所以甚是好奇,从林敬之手中接过一页纸张,好奇的来回细细打量。
林敬之不叫停,胡安等人的鞭子便如疾风骤雨般,把麻脸男子抽的满身伤痕,最终麻脸男子被抽打的连滚动躲闪的力气都没有了,在地上慢慢的朝着林敬之爬行,“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啊,小的知错了,您…您想要,知道什么,小,小的会都告诉您…”
林敬之扫了一眼,见麻脸男子被打了个半死,这才挥手示意胡安等人停下,再次来到了麻脸男子身前,冷声道:“菩提教的教众有很多,我随手就能抓来一大把,你若是真想活命,不用我问,就把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不然的话,你就死在这里吧。”
麻脸男子见识到了林敬之手段,知道林敬之心狠手辣,真能让手下把他活活打死在这里,喘了口气,连忙道:“说,我会把我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大人。只求大人能饶小的一条狗命。”
接下来,麻脸男子为保小命,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有关菩提教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原来麻脸男子虽然是教中护法,但也不晓得菩提教的教主是何方神胜,就更别说见上一面了。平日里和他们直接联系的人,是菩提教的几位使者,这些使者命令他们,多与乡间豪绅与朝中官员结交,日后另有他用。
教内赏罚分明,那使者说,只要能拉拢到一个乡绅成为信众,就赏银十两!
而如果能拉拢到一个官员成为信众,就赏银五十两;如果被拉拢官员的品阶能达到五品,就再加赏银一百两!
林敬之闻言脸色微变,那菩提教的教主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让教众拉拢富豪乡绅与朝廷官员?
是为了攀权附贵,骗取更多的银子,还是另有所图?
思量了一会后,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却又想不通哪里不对劲。
“就只有这些?”林敬之思考了一会,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又看向了麻脸男子说道:“你们这些混蛋所干的坏事呢?是不是上面的人吩咐的?”
“不,不是”麻脸男子缓了一会,身上有了几分力道,强忍着痛楚,身体蜷缩着跪在了林敬之的面前,“我,我们这些,教众,大多是当地村子里的地痞无赖,因为没什么本事,受不得苦,名声也不好,所以娶不到媳妇。
于,于是就有人想到了利,利用做法的空档,趁,趁机…啊”
话说到最后,玉姨娘突然出手,一鞭子狠狠的抽在了麻脸男子的后背处!
在这种近似华夏古代的社会,大部分百姓民智未开,最是容易受人蒙骗,尤其是那些个算命或者做法的神棍,只要露出来点稀奇古怪的本事,就能愚昧乡邻。
其实别说古代,就是他生活的现代,不管是城市,还是农村,也依然有很多人被神棍骗钱骗色。
“要婢妾说,直接将这恶棍打杀掉算了。”玉姨娘恨恨的说道。
麻脸男子连忙给林敬之磕头求饶。
依着林敬之现在的身份,不经过官府,打杀这么一个人渣,是不触犯大乾律法的,不过林敬之思考了一会后,却是摇了摇头,他觉得将此人留下,还有大用,“那些使者,一般多长时间召见你们一回?”
“回大人,这个不一定。我们这些教众做法事,也没有个固定的地点,他们平时并不会将我们全部聚齐再交代事情。而且他们的消息非常灵通,好像每时每刻,都知道我们身处何地,在做什么事情,所以他们可以随时联系到我们,有什么话,也是说完就走。”麻脸男子俯倒在地面上答道。
麻脸男子此刻已经被打怕了,林敬之料想他也不敢再欺瞒自己,伸手招来一个内厂厂卫,让其给麻脸男子上了些金创药,然后寻来一件换洗的衣衫,给麻脸男子穿上。
他刚刚翻身上马,玉姨娘就驾马来到近前,不满的问道:“你为什么不直接打杀了他?这种混蛋活在世上,根本就是祸害!”
“要打杀他,自然容易。”林敬之拨转马匹,朝向了源泉城的方向,“可打杀了这一个,还有十个,一百个,甚至一千个菩提教的教众们在祸害百姓!所以我留着他,再想办法顺藤摸瓜,抓到一名菩提教的使者,让那个使者带着官兵,直捣菩提教的老窝。只有这样,才能把菩提教一网打尽!”
“林伯爷说的极是。”胡安闻言,开口应和。
玉姨娘虽然胸中气闷,但也晓得林敬之说的在理,只好歇了杀掉麻脸男子的心思。
其实林敬之之所以留下麻脸男子,还有别的用途。
又从麻脸男子的嘴中,询问清楚连源泉城附近,也有菩提教的教众,林敬之便扬鞭催马,直奔并洲洲府,源泉城的方向。
接下来的路途中,林敬之没有再在某个地点多作停留,天亮赶路,天黑歇息,直到第五天的时候,终于能远远的望到源泉城。
这接连赶了五天,林敬之等人还没什么,但受了重伤的麻脸男子与吃了二十皮鞭的张亮,却是苦不堪言,那马儿跑动间,上下颠簸,每每晚上睡一觉伤口愈合一些,第二天又在马背上被撕裂开来,当真是痛苦难当。
麻脸男子虽然痛的死去活来,却也没敢有半句怨言,不然定是小命难保。
张亮则每每在受到痛楚时,都会怨恨的扫上一眼在前方带路的林敬之,恨不得吃了林敬之的肉,扒了林敬之的皮。
对于张亮此人,林敬之是没有半点好感的,若非他有很多属下在并洲与东方三大洲,他早就把张亮使唤回去了。
张亮再怎么说也是内厂厂卫,身份特殊,他敢下令责打,到是真没胆子取其性命,不然行事太过猖狂,难免会引来皇太后与皇上的不满与猜忌。
PS:接连爆发两个星期,有些累了,这两天缓缓,一日两更吧,待到了下个月,再恢复三更!!!